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

虎子說道：「以前爺爺帶我去軍營的時候和他會面過，這樣一個人，國家領導裡從來沒聽過，任何報道中都沒有他，太奇怪了。」
我說道：「不談他了，反正目前是友非敵，倒是你們，怎麼會聚到一起的？」
我們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武當地界，豆丁突然說道：「對了楊浩哥哥，我見到雲曦姐姐了。」
聽到雲曦的名字我心中不是滋味，停下腳步問道：「你見到雲曦了？她人呢？」
豆丁搖頭說道：「不知道，她沒跟我一起，雲曦姐姐好漂亮啊，我也喜歡她。」
啪！
「你個小和尚知道什麼是喜歡。」小五一巴掌拍在豆丁光頭上。「我們也都見到雲曦了，在敦煌沙漠，她得到了神器太虛綾，不知道去了哪裡。而且我們還看見了……雨師姐。」
「雨師姐還好嗎？」我問道，當日雨師洛為了救我和各大掌門一戰被打下懸崖，身中三劍，我以為她必死無疑了，那樣的三劍就算是捅在我身上，肯定也是活不成的。
虎子點了點頭說道：「看起來挺好的，雨師姐的功力可真是高啊，那些長老們見到她都唯唯諾諾的，跟我們簡直不是一個次元的。」
「能練成一劍訣的人，你以為能簡單嗎？」小五說道。
「沒事就好。」我點了點頭，然後問常六兩：「六兩兄，你在雷音寺這段時間裡可有什麼發現，比如雷音寺暗中在幹什麼？」
常六兩搖了搖頭說道：「雷音寺的人對我和豆丁都挺好的，也沒發現有什麼秘密活動，除了三位神僧好像外出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應該對豆丁沒什麼企圖，當日我心急強闖雷音寺，殺了看守外院的一名弟子，得罪了幾個雷音寺重要的傳人，怕他們會針對你們。」
「主持對我們挺好的。」豆丁說道。「他還幫我養大貓。」
「大貓？」
「對了，差點忘了說，豆丁收服了一頭窮奇，鎮守沙漠古城的凶獸。」虎子說道。
我聽到這個消息，彈了一下豆丁的光頭說道：「可以呀小子，窮奇可是上古凶獸排行榜上戰力靠前的，能有它作為你的守護者我也放心很多，還有什麼好消息嗎？」
小五說道：「其它好消息倒是沒有了，不過楊大哥和姬瑤阿姨聽說你出現在敦煌去找你了，我們到那裡之後沒見到他們。」
「過了那麼長時間了，應該回去了吧？」虎子說道。
「武當被滅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道門，現在天下動亂，各門各派都會緊張，沒聽楊大哥說有什麼大事要去處理，我們還是回到江南的宅子裡等他們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去看看吧，回去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被盯梢，畢竟劍閣也在江南。」
我們第二天到了江南的老宅，這處老宅是二十年的時間裡楊三千所居住的地方，老宅很大，一間裡面是各種道門藏書，還有一間房裡堆滿了空的酒罈，想必楊三千這些年來思念妻兒的時候就是用這些酒消愁的。
我們在老宅裡一連住了七八日，這些時日裡我一邊指導虎子他們修煉，一邊感悟自己的天道，心中越發覺得不安。
懷中的小獸醒來時發現豆丁就會鑽進豆丁懷裡，有時候趴在豆丁的頭頂睡覺，看起來很喜歡豆丁。
直到某天中午，幾人正在大院子裡嬉鬧，我則在廚房裡做飯，然後小五大喊道：「浩子，快來看看誰回來了。」
我手裡的夥計停下，洗了洗手走出廚房，正看見楊三千和姬瑤站在院子裡。
楊三千說道：「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姬瑤則眼淚嘩嘩的，我說道：「爹娘，再看就把我看害羞了，進來準備吃飯吧。」
姬瑤連忙點頭，楊三千說道：「我那還藏了一瓶好酒，買不到的好酒。」
飯桌上，我們一群人聊了好久，我也講了這些年在浮屠嶺的事情，但是當我提起母親的時候，心裡突然不是滋味。
我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母親不讓我委屈時常自己偷偷躲起來哭的事情，記得她被人欺凌時，我憤恨到要將所有壞人殺光的心情。
我放下碗筷，走出房門，眾人頭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楊三千跟了出來，走到門外，我說道：「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想想一些事情，我心裡有點亂。」
楊三千說道：「當年你的養母實際上已經死了，我以秘術將她救活，卻只能如一個活死人，我不能將你帶走，之後見她知書達理，心地善良，便把你交給她撫養。」
「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你還怕她離我太遠，因此限制她不得離開浮屠嶺半步。」我輕聲說道。
楊三千說道：「我當時沒有想太多，只是……」
「只是什麼？」我突然沒來由地憤怒。「將我一個人扔在深山野嶺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二十四年才修道，若不是命好掉進了藥王洞，現在都還是個垃圾，沒準早在青雲派就被幾個勞工打死了，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中嗎？你知不知道我親眼看著我媽被你的道火燒死是什麼心情？以你的本事，就算把我帶在身邊又怎樣，大不了大開殺戒把所有敢找麻煩的人全都殺了，你不敢，因為你是個講仁義道德的神俠，道門神俠？可笑。」
「我對不起你和秀梅。」楊三千說道。
我回頭看向楊三千說道：「二十幾年，哪怕你回去看她一眼不看我，她也不會活得那麼累，你知不知道我時常看見她發呆時候的樣子是多難受，她本來是有機會重新做人的，在我成年那天，她怕我回村裡找不到她會傷心，求著郭瞎子把自己的魂魄留在陽間，而如果你不是那麼自私給她下了禁制，到現在以我的本事，也可以讓她活過來，現在呢，我活的好好的，她連魂魄都散了，你不是神俠嗎，有必要這麼狠？」
「浩兒，你父親做得不對，但他也有難處，當年瑤池覆滅，楊家你父親那一脈被殘殺，接著我被關起來，你又被下了無藥可解的毒，我說過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想活了，所以你父親才不顧道義，在一個良善女人身上下了禁制，要怪你就怪娘。」姬瑤也從房中走出，紅著眼睛說道。
我說道：「沒事，事情說開了就好了，我只是想靜一會兒，不要跟著我，謝謝。」
我說完消失在大院之中，楊三千和姬瑤互相看了一眼，眼中很是無奈。
小五端著米飯從屋裡走出來說道：「楊大哥、姬瑤阿姨，浩子沒事的，他這個人少有的感性，散散心就好了，你們吃飯，我去找他。」

第241章 生死簿，判官筆
江南郊區的一處大河邊，周圍被齊腰的荒草覆蓋。
小五飛躍而來，他氣喘吁吁地說道：「浩子，你跑這裡幹什麼，過去的都過去了。」
我說道：「不用你說什麼，我只是心情有些不好，沒有責怪誰的意思，以前在老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跑到河邊扔石頭。」
我撿起一塊石頭，向河裡扔去，石頭在河面上打了七八個漂才沉入水中。
「這誰不會？」小五起了貪玩之心，也撿起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