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活人祭 > 第93節 >

第93節

「你他媽的!」黃毛一腳又踹到我的腹部,疼得我蹲在地上。
「不要惹我。」我狠狠地說道,手中撿起一塊地上的酒瓶碴。
「喲,撿個破玻璃碴還想跟咱們血拼,你說怎麼你媽就生出你這樣的煞筆,臥槽!」黃毛說著又要來打我。
這時候守在洗手間門口的一個人說道:「保安來了。」
黃毛停下手中的動作,洋洋得意地說道:「哥幾個,咱們走,接著喝酒!」
兩名保安提著警棍走進來,問誰在鬧事,一群人指向我說:「是他!」
黃毛一臉無辜地說:「你看他摔碎了酒瓶,手裡還拿著玻璃碴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勸也不聽,現在這社會啊,哎,真亂。」
一名長得很壯的高個保安手持警棍對我說道:「手裡的東西放下來!」
我聽從他們的話,將手中的玻璃碴丟掉,那群青年哈哈大笑,口中各種笑談辱罵。
高個保安眼神不善地看著我,另一名矮個保安拉著他說道:「沒看是被斌子的人打的,走了。」
高個保安切了一聲,指著地上的玻璃碴說道:「你最好是給我收拾乾淨了。」
眾人都出去之後,我摸著臉上的血,想起郭瞎子的話,他說楊三千在我體內留下的東西暗藏黑暗,會極大影響我的性格,你只要是產生一絲戾氣,就會變得嗜殺成性,可我沒有殺他們,像一條狗一樣被他們侮辱著。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狼狽不堪,頭上黏著半干的發腥的血液,身上和臉上都是腳印和淤青。
我清洗著自己臉上和頭上的血,頭皮上被玻璃碴扎破的地方疼得發澀,我忍著疼將一塊玻璃碴拔出來,頭上的傷口又開始冒血。
我身上穿的是小五的衣服,此時寬鬆的衣服上已經被血水浸濕,我捂著頭上的傷口走出洗手間,幾名俊美的少男少女一邊喝著紅酒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我。
我看向小五開的卡座位置,他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黃毛那一夥人還在那裡喝酒,其中一個紫發女青年指著我,其餘人立馬眼神不善地看向我。
我轉過身朝酒吧外面走去,那名高個保安走過來,他指著我說道:「你把洗手間打掃乾淨了嗎就出來?」
「不是我砸的。」我說道。
「我砸的!」高個保安瞪著我吼道。「去掃乾淨!」
他這麼一吼,周圍的人都向我們看來。
「怎麼了這是?」酒吧的經理聽到動靜從吧檯走過來,一看到是我,他指著我說道:「這不是那什麼,你叫什麼來著?」
我說道:「我叫楊浩。」
「對對,叫楊浩,一年前不還在咱們這裡端過盤子嗎,你這幅樣子,是畢業了準備來這塊地盤稱霸嗎?」酒吧經理笑著說道。
「經理,這小子和斌子的人打起來,我讓他掃廁所他還跟我橫!」高個保安說道。
就在這時候,酒吧門口停下來一輛跑車,一個戴著墨鏡的青年從車上下來,他走到門口,摘下墨鏡說道:「喲,這是鬧什麼事兒,我剛剛怎麼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看著來人,這才意識到這保安口中的斌子是誰,一年前的時候,我就是在這家酒吧做兼職的,那時候因為上酒水不知被誰絆了一腳,托盤中的香檳摔在了地上,一群人覺得我掃了他們的興,不停地辱罵我,我臉上只是露出一絲不滿就被他們認為是挑釁,為首的人正是郝斌。
那時候郝斌指著我的鼻子說道:「你這種天生下賤的人,就不該有脾氣,讓你賠這一杯酒的錢怕都賠不起,立刻從我的眼前消失,滾!」
之後我被經理叫到辦公室批評,他問我為什麼要得罪客人,我說我不是故意的,已經道歉了。
經理指著木托盤裡的碎玻璃吼道:「你道歉值幾個錢,你知不知道這杯香檳值800多,你兼職一個星期的錢都不夠賠的!」
兼職幹完之後我只拿到了一半的工資,經理說這還是看在我是個學生的面子上。
我大學四年除了寢室的幾個人,班上的人幾乎都不認識,後來我才知道郝斌是我的同班同學。
小五平常還會到班上睡覺,但是郝斌基本上就掛個名,考試時候都是讓別人代考。
先前我說過,有一年本該我的獎學金但是卻讓輔導員發給了郝斌,因為郝斌是輔導員的遠房侄子。
高個保安見到郝斌來了,陪著笑臉說道:「斌哥,這小子剛剛和您手底下的弟兄打起來了,摔碎一廁所的玻璃碴,讓他掃地還跟我橫,雖然我們酒店不讓懷疑客人的經濟能力,但我不得不懷疑他,他和他朋友開的那個卡座雖說才800,酒水都是送的,但是他們可是點了六個美女,一個500加起來也得3800,我真懷疑他有沒有這個錢。」
「什麼,點了六個?」郝斌故作驚訝地說道,他望著我的狼狽樣說道:「你小子行啊,這大學剛畢業就發了大財,真看不出來你還這麼飢渴,媽的我最多一次才點五個。」
郝斌說著彈向我的下面,身後的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酒吧經理一邊笑著一邊問道:「斌哥,你看該怎麼辦?」
郝斌拍著經理的肩膀說道:「這個楊浩先生哪,是我的同班同學,你看該怎麼辦?」
經理一聽這話,臉色尷尬道:「原來是斌哥的同學,那您看我是給他打個折,還是算在您的……」
郝斌一聽這話,立馬板著臉說道:「你他媽當錢是大風刮來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打個折就行。」
「那就打個九折?」經理問道。
郝斌一臉不在乎地說道:「這些屌事跟我講幹什麼,酒吧又不是我家開的,打骨折。」
郝斌說完就帶著人到了黃毛青年所在的卡座那裡,兩名保安上前要架著我到後院,以前看過酒吧的人在打鬧事人的時候,沒錢沒勢的都會被拖到後院一陣毒打,打沒打死人我不知道,但是打得滿身是血和大小便失禁那是常有的事情。
我說道:「郝斌,你可不要後悔。」
「什麼?」郝斌聽到我的話,回頭把我從保安手裡拽了過去,他拎著我的衣領問道:「你說,我怎麼才會後悔?」
「過一會兒你不就知道了。」我看著他得意的嘴臉說道。
「行!」郝斌說著就給了我一拳,他把我摁在吧檯上,然後吼道:「今天你們都不要打他,先把他放在這,我看看過一會兒他能把我怎麼樣。」
郝斌說完朝我呸了一聲轉身離開,跟在他身邊的幾個人指著我說道:「你死定了。」
經理揮手讓高個保安回到門口,他倚在吧檯上說道:「唉,你這個人哪,真是一副賤骨頭,你跟這樣層次的人說狠話,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說道:「你覺得他是什麼層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