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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我嘔吐過,就聽到附近傳來了銅大軍的聲音:「把這兩具屍體就地焚燒?不用帶回隊裡作證了嗎?」
  沈超也聽到了這話,便嘟囔:「副隊長這是怎麼了?屍體都燒成這樣了,還怎麼作證?」
  杭大夫表示:「是啊,不用費事了,我將這兩具屍體拍照,然後將化驗結果給你們作證據即可!不過你們最好通知一下死者家屬。」
  沈超應了,杭大夫轉身回去為屍體拍照。
  我就向沈超詢問:「那我呢?你們什麼時候能夠把這兩股黑勢力打掉?」
  沈超沒有回答,銅大軍領著宋一程走了過來,對他道:「莫隊長已經向市局請示過了,這兩具屍體就地焚化,但注意保存證據,我們會抓緊通知死者家屬來認屍,沈超你留下等死者家屬到來,記住死者家屬一確認屍體,就可以焚燒了!」
  我看到了沈超一臉苦相,想要開口,就見外面趕來一道黑影,大老遠便嚷道:「刑警隊的同志,我是這家火葬場的負責人甄馬勇。」
  來者身著黑色皮大衣,身材矮胖,臉色黝黑,老遠就伸出了粗壯的手臂。
  宋一程忙介紹:「甄經理,這位就是刑警隊的銅隊長!」
  銅大軍伸手回應,跟來者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後道:「我們已經確認了屍體的身份,就是我們丟失的屍體,你們提供線索有功,我hi向上級為你們請賞的,但上級表示這兩具屍體不必再拉回市裡了,暫時先放在你們這裡,等死者家屬一到,確認過後,就可以焚燒了!」
  甄馬勇點頭附和,邀請銅大軍去他的辦公室聊。
  我和沈超,宋一程被留在了這裡,杭大夫提著工具箱和相機從焚屍間走了出來,對我們道:「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這就回市裡把照片沖洗出來,袁大夫你是否要回去,我可以載你一程。」
  雖然我很想回到市裡去,但我還不能回去,就道:「不用了,我三姨家就在鎮上。」
  在沈超的戀戀不捨中杭大夫大步走向了火葬場正大門。
  宋一程就安慰他:「沈同志,要不你們倆去我的值班室休息一下,這裡太冷了!」
  這裡不僅寒冷,而且陰風陣陣,兩具屍體就在旁邊,我一想到這兩具屍體就想要吐。沈超卻苦笑道:「算了,我還是留下繼續看守屍體吧,這次可不能出什麼意外了!」他摸出了煙盒,點燃了一根煙。
  宋一程也不好獨自離開,雙手縮在棉衣袖子裡。
  我對沈超道:「既然你們不能離開,那我就先回去了,不然我三姨會擔心的!」
  沈超只好同意,我便離開了焚屍間,向火葬場正大門走去,不過眼角卻在尋找綠姬的下落。
  這座火葬場內的路修建的曲曲彎彎的,兩旁還栽著茂密的常青樹,黑色的建築在微弱的燈光下如同惡鬼一般聳立。
  刑警隊的人只是守住了火葬場的前後門,裡面卻無人巡視,我趁機離開主道,朝建築的陰影中躲去,然後四下尋找綠姬的下落。
  在風吹常青樹的聲響中,我聽到了紙張被風吹過時發出的嘩嘩聲,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團白色出現了前面的牆角。
  這團白影還在搖動,就如同一個身著白衣之人在朝我招手。
  我嚇的忙屏住了忽吸,片刻後,我定了心神,為了綠姬的安全,鼓足了勇氣朝白影悄悄的趕去,但就在我即將接近時,一陣大風吹過,立刻將這團白影帶起,往更前面的黑暗中刮去。
  白影發出了「嘩嘩」聲,我從口袋裡取出了快刀握在手裡,緊走了幾步追了上去,發現這團白影正是一具普通的白紙人,卻停在一座房間門口。
  紙人的手臂被風吹的搖擺不定,我取出了手電筒打開,朝這座房間照去,就見門框便標著「演禮廳」的牌子。
  我以前從沒有來過火葬場,不知道演禮廳是作什麼用途的?
  黑色的木門緊閉,我忍不住將手電筒的燈光朝這具紙人照去,紙人慘白的臉卻露出了詭笑,我驚恐不已時,就聽到了交談聲和腳步聲朝這裡靠近。
  演禮廳的黑木門突然打開,紙人被風吹了進去,我忙也搶了進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背靠著木門,我的心跳劇烈,不過藉著手電筒的光亮定眼一看,裡面是大片的紙紮品,正中央還安置著一個巨大的「奠」字,兩側擺滿了花圈和紙紮品,兩具真人大小的紙人羅列在兩側,仔細一看,正是李波製作的。
  一具是我的模樣,另外一具是我三姨的模樣。
  在黑暗中,手電筒的光亮微弱,這兩具紙人格外詭異,不過門外已經傳來了兩人的交談聲:「這兩具屍體的焚燒費用會由我們隊裡支付,死者家屬肯定是不會付的,但我們也不會允許家屬把屍體帶走!」
  這是銅大軍對甄馬勇的表示。
  我的心立刻懸了起來,忙關閉了手電筒的光亮。
  幸好這倆人並沒有進來,但從花圈後顯出一人,嚇的我一下子坐在了冰冷的地上,這人臉色慘白,雙眼黑洞洞的,還淌著血。
第六十五章 夜驚魂
  花圈雖然不吉利,但卻代表著對死者的敬意,紙紮品也是人們對死者的殉葬。
  這些都是紙紮品,不值錢,就算整沓的冥幣,上面的數字雖大,但也不值錢,都不如真金白銀實在。
  可除了帝王跟土豪外,誰會以真金白銀陪葬?
  我置身在火葬場的演禮廳內,這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紙紮品,其中兩具栩栩如生的紙人可以證明綠姬來過,突然冒出的這傢伙卻不是綠姬。
  甚至我無法斷定這傢伙是人還是鬼?
  我的心跳到了極點,不過我屏住了忽吸,就看到這人慢慢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破爛成縷,全身泛出一股腐臭味,這味道令我想要再次嘔吐,不過卻不陌生,鬼差身上的氣味就是如此。
  恍惚中,我看到這人兀自喝道:「你們倆居然躲在了這裡,一定是綠姬那個賤貨出的主意,真虧她也能想到這個地方,卻逃不出我的法眼!」
  這聲音我聽到過,正是鬼差路甲的,難道他已經發現了我?
  路甲繼續呵斥:「你們這是自尋死路,本差要取你們性命,誰也攔不住,正好把你們倆丟進焚屍爐一把火燒了,這樣就死得徹底,就算鬼皇饒了你小子的性命,你也無法還魂!」
  我被嚇的大氣也不敢出,額頭的汗如雨下。只見路甲拿著索鏈就朝這兩具紙人走去。
  這具男紙人彷彿是另外一個我,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如同活了一般。
  但是這具紙人的身體仍然僵硬,不過正在逐漸豐滿,我以為我看花了眼,忙要揉眼睛,不過我的雙手已經被佔用,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握著快刀。
  路甲手裡的鎖鏈劇烈的摩擦起來,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我看到男紙人手裡一亮,而且是兩道光亮,都不強,卻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