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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節

《陰陽客棧》 作者: 半夜嗑瓜子
老爸死去的那天,客棧裡來了一個紅衣女人,她說今天是我和她的洞房夜……
第一章 老爸死了
我叫路中天,經營著一家客棧,是祖上傳下來的,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我就成了當家。
客棧呢,叫做月日客棧,你第一眼看這名字或許覺得奇怪,咋叫這麼難聽的名字!?日月客棧都比你這個強好不?
不光你覺得奇怪,自打我認字,我也覺得這名字忒奇怪。
問老爸,他都不搭理我。我就沒聽過老爸主動和我說話,甚至笑都沒有笑過,我也很害怕老爸。
問爺爺吧,爺爺總是搖頭,說著一些我當時不理解的話: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這都是命啊!
現在我懂了,這他媽的真的是命!
攏共兩層低矮的小樓,一條條蚯蚓般的縫隙蔓延在牆體上,灰白色的砂子牆,非常有年代感覺,例如「改革開放好,男孩女孩都是寶」,「一人超生,全村結紮」這樣的標語刷在牆上-------足可以表明這座小二層存在的時間之長。
在我十歲的時候,我們村拆遷,一夜之間,周圍崛起了無數的高樓大廈,就連小時候經常去逮螞蚱的摘月山也變成了旅遊景點。
都變了----
唯一沒有變的就是這小二層。
它被高樓大廈排擠在市郊的外面,周圍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小超市,顯得格格不入,彷彿被世界遺忘掉了。
爺爺說過,這小二層不能拆,一定不能拆,更不能換地方,不然會有死人的。
我小時候爺爺老是對我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聽不懂的話,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而現在,也確確實實的體會到了爺爺的意思。
寫到這突然想起來,小二層也曾經變過,那就是在外圍圈了一圈一人高的圍牆,一樓的窗戶也變成了鋁合金的-----
我記得問過老爸:為什麼只換一樓的窗戶,二樓的那麼破咋不換掉呢?
老爸看都沒看我,只是冷著臉對我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
我鬱悶,只得去問爺爺。
爺爺歎了一口氣,摸著我的頭說:長大了,長大了你就會知道的。
又是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我小的時候很安靜,無聊的時候就坐在路邊,看著稀稀拉拉的人進出摘月山風景旅遊區。
坐在路邊的時候,我會抬頭盯著二樓的窗戶看,可是看了沒多久,我就有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特別瘆得慌,大夏天的生了一層寒意,汗毛都能豎起來!
裡面有哪裡會人啊!
二樓的窗戶早在幾年前就封住了,封的死死的,再說家裡的生意不好,一樓都沒有人住,更不用說二樓了!
甚至有幾次錯覺,我看到在窗戶裡的走廊裡,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人,直勾勾笑瞇瞇的看著我,就好像牆上的畫一樣,然後一揉眼睛,又消失了。
雖然旅館在風景旅遊區,但來這裡的人確實不多。
即使來那麼幾個人,可他們要麼嫌棄我家破,要麼被老爸給趕走了,再就是被別家的比較高檔的賓館給拉走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老爸這樣做,畢竟開門做生意,哪有往外趕顧客的道理?
所以我家裡的生活也相當的冷清,老爸不得已外出做一些活計。
我也不知道老爸每天出去幹啥,反正都是天不亮就出去,一出去就是好幾天,然後身體疲憊的回來,也不和我說話,倒頭就睡,然後又是如此循環。
別人家賓館出來拉客的,都是能說會道的老闆娘。
她們站在門口,就像是青樓裡面的老鴇子,能說會道,不一會兒就把客人全都拉到他們家去了。
而我們家,只有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嘴笨的根本不會笑迎顧客,更不用說老爸那個爛脾氣了,不是節假日,客棧裡連個鬼影兒都看不到。
從小我就沒有見過我媽長啥樣,老爸也沒跟我提起過,甚至一張照片都沒有,也沒有聽說過我奶奶,反正家裡沒有女人,我沒有像其他孩子那樣吵著鬧著找媽媽,彷彿媽媽這個詞語,在我人生字典裡不存在,只有偶爾得和老爸吵架的時候拿出來,反正每次拿出來,都少不了一頓揍。
每當聽到對面那個胖娘們兒拉著遊客,邊嘀咕還邊偷瞄我家旅館的時候我就來氣。
「大哥大妹子,千萬別去它們家住,他們家啊,不好!」
斜對過胖老娘們兒一手挽著遊客的胳膊一手給人家拎著包低聲說。
「為啥啊?」
「我告訴你們哈,他們家不乾淨!」
「不乾淨?我看環境也挺好的啊?」
「不是那個不乾淨,是那個不乾淨!」
那胖老娘們兒瞪著滴溜圓的小眼睛面帶驚恐的說。
「難道說有鬼?」
「噓----這話兒可不能亂說,反正信不信由你們,你們來這裡是放鬆的,我可不想看你們因為他們家招惹上麻煩----再說,看看我家,敞亮舒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你們累了一天了,也不想住那豬窩是不是?」
「呵呵,那倒也是---」
就這樣,把大部分的遊客攬到了她們家。
每每碰到這種情況,我都氣的要死,跳著罵那胖老娘們兒:你們家才不乾淨呢,我們家不知道有多乾淨!
胖老娘們兒也不稀罕搭理我,哼了一聲,瞅了我一眼,說我是有媽生沒媽養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