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我幾乎只猶豫了一秒鐘，就要跳下水去。學長卻一把抓住了我，問：「你會游泳？」
「我會啊！」我著急地說。
「你會到什麼程度？能把她救起來？」學長話音一落，只聽「噗通」一聲，有人已經跳下去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伸長脖子去看。路邊已經聚集了一些人，只見那最初發現落水的中年女人解釋，看到這個人在河邊走。怎麼落下去的也不知道。
我特意看了一眼那河邊的圍攔。這情人河平時很多人都會來河邊散步，護攔做得和正常的成人差不多高，要說是自己失足掉下去。基本沒有可能。
那麼，難道是故意跳下去的？
但看湖裡的那個女人大聲呼救的樣子，也不像是自殺。
我抬腕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五點半。
又向水裡看了一眼，波光粼粼似乎看不出什麼，但我卻發現。那湖面裡似乎有一個黑影。
我瞇起眼睛，仔細地去看那個黑影。
隨著我越來越用心地觀察，終於看清楚了——那水底下有一個人！
除了在湖面上掙扎的那個人。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的身體很長，特別是手和腳，顯得格外修長，就像是水草一樣。他的手，正死死地抓住了那個女孩子的腳。而去救他的那個人，正用力地將他拉起來。
看得出那個漢子很努力，但是剛剛把那女人的頭托起來，還沒有來得及讓她透口氣，就又沉下去了。
那是水鬼？
他的力量很強，死死抓住了女人的雙腳，無論那漢子怎麼用力，硬是拉不起來。岸上的人都很著急。只聽「噗通」一聲，又有一個大男人跳下去，往水鬼那方向游過去了。
我心裡著急，拍了拍學長的手臂說：「不行，我等下去。」
人和鬼的力量那肯定是懸殊的，這幾個人如果都下去，說不定都會死。哪想學長卻拉住了我的手，阻止我下去。
我頭也不回地說：「你放心我沒事的，這裡面有鬼。」
學長拉住我的手沒有松，河底那個黑影在此時忽然鬆了手，接著慢慢身體劇烈地一抖，接著緩緩地消失不見了。
他走了？
難道是因為下去了好幾個男人，所以他才不得已收手的？
我正在奇怪中，忽然感覺到身上有一股寒氣。就寒氣並不明顯，但我卻很快感覺到了。
全身一怔，我回過頭，往身後看去……
別說是人了，連個鬼影兒也沒有。
於是我又向學長看了過去——他正半瞇著眼睛，盯著水面。他的眼中，已經沒有眼白，整個黑色的瞳孔佔滿了他整個眼珠子。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
跟那天在醫院的情形一模一樣，學長曾經也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撞到我身上的那個女孩。
第115章 奇怪的眼神
他這是怎麼了？
「學，學長？」說實話，他這副樣子有點恐怖啊！
學長閉了眼睛，輕聲說：「有點頭痛。」
頭疼會帶著眼珠子也會變？我盯著學長看了一眼，擔憂地問：「你……你沒事吧？我剛才看到你眼睛都黑了！」
「沒事，人救上來了。」學長奴了奴嘴。示意我看。
只見那個落水的女人已經被救了上來，此時已經暈了過去。幾個人圍著她聽了聽心跳，才鬆了一口氣說：「也真是怪了，怎麼拉都拉不起來。」
另外一個也附合說：「對啊，原本水是有浮力的。只需稍稍托住就可以。這女人像是有什麼千金重的東西在下面綁著，一定要將她拉進河底。」
說得這麼邪門，身邊圍著的人都議論起來。我默默地聽了一會兒，沉重地對學長說：「你有沒有覺得，自從上個月的七月半過後，靈異事件就越來越多了？」
學長沒有回答我。我又說：「既然有鬼魂存在，那以前也肯定有的。但卻極少聽到有鬼魂去殺人的事件。這一個月來，越來越頻繁了。」
學長依然沒有回答我。
我輕推了他一下，嗔怪道：「怎麼跟你說話你都不理呢？發什麼呆？」
「或許不是忽然多了起來，而是……你能看到了，」學長拍了拍我的肩，笑道，「以前意外死亡的人太多了，難道真的都是意外嗎？人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看不到的，又怎麼會想到呢？」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也確實是這樣。「這麼說來，看得到真相，倒比看不到更好了？」
「真相……」學長重複這兩個詞，臉上隱隱浮現了一絲冷笑，接著很快又回復了以往的笑容，「真相往往都是殘酷醜陋的，知道了未必是好事。一件真誠善良的事，不需要隱瞞。需要隱瞞的，往往都是罪惡的。」
我看著學長，覺得當初那麼喜歡他果然是有原因的。這話說得多有哲學含義啊！簡直揍是真理啊！
等那女人被救護車抬走。議論的人還沒有散。我本來好奇她到底是怎麼掉下去的，一想到那河裡的黑影，便也沒有了去弄清楚的慾望。我和學長治著河散步。又回憶起了初次見面的場景。
雖然他說第一次見面就有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可我大概是粗神經，一點沒有那種熟悉感。倒是雲修和我說過幾次。像是在哪裡見過學長。
他們倆個郎才女貌，一眼望上去，真的特別般配！
「也許冥冥之中。命運就如此安排呢？雲修……再也不會回來了。」學長感歎道。
我問：「學長，你有沒有夢到過她？」
學長搖搖頭。
「昨天晚上呢？前天晚上呢？或者……之前的什麼時候？」
學長說：「我一次也沒有夢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