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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節

  我繼續豎耳聆聽,楚司令道:「入冬後,按照部隊的慣例,會抽一批戰士前往山區協助消防戰士和森林公安對山區進行隱患排查,打擊偷獵偷採行為,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所以連隊決定挑選你去執行!」
  「楚司令,就我一個人去嗎?」
  楚司令介紹:「當然不是了,特務連就挑你一個人去,而其他連隊也會挑出人來,所以這次的競爭還是很激烈的,你一定要配合好消防隊和森林公安的同志,既要找機會立功,還不能做出違規之事,你明白嗎?」
  我點頭表示明白。
  楚司令就讓嚴厲帶我離開。
  返回宿舍後,在舍友羨慕的眼神中,我收拾了自己的衣物,準備前往山區執行任務,嚴厲將我叫到了連部,對我道:「這次行動,我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你自己要多保重,這些是你的私人物品,按照規定,組織不能給你配槍,不過鄭秀敏特意打電話叮囑過我,一定要讓你攜帶武器,這把左輪手槍和一打子彈你收好,若非迫不得已,絕對不要使用!」
  我忙謝過了他,拿起手槍和子彈,仔細摩挲。
  對方又拿出了一把快刀,拔了出來,道:「這一把是你外公留給你的快刀,本來在市公安局的物證科,也被鄭軍醫取來,還配上了皮鞘,這把刀你可以帶著防身,但最好不要拔出,原因你最清楚了!」
  我收拾好了一切,嚴厲就對我道:「把你挎包也帶上,等吃過午飯,就會有人通知你們集合,然後離開部隊去執行任務。」
  午飯前,游班長已經將我從宿舍內叫了出來,天空飄起了雪花。
  我和其他連挑出執行任務的戰友一起在訓練場上列好隊,一名軍官向我訓了話,然後就讓我們到餐廳用午飯。
  今天的午飯很豐盛,兩葷兩素一湯,算是為我們送別。
  午飯後,一輛張了綠色帆布篷的軍用卡車載著我們駛出部隊大門,通過車內隊友的交談,我知道這次執行任務的地點可能是長安縣的東南方。
  這裡被國家劃為重點保護區。
  天黑後,車子在一排平房前停下,從大門口的牌子上可以看出,這裡是295保護區。
  我和隊友在院子內列好隊,接受訓話。
  負責向我們訓話的是一名消防武警,他的臉色鐵青,不過雙眼炯炯有神,用西安口音道:「我代表駐紮在295的全體消防官兵和森林公安戰士歡迎你們的到來。」
  接下來他向我詳細說明了我們這次的任務,因為一下雪,就必須要巡山,他們的人手不夠,需要我們配合。
  這裡的盜獵和偷採比較頻繁,但尚未發現有人敢在這一片山區搗亂,主要以巡察和預防為主。
  巡察是以三人一組,由一名消防戰士和一名森林公案幹警外加一名部隊裡的戰士,還配了一條警犬。
  和我一組的是一名年輕的武警戰士孟寬,他是閻良人,個頭不高,顯得短小精悍,而這名森林公安則是一個壯漢,名喚楊澤新,生的虎背熊腰,不過比起盤貴和振民哥差遠了。
  為我們配備的這條黑色警犬名叫獵狐,曾經捉住過一隻成年狐狸。
  訓完話後,就安排我們用晚飯。
  我們這一組的編號為T03,三人住在一間房內。
  房間是普通的紅磚藍瓦房,沒有空調,沒有暖氣,連取暖的火爐都沒有,我們只能穿著衣服,蓋著行軍被和大衣御寒。
  臨睡前,這倆人就向我介紹了這次任務的詳細情況和巡察路線。
  「我們這次巡察的地方有一條悲狐溝,平常就不見人蹤,現在下了雪,就更不會有人出沒,但那裡生長著一種珍稀植物雪杉,是造棺材的好料,一株手臂粗的雪杉就能賣一百塊;那裡還活躍著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雪狐,價值更高,一隻兩年的雪狐在黑市上至少能賣五百塊。我們必須要嚴加防範,仔細巡察。」
  在他們倆的介紹中,我悄然入睡,夢到了一片白雪覆蓋的山林,雪狐在雪杉間飛躍。
  我是被孟寬叫醒的,起床後,就開始洗漱,然後吃飯,這時天還沒有亮。
  早飯是小米粥加饅頭炒南瓜。
  用過早飯,我們再次被集合起來,昨晚向我們訓話的武警下達了巡察命令,當我們離開駐地時,天剛濛濛亮。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我的軍警靴踏在上面吱吱作響。
  獵狐歡快的在前引路,孟寬背著滅火器,楊澤新手裡拿著哨棒,我們攜帶了三天的乾糧,開始了巡察之行。
  山路不好走,所以我們走的很慢,孟寬不斷的探查雪地上的蹤跡,除了動物留下的痕跡,我們尚未發現人類的足跡。
  一進入悲狐溝,一股寒風從溝內刮來,吹到我臉上如同刀割一般。
  寒鴉啼叫,北風忽嘯,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裡,我們仨人外加一條狗緩緩前行。
  我把軍用棉帽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雙眼,不過眉毛很快就結了一層霜,孟寬露出了嘴來,道:「我們最大的敵人不是偷盜之人,而是惡劣的天氣,還有這裡的環境,在這裡最容易迷路,所以我們要沿途留下標記,另外獵狐能記得來時的路。」
第二百九十八章 悲狐溝
  如果一個地方以數字作代號,那一定是國家設置的特殊地點。
  我來執行任務的這個地方屬於長安縣295區,實際上屬於西安咸寧區,雖然是市郊,但附近的深山老林不少,也尚未開發。
  悲狐溝,這個地名給人以悲壯的感覺。
  山溝很是險峻,兩側是陡峭的山壁,溝底亂石密佈,比斜樹溝更狹窄,石頭更多,白天倒沒什麼異常,冬天的晝短夜長,我們仍沒走出這條山溝,就找了處避風的地方開始露宿。
  這裡生火也比較困難,孟寬摘下了滅火器,拔出一把砍柴刀叼在嘴裡,卸掉軍大衣,手腳並用朝一側山壁上攀去,不斷的丟下了枯枝,楊澤新就用這些枯枝外加枯草生起一堆篝火。
  我們的乾糧就是炒麵和饅頭鹹菜,為了節省隨身攜帶的飲用水,就以搪瓷缸放入積雪,在火上融化,燒沸後,把冷饅頭掰開,混在炒麵裡沖熱後服用。
  條件是非常艱苦,但我並不覺得苦。至少在這裡不用訓練。
  用過簡易的晚飯後,孟寬就對我們道:「我們要輪流值夜,這堆火要馬上撲滅,每人一個小時,如果感覺困就在旁邊走動,但不能走遠,如果困得實在忍不住,就叫醒下一個人繼續值夜,但絕對不能脫崗和睡崗!」
  楊澤新立刻應了,我忙也附和。
  孟寬第一個值夜,我和楊澤新背靠山壁,擠在一起取暖。
  閉上眼睛,我就看到一團團白影和黑影在山溝內遊蕩,這裡被稱之為悲狐溝,一定死過很多人。
  不過死人並不可怕,況且是只剩下了一縷殘魂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