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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我回答:「我叫袁成華,薛長松的外孫,不知姑娘如何稱忽?」
  「奴家本姓楊,名喚綠姬,又名玉娘,現為鬼皇殿下的鬼差,專司討債。」紅衣女子娓娓道來,我知道對方不是人類,可我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如此美麗的女子居然不是同類。
  我對這個綠姬非常好奇,就詢問:「楊姑娘為何會在鬼皇手下作鬼差呢?」
  對方沒有聽明白,我便解釋:「卿本佳人,奈何為鬼差?」
  綠姬聽後,嬌軀一震,當即放下了茶杯,歎息一聲:「自古紅顏薄命,奴家原本出身關隴楊氏皇族,可惜奴家福淺命薄,爹娘被強人迫害,而奴家也被逼依附仇敵,至死都未能為爹娘報仇,為了鍛煉本事,便作了鬼差。」
  她說的雖然是半文言文,但我還是聽明白了,也跟著歎息:「姑娘真是命運多桀啊!」
  紅衣女子便低下了頭,輕輕品著杯中紅茶。
  我繼續道:「不知道姑娘可聽說過聶小倩的遭遇!」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聶小倩是明朝的人,而這個紅衣女子應該是隋末唐初之人,怎會知道明朝的事情,況且聶小倩本身就是虛構的人物。
  不過我想要表達的意思並非如此,便繼續介紹:「聶小倩原本也是官宦人家子女,從小家教良好,她本人更是多才多藝,只可惜家道中落,自己也被奸人所害,做了鬼魂仍被老樹妖奴役,後來幸得書生寧采臣跟老道士燕赤霞所搭救,才能重新投胎。」
  我有詳細闡述了《倩女幽魂》的故事,這部電影我在上大學時就看了好幾遍,對裡面的情節耳熟能詳。
  別看我現在對陌生女子談笑自若,但在大學時代,我一見到美女就變成了結巴,如果跟美女單獨相處,就變成了啞巴。
  我正在為自己的口才暗自得意時,卻看到紅綠姬暗自垂淚,一滴清澈的眼淚滴入了鮮紅似血的紅茶中。
第二十二章 綠姬
  自古紅顏多薄命,直到現代,女性的地位提高很多,但仍有不少賣笑求生的之輩。
  外公欠下的債打完折扣後只剩二十年光陰,可這也是我二十年的寶貴生命,經過跟同伴細緻的計算,發現賠的是老馬,平的是蘇煉鋼,賺的是我外公。
  老道士去跟鬼皇商議還債之事,紅衣女子請我們品茶。
  如果能得到她的暗中支持,那我們就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了,不過這非常冒險。關鍵時刻還需要我使出「美男計」,甚至可能要獻身。
  但我這倆同伴並沒有給我獻身的機會,就方便歸來,詢問道:「怎麼老道士還沒有跟債主商定啊?」
  小馬也困的直打哈欠,然後用朦朧的睡眼向楊綠姬望去。
  綠姬忙低下了頭,用衣袖遮面,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幾點了?」小馬詢問,可能是為了緩解尷尬。
  不過我們都不是「代表」,所以也不知道時間,跑車的習慣將表卡在駕駛室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而不是手臂上。
  綠姬聽不明白,我便解釋:「我這倆同伴想要知道現在是幾更天了?」
  她明白了,回答:「三更一刻,你們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我向小馬道:「現在三點左右。」
  綠姬對我們道:「時候不早了,三位貴客先在此歇息,奴家這就去向殿下覆命!」
  振民哥應了,也開始打著哈欠,小馬躺在蓆子上倒頭就睡,我反倒睡意全無,看著綠姬手腕一轉,纖纖玉手在茶具上輕輕拂過,這套茶具連同茶葉茶水便統統消失不見。
  綠姬躬身道別,在低頭時,我看到了她身著大紅色交領綢緞服飾,胸前露出了一抹白色,登時感到臉紅。她卻低聲叮囑:「這裡是我們殿下的地方,所以請三位千萬不要私自離開這個房間,如果有事可以忽喚奴家!」
  我忙也點頭應了,等她轉身離去,振民哥也忍不住倒頭昏睡。
  我看著長案上跳躍的燭光,猜測老道士跟鬼皇討價的結果。
  房間雖然簡陋,但不算很冷,畢竟還有一隻炭爐。
  圍爐取暖時,我取出了《本草綱目》翻看,很快也萌生睡意,便取出了針灸書和針具,正在自己身上尋找穴道時,就感到窗外傳來一聲輕響,忙循聲望去。
  廂房安裝的是舊式的白紙窗戶,推開窗戶,我看到了綠姬站在院子當中,正在揮舞水袖,黑暗中不知為誰而舞?
  因為深夜漆黑,房間內的燈火微弱,所以我看的也不甚清楚,但覺對方舞姿縹緲,身形輕盈,從她的踢腿跟標準的「一」字馬可以看出,她是受過訓練的。
  她也看到了廂房裡傳出的燈光,卻仍堅持舞畢,然後就飄到了窗口,向我質問:「公子為何還沒有休息?」
  我隨口回應:「命運還未知,我豈敢酣睡?說不定今夜閉上了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對方示意我輕聲,然後也低聲道:「怎麼會呢?就算你要留下還債,也得睜著眼睛做工,鬼皇手下最缺能人異士,你若肯留下,殿下一定會重用!」
  綠姬是鬼差,自然站在了鬼魂的立場上說話考慮,我內心中格外反對,但又不能表露出來,便回應:「多謝楊姑娘好意,可我祖父祖母,還有父母都健在,我不能丟下他們不顧!」
  對方點頭表示瞭解,我看到她的衣衫單薄,就邀請她進房間內說話。
  綠姬同意了,我關閉了窗戶,打開門,她就飄了進來,在案前停下,看到了《本草綱目》和《針灸急救大全》,後面這本書的封面令我有些困窘,因為講的是人體穴位,所以封面是人體。
  「這是什麼書啊?好奇怪!」綠姬也有些臉紅,但還是打開了《本草綱目》,然後又打開後一本書,才明白,「你是學醫的?」
  我點頭應了,看她在擺弄著桌案上的針灸用具,解釋:「我是一名大夫,雖然不能包治百病,但普通的小病不在話下。」
  「那婦科呢?」對方追問。
  我有些困窘,因為我沒有學過專業的婦科和婦產科,只在實習時去過這兩個科室呆過倆月。但為了在美女面前保住面子,就硬著頭皮肯定了。
  「那先生是否願意為奴家診治呢?」
  她果然是找我看病的,幸好我最近學了《本草綱目》和《針灸急救大全》,裡面有治療婦科疾病的方子。
  我應了,就低聲道:「請姑娘伸出手臂,讓在下為姑娘號脈!」
  綠姬眉頭一皺,反問:「就在這裡嗎?只怕有些不方便,先生還是隨奴家去妥當之處!」
  我應了,忙收起了兩本書和這套針灸用具,跟著她前往「妥當之處」。
  臨出門時,綠姬一回頭,努起了嘴,我有些驚疑,她卻是對著桌案上的油燈輕輕一吹,火焰應聲而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