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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我有些害怕,低著頭摸弄著衣角。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爺爺低聲說道:「青衣、白石……」
  我抬起頭看著爺爺,想要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爺爺看了我一眼,說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的事,我會處理的。你去把你爸叫進來,我有事和他說。」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我恍惚看到爺爺蒼老的臉在這一刻顯得有些猙獰,眼睛裡充滿了狠辣。
  我出來把事情和我爸說了,他點了點頭,走向爺爺的房間。我看到我爸手裡拿了個東西,一件造型古怪的青銅面具。
  不管怎麼樣,事情終於告了一段落,回到家裡,我的心情都愉悅了許多,畢竟在古城裡所經歷的事情,我至今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
  「軒娃子,快點過來把褲子換了。你看你把褲子都窩濕了。」我媽這時候拿了條褲子出來對我大叫道。
  我瞬間大囧,我看到那靜靜地站在門口的道袍少女身子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俊俏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巧笑嫣然,一時間竟把我的看的呆了。
  「你個屁娃娃,你才好大點,就學會看人家女子了。」我媽一把拉住我,也不顧我尷尬的臉上,強行把我拉進了屋。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一進屋,我媽就把我抱住,痛哭流涕,她一邊哭一邊喊道:「軒娃子啊,媽的兒啊,你以後離你爺爺遠點,你哥哥已經死了,媽不想你和他一樣的出事!」
  我愣了一下,我的哥哥?一個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兄長,但從我爸和我媽三番五次的話來看,他死的像是有些蹊蹺。
  我伸手抹去我媽臉上的淚水,說道:「媽,你給我說一下,我哥到底是咋個回事?」
  我媽聽了我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哭嚥著說道:「那年你剛出生,媽要帶著你,就抽不開身帶你哥哥。你哥哥就被你爺爺帶去城裡耍了,後來你爺爺回來,說龍娃子掉進青衣江裡淹死了,我們請了好多人去打撈,最終也沒把龍娃子屍骨找到,你爸就懷疑這事情和你爺爺有關係,他當時的表情真的很怪,一點也不像死了孫子的人……」
  我媽說到最後,又開始大哭起來。而我卻感覺到這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我陳家所隱藏的秘密似乎也不只是爺爺說的那樣,但這所有事情的真相是什麼,我一個十歲的娃娃卻是想不出來。
  到了傍晚時候,道袍少女救醒了昏迷的趙老五和徐文澤兩人,淚流滿面的小胖子楊坤和剛醒來的徐文澤開車把受到重傷的無為真人送到了縣裡的醫院。而趙家的閨女也不知怎的突然間就清醒了過來,聽聞別人講述的事情,她抱著頭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這件事似乎漸漸平息下來,直到晚上八點多時,一個風塵僕僕的老頭進了我家的院子。
  這老頭個子不高,一身青布長衫,頭髮有些花白,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一絲慈祥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鄰家的老伯伯,讓人一見頓生好感。
  「老輩子,你找哪個?」我當時正坐在院裡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看到老頭進了我家院子,趕忙起身向他詢問道。
  這老頭聽到我問他,他細細的打量了我一眼,他的雙眼頓時變得明亮起來,裡面閃爍著興奮的神采,有些像是無為真人在趙家門口看我的那種樣子,只是面前的這個老頭顯得更為平和一些。
  「小朋友,你就是陳子軒吧,我找你爸爸呢。」老頭看著我,微笑著說道,他的面容說不出的慈祥。
  就在這時,我家門口突然出來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是那個白日間那個清冷的道袍少女,她一臉微笑的向我走來。
  我心裡頓時一喜,以為她在對我笑,不知怎的,我心裡似乎對這個女子抱有特別的親近感。
  但讓我失望的是,那道袍少女竟然理都沒理我,直接從我身邊走過,來到那老頭面前,脆生生的叫了句:「師父,你來啦。」
  老頭呵呵一笑,說道:「玥婷,事情怎麼樣了。」
  玥婷?
  我想起我爸在後山上稱她為「沐道長」,這女生的名字就叫沐玥婷嗎?
  沐玥婷點了點頭,說道:「師父,那山上果然有頭虺,而且它還說話了,不是獸語,而是真正的我們人類的語言!」
  「哦?」
  那老頭一驚,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笑道:「那可能是它有什麼造化吧,這世間所隱藏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很多東西都會超出我們人類的想像。」
  沐玥婷說道:「師父,事情辦妥了嗎?那只厲鬼……」
  我看到那老頭的臉色瞬間就嚴肅了起來,他對著沐玥婷搖了搖頭,說道:「那隻鬼有問題!我把他追到都江堰那裡,沒想到他竟逃進了江心,那都江堰下面似乎有東西,我不敢亂動,等我再查一些古籍看看有沒有關於都江堰的記載。」
  那老頭頓了一下,又說道:「而且最近成都似乎在鬧殭屍,我懷疑也和這件事有些關係。這年頭,不太平啊。」
  沐玥婷聽到老頭的話,不由得一愣,問道:「殭屍?四川似乎很少有殭屍吧,會不會是……」
  「難得說,那隻鬼敢出現在青城山,這事情不簡單啊!算了,等我們回去再說吧,現在還是先把這小朋友的事情解決了。」老頭低頭看著我,笑了笑。
  「姜道長!你來啦,快進來坐!」就在這時,我爸突然從屋裡鑽了出來,他一臉大喜,兩隻手不斷搓著向老頭走來。
  老頭看到我爸過來,他微笑著說道:「漢濤啊,這是你娃娃吧,長的很討人喜歡嘛。」
  我爸聽到老頭對我的誇獎,面色一喜,忙對我說道:「瓜娃子,還愣著幹啥子,叫人啊,快叫姜道長好。」
  我看了一眼那老頭和一旁的沐玥婷,喏喏地說道:「道長好。」
  老頭笑著點了點頭,看著我的眼神越發柔和,他對我爸說道:「你這娃娃不簡單啊!身懷莫大的氣運,若是入我道門,將來,嘖嘖……」
  我爸聽了姜道長的話,臉色頓時一變,他湊上前對姜道長小聲地說道:「道長,這次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事兒啊,我那老漢兒像是在我娃娃身上做了啥子手腳,我害怕呀,我現在就這只有這個娃娃了,我也不想他出事呀!」
  姜道長默默的點了點頭,對我爸說道:「你們陳家的這事情確實不簡單啊,你上次給我看的那件青銅面具,就像是……嗯,是一件極其重要和稀有的東西,一般來說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你陳家的手裡。而且你家裡的這娃娃,應該是被人動了手腳的,常人身上也不可能出現他這種情況。」
  我爸聽了姜道長的話,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說道:「那道長,我這娃娃……」
  不過還沒等我爸說完,姜道長就給他打斷了,他擺了擺手說道:「這事情不忙,還是讓我先見一下你陳家的老爺子吧。」
  我爸點了點頭,領著姜道長往屋裡走去。我看著他帶著姜道長進了我爺爺的屋,我跟在後面想跟著溜進去看看,結果被我爸發現,他對我一瞪眼,說道:「出去,大人講事情,你個屁娃娃進來幹啥子!」
  我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出來,悶悶不樂的坐在堂屋的凳子上。
  我看到那道袍少女沐玥婷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清秀的臉龐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夢幻迷離。
  「姐姐。」我大著膽子叫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時候會開口。
  沐玥婷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清亮的眸子宛若盈盈秋水,她輕聲說道:「有事嗎?」
  我一愣,張著嘴巴不知道些說什麼,頓時把一張臉羞的通紅。
  沐玥婷笑了笑,閉上眼睛,沒有理我,細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出美麗的弧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