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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節

  這傢伙眼神裡露出了驚恐萬分的表情,我已經顧不得什麼,一腳踏在它的胸口,右手取過快刀就在它脖頸下滑過。
  我沒有聞到血腥味,也沒有看到有血液濺出。
  看來鬼魂是沒有血肉的,受傷後會立刻魂飛魄散,剩餘的鬼魂也驚恐不已,但我已經怒吼著衝入它們當中,左砍右辟,救下了鄭秀敏。
  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不要戀戰,不要再造殺孽,隨我來!」
  這聲音似曾耳熟,鄭秀敏當即道:「延續法師!」她拉著我的左手就循聲追去,木槌敲擊鍾磐的聲音為我們作指引。
  在黑暗和點點火光間,我們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大殿前,不過令人費解的是,這座大殿沒有殿門。
  我們圍著大殿轉了一圈,還是沒有見到殿門,但鍾磐聲就是從大殿內傳出的,我試圖衝過巨大的黑色石牆,卻被擋在牆外。
  「延續法師,是你嗎?」鄭秀敏忍不住大聲詢問。
  我回頭望去,沒看到無數孤魂野鬼也朝我們這裡追來,還有一些體型龐大,叫聲刺耳的獒犬狂吠著追來。
  小時候我曾經被狗咬過,所以很怕狗,但在高中時,我和同學曾經合圍一隻野狗,之後就不再怕狗,看到這些兇猛的獒犬,我登時又產生了懼怕,忙蹲了下來,握緊手裡的快刀。
  這些獒犬隻是稍作停頓,就繼續朝我撲來,我一邊揮舞手裡快刀,衣袖內的藥粉不斷灑出,令這些獒犬不敢近前。
  我聽到了石門開啟的聲音,鄭秀敏拉著我迅速擠入了大殿內。
  石門又迅速關閉,石塊摩擦的聲音格外刺耳。
  大殿內燈火通明,一股熱浪朝我襲來,在這股熱浪中還夾雜著濃濃的腐敗氣息。
  在雕著《地獄變》的照壁下,我見到一個全身冒火的魂魄,它的面目不斷變換,嘴裡噴出的火舌帶來了滾滾熱浪。
  而身著灰色僧袍的延續法師就站在它旁邊,額頭汗如雨下,身體卻穩如磐石。
  「火人」低沉的回答:「你們要找的靈魂不在這裡,男的在地獄,女的在奈何橋,趕快去吧,晚了就趕不上了!」
  延續法師忙向這個「火人」道謝,鄭秀敏立刻道:「法師,請您帶我們去奈何橋找盤姑娘!」
  我也驚訝:「法師,您也來幫助我們找朋友了?非常感謝。」
  對方卻苦笑一聲,將手裡的木槌和鍾磐交到鄭秀敏手裡,道:「貧僧已經答應要留在這裡陪城主,就不能帶你們去奈何橋了!」
  「那我們要如何才能趕到奈何橋呢?」鄭秀敏追問。
  延續法師回答:「你們不是還有領路人嘛!」說著全身就開始燃燒起來,很快也變成了一團火焰,旁邊又開啟一道石門,鄭秀敏拉著我奪門而出,一路敲擊這鍾磐,尋找出城的路。
  這些孤魂野鬼都懼怕鍾磐聲,我們費力的找到了城門,出了城,就看到沉溟道人如同皮影一般貼在城牆上,見我們出來,便飄落地上,恢復人形。
  「情況怎麼樣?有你那兩位朋友的消息嗎?」對方追問。
  鄭秀敏回答:「帶我們去奈何橋,盤姑娘在奈何橋頭!」
  沉溟道人略猶豫了一下,看到了鄭秀敏手裡的鍾磐,便應了,吩咐:「你們跟緊我,別掉隊了!」他快步在前,繞過了枉死城,我和鄭秀敏跟在他身後,穿過平原,走過望鄉台。
  這是一座孤峰,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回望故鄉。
  「我們的時間不夠了,看來貧道只有使出看門絕技了!」沉溟道人從道袍袖子裡取出一隻小巧精緻的竹籠,打開籠門。
  我剛驚訝道:「你也有鬼籠!」話音剛落,我和鄭秀敏就被吸入了此籠內,化作一對畫眉鳥。
  沉溟道人拔出一柄桃木劍,嘴裡唸唸有詞,輕身躍上此劍,就御劍飛行。
  這樣速度很塊,我們穿過了一條斷魂溝,順著三途河經過開滿彼岸花的黑色原野,來到河流盡頭,就看到一座石橋。
  橋頭的石碑上刻的正是「奈何橋」三個大字。
  一位光頭女子不斷的朝來使的方向回望,一個老太婆手持一碗熱湯相邀。這位女子有些心動,接過了這碗忘情水,準備一飲而盡。
  「姑娘且慢!」沉溟道人朗聲喊道。
  這名女子循聲望來,沉溟道人立刻按落桃木劍,取出鬼籠,打開籠門,將我和鄭秀敏抖落出來,我們倆再次化為人形。
  我忙朝這位女子奔去,一把打落了她手裡的破碗,道:「青青,我來救你回去!」
  這個女子正是盤青青,鄭秀敏立刻對我倆道:「袁大夫,你趕快帶著盤姑娘原路返回,我和沉溟道長去地獄救譚道長!」
  「不,我要和你們一起下地獄去救探幽道長!」
  橋上的這個老太婆冷笑一聲道:「地獄之中,不是能進能出的,順著冥河往前走,就是黃泉,過了黃泉便有一道鬼門關,過關後便是地獄!」
  沉溟道人再次取出鬼籠,將我們仨人都裝入其中,踏上桃木劍,迅速順著冥河前行。
  過了鬼門關,地獄就到了。
  沉溟道人將我們從鬼籠內釋放出來,鄭秀敏就疑問:「怎麼地獄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啊?」
  「今天是上祀節,鬼門打開,地獄裡的鬼魂是可以出來的,不過也只限於未在受刑的鬼魂!我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你們速去速回!」
  我立刻對青青道:「你留下和沉溟道長一起等我們回來!」
第二百零七章 地獄變
  在生死面前,總要有人自己的死才能換來他人的生。
  地獄是什麼樣子的?
  恐怕只有進入過的人才能知道。
  地獄恐怖到沉溟道人也不敢進入,鄭秀敏卻義無反顧的踏入,我緊隨其後。
  我們現在置身的地獄是一片火海,我感覺到自己的眉毛已經被燒焦,鄭秀敏更是臉色通紅,在沒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中都有一個受刑的靈魂,它們痛苦的掙扎,卻只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