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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節

  這若夏居然猜測雪兒就是當時的若初!我心亂如麻,既不敢相信,又不敢完全的否決。關於雪兒的所有信息與資料在我腦海中不斷的回轉。
  按照我所知道的信息,雪兒最早的出現就是在三百多年前和陳勝之在一起,也就是我曾經在九老洞裡所遇到的那次。而在此之前,雪兒的來歷就是一團謎,甚至我還記得她曾對我說過她記憶雖然恢復了大半,但是對於在遇到陳勝之之前的事情卻是沒有一點印象。在之後,就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她的肉身被封印在了瞿上城的那具青銅棺材裡。而另一種形態的不知道是不是魂魄的小女孩雪兒,卻是被裝在了我們道觀封靈殿的一個陶罐中,歷經三百年的時光等待著我將它開啟。
  而說到若初,在她被青衣羌人奪回之後,就一直靜靜的躺在青衣村後山的羌寨之中,直到陳勝之在白蛇的引領下將其發現,最終又將其埋在了蛇君廟之下。
  兩者間,是陳勝之先發現了若初,然後雪兒的出現又在那件事之後。
  那麼,會不會是陳勝之通過某種詭異的方式,將若初變成了如今的雪兒呢?
  當然了,這只是我心裡的一點猜測,聽上去有些駭人聽聞,也不知道真假。不過也不失為一個溝通上下的思路。
  雪兒一陣沉默,並沒有回應。反而是若夏死死的盯著她身上的鳳鳥長袍,厲聲說道:「那是我的祭祀袍!對了,我記得當初我還未徹底清醒時,有人將我從棺木中取出,還將我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是不是就是你們!」
  若夏尖利的咆哮聲解釋了她為什麼會不著寸縷的躺在鱉靈耳室的大鼎之中,她真正的棺槨應該就是我身後大殿裡那座青銅棺材才對。這一切都是有人在無數年前刻意為之。還有鱉靈耳室中的那塊預言石板,恐怕也就是在那時候放進去的。
  我身上有些毛骨悚然,低聲呢喃著:「陳勝之,你到底是想要作什麼。連這鱉靈和若夏都被你算計上了,真的只是為了讓我來消滅數千年來的生死大敵嗎?」
  面對若夏的質問,雪兒依舊顯得平淡,她淡淡的說道:「該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該是你的,終歸不是你的。」
  青色的懸翦劍在黑暗的洞穴中泛著淡淡的青芒,雪兒孤身向前,大殿前,一種冰冷的氛圍開始擴散開來。
  「這兩個女的剛才在說啥呢?她們這是要打起來了嗎?咱們還要不要幫忙啊!」張海濤低聲說道,剛才雪兒與若夏的話皆是古語,他們根本就聽不懂,只能傻傻的站在後面。
  我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著眾人說道:「你們看到那邊的那個小溶洞了嗎?等下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就往哪裡跑,我之前走過一次。在每個岔道口上都有我做下的標記,你們跟著我留下的標記走,就會直接通到地上。最外面的洞口那裡被人弄塌了,不過以你們的實力完全能夠將其轟開。出去了就是生路!」
  張海濤一皺眉頭,嚷嚷道:「什麼意思,陳兄弟,你不和我們一起走了?」
  我搖搖頭。回身看著向著若夏一步步逼近的雪兒,心裡下了決定,這一次,不管如何我也要弄清楚雪兒的真正身份!
  就在這時候,雪兒與若夏再次打上了。
  她們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一時間只能看到不斷閃過的青色劍光和揮動的拳影,以及不斷傳出的叱喝聲與金鐵交擊之音。
  雪兒的實力比從瞿上城棺材裡出來時還要強上許多!也不知道她當時是還沒有恢復還是故意對我留了手。
  「小白,這一次我可能會經歷很大的危機。如果……要不然你就和他們一起出去吧!」
  我看著場中激烈的戰鬥,不禁對著小白說道,我也無法預料到之後會經歷什麼,若是讓一頭幼年的真龍陪我一起遭了劫。那可就真的是暴殄天物了。
  結果沒想到是,小白居然對著我發出一聲咆哮,她怒道:「你在說什麼話,既然你把我從龍蛋裡孵了出來,就別想把我扔掉,哼,我堂堂真龍還怕了她們不成!」
  我沉默了下來,心裡閃過一抹溫暖。
  「該死的!」
  突兀間。一聲厲嘯傳來,若夏竟然跳出戰團,往台階下衝去,同時她嘴裡還發出奇怪的音嘯。隨之而起的便是城市中那數不清的怪物的回應,聲波浩蕩,震得整個溶洞都有種顫抖的模樣,所有人皆是面如土色。
  「那些怪物會全部被吸引過來,你們就趁此機會往我剛才說的溶洞裡跑!這是最後的生路!」
  我對著身後的眾人發出一聲大吼,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雪兒衝去。
  這一次,我要和她一起並肩作戰……
第三百五十六章 塵歸塵,土歸土
  如同野獸般的嘶吼一浪蓋過一浪,站在石階之上,我能看到以宮殿群為中心方圓千米之內的怪物如同潮水般湧來,無數閃著紅光的眸子在暗夜中猶如圍獵的狼群,看的人心驚膽顫。
