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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節

  回到病房內,青青的母親已經在為青青擦臉,看到她被剃光的頭部,不禁潸然淚下。
  盤貴就道:「媽,你趕快坐下歇息,這事不用你來做,我已經請了護工來照顧妹妹,袁大夫為你帶了早飯來,你趁熱吃吧!」
  我察看了病床上的青青,她依然在安靜的沉睡,頭頂已經冒出了一絲黑色的頭髮茬,用不了多久,她的頭髮就會長出。
  「伯母,你繼續坐,我要去跟著洪教授查房了!」我對正在喝稀飯的青青的母親道。
  對方點頭應了,我穿好白大褂,拿上筆和本就離開病房去找洪教授。
  又是暫新的一天,也是忙碌的一天,很快我就將昨夜差點亡命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
  查到青青的病房時,我特意向洪教授介紹了青青的母親,洪教授向她點頭問好,並且道:「對與植物人的護理,不僅要保持病人身體上的整潔健康,更重要的是病人心理上的穩定,說句不好聽的比方,我們中國人講究事死如事生,對於植物人更需要對其加大精神上的治療,雖然她現在還是昏睡不醒,沒有任何感覺,但在以往的案例中,植物人的甦醒無一不是病人家屬堅持不懈的精神照顧。」
  盤貴忙向母親詢問:「媽,你聽懂了嗎?」
  她回答:「媽聽懂了,我們什麼時候把你妹妹接回家去,我天天陪著她?」
第一百八十五章 保持緘默
  如果家有一重大病人,那麼這個家即便有萬貫家財也會迅速耗盡。
  洪教授的意思很明確,「植物人」的後期治療不僅從身體上,還要從精神上同時治療,而後者更為重要。
  青青的母親就萌發了把青青接回老家療養的想法,但被盤貴阻止。
  洪教授帶著我們這群實習生繼續查房,腦科的病人大部分是外傷,還有一部分是腦中風,以老年人為主,這裡的腦科分的比較詳細,治療方式也各不相同。
  查過房後,這些實習生就跟著各自的老師學習寫病歷,而我則向洪教授告辭,返回病房。
  鄭秀敏已經趕來,盤貴對我倆道:「我妹妹就有勞你們照顧了,我要送我母親和堂弟回家,家裡還有老父親需要照顧。」
  等他們都離開後,特護梅秀英也來為青青做護理,我便邀請鄭秀敏一起去聊天。
  來到天台上後,鄭秀敏便對我道:「你是不是也跟著我學的,來天台上對話,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機密嗎?」
  我望著陰澀的天空,苦笑一聲道:「昨夜我差點去見閻王爺!」
  鄭秀敏在石台上落座,追問道:「你又去冒險了?」
  我點頭應了,回答:「隔離病房那裡的情況我已經基本上熟悉,我們遇到的那個駝背老頭和無顏女也算是可憐的受害者,陳輝的屍體正是被他們偷取的,你猜他們偷屍體的目的是什麼?」
  清風吹亂了鄭秀敏的長髮,她伸手攏了一下頭髮,對我道:「別對本姑娘賣關子,本姑娘沒這個耐性!」
  「換臉!」
  我只好道:「他們偷屍體是為了給無顏女換臉!」
  陳淑萍拒絕了追求她的同學,這位同學惱羞成怒就用實驗室裡的硫酸將其毀容,陳書評的父親在走投無路之下,自己學醫,然後通過走關係,在省人民醫院隔離病房做了看門的。
  鄭秀敏就追問:「他為什麼要選擇在傳染科病房看門?」
  「因為傳染科病房情況特殊,適合掩飾身份,我想他不僅在隔離病房看大門,還會跟著醫生來太平間的解剖室內觀看解剖屍體,甚至通過某種方式觀摩手術台上醫生做手術。這一切都只為給他女兒整容!」
  「那隔離病房傳達室後面的解剖室是怎麼回事?」鄭秀敏追問。
  我推測道:「那個解剖室有可能是陳淑萍的父親挖出來的,或者乾脆利用日軍留下的秘密解剖室,這間解剖室顯然已經被廢棄,卻沒有被摧毀。」
  陳淑萍的父親還有這個駝背老鍾加上以前看傳染科看大門的老黃等人一起努力,最終選擇了陳輝的臉皮,為被毀容的陳淑萍作移植,當然這是不可能成功的。
  「換臉」也就是面部皮膚移植手術的要求非常嚴格,而且要求是活體移植,陳輝已經死了有兩三天了,面部的皮膚早就缺氧壞死。
  鄭秀敏就質問:「他們為何要選陳輝的面部皮膚作移植呢?」
  我當然不知道為何,只能推測。
  陳輝就是將陳淑萍毀容之人,他依仗自己是官二代和富二代,向陳淑萍求愛被拒後,惱羞成怒將其毀容,不過他的家人通過疏通關係,上下打點,陳輝很快就出獄了,本來是醫學生,出獄後淪為社會上小混混,更加暴虐蠻橫,這也是他缺少父母管教所致。
  鄭秀敏向我詢問:「那你為何會差點喪命呢?」
  我解釋:「當我以遊魂狀態撞破了這個秘密後,被鬼差老黃得知,如果我不能保守這個秘密,他就會將我滅口,不過他還是不相信我,準備將我滅口,多虧盤貴撕下解剖室門上的道符貼在我的額頭,救了我一命!」
  「那你將這個秘密告訴我,就不怕鬼差老黃找你算賬?」
  我在鄭秀敏身前站定,緩緩的道:「你會保護我的,是嗎?」
  鄭秀敏嚴肅的回答:「是的,可對方是鬼差啊,我又不是譚道長,怎麼保護你?」
  「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倘若我一旦出現不測,你立刻請市公安局的同志搜查傳染科病房的陳淑萍父女還有看門的駝背老鐘,至於鬼差老黃,我們也無可奈何!」
  天空出現了一片陰雲,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鄭秀敏對我道:「你最好不要出事,否則我可不會替你照顧盤青青!」
  我們商定後,就返回了病房內,接下來的生活歸於正常,盤貴依然每天去打零工,我白天跟著洪教授學習,晚上去太平間上班。
  接班時,我看到翁伯臉色非常難看,而且身上的卡其布外套不僅皺巴巴的,手腕上還有幾道抓痕,他坐在椅子上,喝著鐵觀音,對我緩緩的道:「袁大夫,你晚上要嚴加防範,記住不是醫院的領導,誰叫門都不要開!」
  我感覺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在這裡瀰漫,忙詢問:「翁伯,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你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沒什麼,死人好煳弄,小鬼太難纏。」翁伯站了起來,來到停屍間門口,打開了門,引我進去核查存放屍體,我看到先前停放在停屍床上的鹿士臣和沙莎兩人的屍體都已經被家屬領走,現在停屍床上只剩下老曹的屍體,膚色鐵青,已經出現了屍斑。
  「一定要看好這具屍體,老曹雖然死了,但屍體卻成為他家人謀財的工具!」翁伯歎了一口氣,解釋:「老曹的家人今天來索要屍體,但院領導和刑警隊已經下令扣留屍體,在此案未破之前,不允許家屬領走屍體。」
  我點頭應了,詢問:「翁伯,你跟老曹的家人動手了?」
  「他們先動的手,老曹蠻橫無理,他的家人也不地道,幸好刑警隊和游隊長就在隔離病房樓,聽到聲響,忙趕來替我解了圍,總之你要小心,老曹的兒子更不是善茬!」
  核查完畢後,翁伯離開了太平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