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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節

第四百六十五章 飢餓侵襲
  沒有自由的日子是難熬的,更難熬的是沒有尊嚴的人生。
  沒想到在美國的監獄裡也要進行晨跑,圍著操場跑了十圈後,我一點胃口也沒有,但今天的活一點都不會少。
  我喝著蝦皮湯,就聽老吳向獄警薩利懇求讓我留在廚房幫他做飯,薩利思考片刻後,斷然拒絕。
  薩利沒有說理由,在這裡拒絕囚徒的請求不需要理由。
  我跟著大隊囚徒繼續進入車間開始煳紙盒。這種工作是枯燥而又乏味的,但身邊的這些囚徒用五花八門的語言低聲暢聊,在這些語言中我沒有聽到熟悉的漢語,才發現這裡只有我一個華人囚徒。
  膠水黏黏的,氣味有點刺鼻,沾到手上黏黏的,很噁心。
  不過我對面的一個黑人囚犯失手打翻了膠水,他忙嚷道:「Sorry,I'm sorry!」
  一名獄警走了過來,見狀,當即勃然大怒,一把抓過膠水瓶子,塞入了這名囚徒的嘴裡,大聲呵斥道:「Immediately clean up!」
  這名黑人囚徒嘴裡含著膠棒,忙點頭答應。
  等這名獄警離開後,黑人囚徒才吐出了嘴裡的膠棒,更加小心的煳著紙盒。
  因為早上只喝了湯,所以我的肚子很快就餓了,但還沒有到吃午飯的時候,我只能硬挨著。
  終於熬到了午飯時間,囚犯開始列隊離開車間,我準備往前排去,一個大塊頭伸出粗壯的手臂攔住了我,站在了我的前面。
  這傢伙足足比我高了兩頭,一身長毛,露出的皮膚上佈滿了紋身。
  我惹不起他,只好默默忍了,但後面的囚徒一個個都搶到了我前面,我想要發火時,兩名獄警拿著橡膠棒,吹著哨子,示意我們排好隊進入餐廳。
  雖然我排在了隊伍的末尾,但我相信老吳會給我留飯的。
  等輪到我打飯時,我已經餓的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再看窗口內,不銹鋼槽內只剩下了殘羹剩飯,老吳向我質問:「你怎麼才來,飯菜都沒了!」
  我登時洩了氣,沮喪的道:「我擠不過這些大塊頭,只能排在最後,你這裡還有什麼吃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即可!」
  老吳迅速從案子下面抄起一勺碎肉扣在我的餐盤內,然後又用殘羹剩飯罩在上面,最後給了我一碗蘑菇湯。
  我謝過了老吳,端著餐盤小心翼翼的朝餐桌返回,這個大塊頭囚徒向我露出了奸詐的笑容,引得所有囚徒都朝我發出了哄笑,我不由加快了腳步,經過大塊頭這裡時,他忽然伸出了一條腿,將我絆倒,手裡的餐盤也掉落地上,肉塊灑落一地。
  這些囚犯登時嘩然,我從地上爬起,怒火中升,握緊了拳頭就要朝大塊頭臉上打去,對方卻根本不躲閃。
  一名獄警用橡膠棒敲著桌案,嘴裡嚷道:「What you doing?」
  我忙用漢語回答:「報告警官,他用腿絆我,害得我沒了飯吃!」
  獄警便朝大塊頭望來,向他發出了質疑的眼神。
  大塊頭卻反問:「Sir,Why is there meat in his meal and no meat in our meal?」他還特意端起了餐盤讓獄警查看。
  我也瞅著大塊頭的餐盤,右拳忽然砸出,一把將大塊頭的餐盤打翻,土豆白菜撒了一地。
  獄警立刻給了我一棒,大塊頭也「噌」的一下站起,他比獄警還高一頭,握緊;了拳頭對我威脅道:「你打翻了我的飯,我非得教訓你一頓!」
  我就表示:「你絆倒了我,讓我無飯可吃,我也打翻你的飯,大家一起餓肚子,這下公平了!」
  「公平?」獄警也用漢語回應,然後用橡膠棒指著我和大塊頭道:「你們倆公平的打一架,這才公平!」
  大塊頭雖然對漢語不是太懂,但還是明白了獄警的意思,得到允許的他立刻將我從地上揪起,掄起砂鍋大的拳頭就朝我臉上重重擊來。
  這些囚犯立刻跟著吶喊起來,不過大塊頭的這一拳落空了,他的右臂迅速垂下,我也跟著落到地上,在他的左肩腋下,插著我的鋼叉。
  大塊頭憤怒的拔出了腋下的鋼叉,然後低頭朝我瞪來,但我的右拳已經重重的擊在了他的下巴上,我感覺自己的手指都被對方的下巴震斷了。
  這一拳我使出了全身最後的力氣,對方的上下頜互相撞擊,然後朝後面倒去,砸在了餐桌上,掀翻了大片的餐盤。
  這些囚犯登時尖叫起來,抓起了勺子和叉子就朝我圍來。
  獄警立刻吹著哨子,示意這些囚犯後退。
  我也癱倒地上,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獄警立刻用對講機請求支援,我被他拖出了餐廳,隨後趕來的獄警拿著電擊棒堵住了餐廳的門,命這些囚犯蹲在餐桌兩側。
  當我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白床單的單人床上,一名獄醫正用微型手電筒檢查我的瞳孔。
  「Nothing,he's just hungry!」這名獄警向雷波匯報。
  大塊頭也被送到了獄醫這裡,獄警示意倆獄警按住了大塊頭的雙臂,露出了被刺傷的腋下,然後用究竟棉球擦拭傷口,大塊頭當即叫嚷起來,倆獄警將他死死按在了橡皮床上。
  獄醫處理完了大塊頭的傷,雷波就命倆獄警將我帶回牢房,然後又給我送來了一塊麵包和一塑料瓶牛奶,但我躺在床上就是不想動。
  薩利走進了牢房中,對我道:「如果你還想活下去,我勸你趕快吃點東西,別指望獄醫會為你輸液!」
  我仍躺在草蓆上不動,感覺自己已經在發燒。
  薩利轉身離開牢房,沒多久,一名小個子男人被派了進來,他用生硬的漢語道:「既然來了這裡,我們就要好好活下去,或許還能離開這裡呢!」他也是黃皮膚,黑眼睛。
  他拿起了麵包和牛奶準備遞給我,但我已經沒力氣舉手。
  「我叫英男義雄,是日本名古屋人,我去過你們國家,在上海呆過一年,然後又去了武漢,咱們都是男人,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這個日本人見我仍沒有反應,便放下了食物,伸手觸摸了我的額頭,當即高忽:「Sir,He has a fever!』」
  薩利迅速打開牢門進來,拿出一根水銀體溫計讓英男放入了我的嘴裡。
  英男義雄用英語向薩利解釋,三分鐘後,薩利命他取出體溫計,上面的水銀已經快到38度了。
  薩利用對講機向上級稟報了我的情況,獄醫很快就拎著醫藥箱趕了過來,再次為我作了檢查,卻表示他沒有退熱的藥物,只能用物理降溫療法,另外要強制給我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