  雪兒傲立當場,既沒有去追擊若夏,也沒有後退一步,就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怪物群。
  我走到她身旁,隱約間看到她的眸子中有一抹悲傷閃過。如果她真的如我猜想,前生就是若初的話,那下面的這些怪物生前都是她的子民,有這樣的感情就不奇怪了。
  危急時刻。我也不好多問什麼,只能握著劍與她站在一起,面對大敵。石階下的若夏站在怪物群中,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她揮一揮手,那無盡的怪物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向著我們呼嘯而來。
  「瘋了,真是瘋了!」
  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出現,張海濤壯碩的身影走到了我身旁,一張臉上佈滿瘋狂。
  我眉頭微皺,問道:「怎麼不走了?」
  張海濤對著我沒好氣的說道:「媽的,老子出道以來就沒有拋下兄弟逃跑的經歷,你這瓜娃子這次是把老子害慘了。」
  雖然張海濤話裡說的粗魯,但是讓我還是感到暖心,我們相識不過一天的功夫,但他居然可以為了一個所謂的兄弟道義用生命來進行賭博,要知道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純真。
  讓我沒想到的是,連雲屠舜那死胖子也跟了過來。他一雙瞇瞇眼裡面閃著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光輝,面沉如水。而另一邊的吳隊長卻是背著昏迷的周陽,然後攙扶著楊真從另一邊的小路往我指引的那個溶洞趕去。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吳隊長是軍人,自然要以保護首長為第一準則。
  「縉雲氏的後代……怎麼也會幫我了……」
  我低聲呢喃,還沒問出口。那呼嘯的怪物群就衝了上來。
  雪兒還未動手,我便主動迎了上去,手中卻邪劍赤芒閃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光影,斬下一個個怪物的頭顱。這些東西雖然力大無窮,但畢竟只是用邪法量產的怪物,生前都是普通人,死後自然也不會有多大的神通。面對專門克制他們的卻邪劍,簡直可以說是一劍殺一個了!
  旁邊的張海濤與雲屠舜也是在瞬間就和怪物群交上了手,他們一個是修煉出真氣的功夫高手,一個是擁有饕餮血脈的古族後裔,一時間也是氣勢昂揚,殺的這些怪物屍橫遍野,碎肉滿地。
  小白也是怒吼連連,長到半米長的來算去在半空不斷翻騰,用尖銳的龍爪刺穿一個個怪物的腦袋,殺的是不亦樂乎,所有人裡面,恐怕就只有它打的最輕鬆了。
  但是很快,我們的氣勢就被壓了下去,因為這些怪物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你殺掉一個,後面就馬上再撲過來一頭,根本就殺不絕。前後左右皆是不斷向著自己攻擊而來的爪子或者是尖銳的利齒。就是半空中的小白,也好幾次差點被跳躍起來的怪物抓下來,這也使得它減少了攻擊的頻率。
  頃刻間的功夫,我們三人便是遍體鱗傷,我的後背和胸腹處都被挖掉了兩坨肉,疼得我直吸涼氣。其中有好幾次我都想用真氣化形將它們徹底毀滅,但最後又強行給忍住了,因為就算用光所有的真氣也無法將這些怪物殺絕,反而會讓自己進入一個短暫虛弱的狀態,給敵人可趁之機。
  「我日你們先人,疼死老子了!」張海濤一邊打,一邊哇哇大叫,他也被無數的怪物圍住,肚子上都被劃拉出了一條口子,隱約間還能看到裡面的內臟。
  反倒是一旁的雲屠舜顯得比較輕鬆,他身體的多處部位都幻化出了黑色的鱗甲,能夠硬抗怪物的爪子,再加上他的攻擊也能夠造成有效的殺傷,一時間倒是還佔了上風,只是看著他額頭上不斷滴落的汗水,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吧。
  我身上真氣爆發,卻邪劍一個環切,將周圍的七八隻怪物逼退和斬殺,這時候才有時間去查看雪兒的狀況。我驚駭的發現,面對這些衝殺而來的怪物,雪兒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攻擊的姿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白皙的臉頰上竟罕見的流出兩行清淚,原本冰冷的面容不知何時爬滿了哀傷。
  而那些撲來的怪物也不知怎麼的,竟然在進入雪兒身體周圍數米後也是一個個停了下來,迷惑的看著雪兒,畏縮不前。
  一聲尖嘯從若夏口中傳來,怪物越發狂暴,一時間把我們三人打的連連後退,我和雲屠舜、張海濤三人背靠背一起防禦起來,才勉強抵住了攻擊。天空中的小白也在幾次衝鋒中被幾隻怪物抓破了鱗甲,龍血灑落,龍吟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