第210節

「這……這你打的是什麼呀？」我用手拍了拍風塵的臉。大聲叫了兩遍他的名字沒有反應以後，才說：「這……」
「鎮定劑而，不用緊張。」中年男醫生示意按著風塵的你幾個大漢鬆手，接著吩咐，「拿條繩子綁起來。」
綁起來？
「綁起來就不必了吧，他平時也沒有這麼誇張。綁得太緊……」
「放心吧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我看你朋友已經不是簡單的精神上的小問題了，一定要住院治療。」中年男醫生說完。仔細地看了一眼風塵的手臂，接著奇怪地問我：「他在家裡沒有犯過病嗎？」
「啊？」
「他在家裡如果像現在這樣犯病，你們都是怎麼樣解決的？」中年醫生認識地問。
我猜想他是看到風塵的胳膊上沒有被綁過的痕跡，所以才會有所一問。便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在家裡的時候並沒有這麼誇張，今天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明白？」
醫生忽然看了我一眼，問道：「你的其他朋友呢？」
我又解釋道：「他們覺得可能會住院，所以想去看一看住院條件，有個小護士領著去的。」
「你們住得遠嗎？」
「我就住城內呢。」我打了個哈哈，忙問：「風塵的問題大嗎？能不能治好？」
「治好肯定是有希望的，但精神類的疾病肯定和別的病不一樣，急不得。除了輔助的藥物治療，主要還是心理上的輔導。這樣吧，他還沒有醒，我就先把他放在我辦公室裡，等到醒了，再繼續。」
我想了想，除了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歎了一口氣。點點頭。
接著問醫生：「在他沒有醒的這段時間內，我可以稍微參觀一下醫院嗎？你們醫院真的很嚴格啊，我們進來的時候門衛還盤問了半天呢。」
醫生聽我這樣說。笑了笑，解釋道：「這是應該的。因為咱們醫院不比別的正常的醫院，其實一般的醫院也有精神科，但處理的病症比較簡單。送到我們這兒的，都是精神方面有著嚴重問題的。別看這些病人發起病來的時候很嚇人，其實他們非常脆弱。很可能，衣服的一個顏色，或者一個偶爾的扭曲表情，也會引起他們疾病的發作。所以我們對來探視的家屬都有嚴格的要求。你既然想參觀，就給你的朋友打一個電話，讓他們換身衣服吧？」
我因為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會有這樣的規矩。覺得這個中年醫生說得挺有道理的，立刻就同意了。於是給劉義塵打電話，劉義成告訴我，他們已經被要求換過衣服了。
我由一個小護士帶著去了更衣室，換了一身的護士裝。她叮囑我：「看到每一個病人都要露出微笑，真誠，友善的微笑，以免刺激他們。就算是忽然有病人忽然爆走，也要對他們友好。一定要表達出你的善意。否則只會起到反效果。」
「不就是病人嗎？說得跟恐怖一樣。」我沒在意。
小護士卻繼續說：「我會跟你一起，另外還有這個哥哥。」
一開始我還覺得他們是在小題大作，但真正進了病患的住院區，才真正瞭解什麼叫作「精神病患者」。
「現在中午剛剛過。有些病人睡著了還沒有醒，不然你會看到更多不一樣的。」小護士在身邊解釋。
這裡的每個人不是神情呆滯半張著喲流口水，就是嘴裡唸唸有詞的跟遊魂一樣到處亂走。
「啊……愛情」忽然的一聲吼，嚇了我一跳，走廊旁邊有一個男人忽然跳了起來，跳到護攔旁邊，忽然自己就翻了出去。旁邊的護士拉都拉不不住。幸虧這裡是平地，如果是在樓上，豈不是直接摔下去了。
「你們這兒，住樓上的病人怎麼辦？」我問。
小護士笑了笑說：「我們這兒樓上不住這種病人。」
難怪這醫生做的樓層不高，佔地面積卻大。就是為了防止不必要的……
「而且你看，樓上走廊的護攔是完全封死的。爬不出來。」小護士指了指樓上。
我正要抬頭看，忽然房間裡一個大枕頭伸了出來，往我頭上狠狠地打了一下，枕頭的主人還在大叫：「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我嚇了一跳，原本維持得好好的笑容也瞬間垮了下來。想起小護士之前叮囑的話，我立刻又將臉上的笑容堆了起來。但聲音卻是顫的：「怎麼，怎麼一回事？」
「這個病人有殺人狂想症，在進來之前已經連續砍死了6個人。他每天都會幻想自己殺一個人。我們這裡的尖銳物品要全部收起來，就算是打針，也要把病人帶到另外的病房以後，一個一個來打。不然，很容易出事故。他沒有刀，就拿著枕頭來砍了。」小護士跟我解釋。
我聽後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兒。如果剛才他拿的就是刀，那我的頭豈不是已經給他開了瓢了？
我忽然有種不想再參觀下去的感覺。
正想著，忽然聽到了一聲極為淒慘的男性吼叫聲。那叫聲非常大，喉嚨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樣，聽得人心肝都發顫。
走廊裡的所有人卻都像是沒聽到一樣，發呆的病人繼續發呆。幻想殺人的病人繼續殺人；唱歌的繼續唱歌，念詩的繼續念詩。好像對於這樣的嘶吼，他們完全司空見慣，又或者完全？木不仁了一樣。
但我卻有種不太祥的預感，忙問道：「發生什麼了？」
「哦，是有個病人……他之前受到了刺激，那場景在他腦海裡經常回放，每回放一遍。他就會發出那樣的嘶吼聲，你不要害怕。」小護士拍了拍我的手，接著對我笑道，「不要覺得我們無情，那個病人身邊有專門的護工，我們去了也幫不了大忙。他那個病要慢慢治，慢慢恢……」
這個小護士的話音還沒有落，忽然之前又聽到了另外一個女人的驚叫聲，這聲音比起男病人來說，有過之而無不極。
我只覺得小護士握住我的手猛然一僵，得體的笑容也僵了，嘴裡說：「小希！」
我直覺不好，但還沒有反應過來。而身邊的小護士已經丟下我，跑進了前面一個病房裡。
我在愣了三秒鐘以後，也跟著跑了進去。
還沒有進門，就聽到「啊」地一聲尖叫。叫得我心尖兒都是顫的。她這一聲叫，將大部分人都吸引了過來，我身邊立刻就擠滿了身軀，將我險些從病房裡擠了出去。
我不詳的預感沒有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我正要再走進去看清楚，忽然頭上遭受到了猛地一下重擊。砸得我眼前都要冒出金星了。
「殺了你，殺了你！」是剛才那個病人，舉著枕頭又砸了我一下。
枕頭都砸得我腦子裡「嗡」地一聲，如果手上拿的是刀，豈不是直接要被劈開了？
我趕緊讓開，但他卻像是盯緊了我一樣，追著繼續打。我沒辦法，只好抱頭鼠竄。
跑著跑著，終於感覺到了那個病人沒有再追我。轉過頭來，才發現那個病人是被醫生抓住了。
我大鬆了口氣，護士帽子都被打歪了。向醫生走過去，準備倒謝。誰想仔細地看，那人竟然是楊一。
我捂嘴道：「你，怎麼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