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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不知何時,一層黃色的薄霧縈繞在了包子山周圍。那層霧薄的用肉眼很難看清楚,再加上夜色的遮蓋,更加的不引人注意。
霧氣越過山包,轉入了山腳下的帳篷,將所有人籠罩住。
帳篷裡,爺爺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他翻來覆去,讓本來睡得很沉的張完也失眠了。
「爺爺,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張完撓著頭從板床上撐起上半身,不滿道。他拉開蚊帳看了看帳篷外的世界,已經很晚了,除了皎潔的明月在勉強的照亮外界。不遠處的包子山朦朦朧朧的,猶如一道蒙著霧的紗,明明近在咫尺,偏偏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
這讓山上的一切更加神秘了。
「完兒,我昨天在村裡逛了逛,打聽了一下。不過有些話要說出來了,你又要講我是老頑固、老封建了。」爺爺不停的歎氣。
張完咕嚕著:「說吧,您老的半截話不說完,我整晚都別想睡。」
爺爺摸了摸鬍子:「你知道當地人將張村長要我們開的包子山叫做什麼嗎?」

第十二章 錢幣之墓

李楊確實死的很慘,早晨被自己的婆娘李燕發現是,他婆娘還以為哪裡漏水了。黑暗中,摸了一手濕滑。李楊的女人沒反應過來,下了床穿衣服。她的鼻子裡老是冒進去一股怪味道,不由得大罵打穀隊的廚子是不是買了爛肉,臭味都出了帳篷。
隨手將濕滑的液體到處擦了擦李燕拉開帳篷門走了出去。迷迷糊糊的洗漱,突然發現水缸裡泛起了一層紅暈,仔細看了看,那層紅很怪異,像是顏料。
「誰把顏料掃水缸裡,缺德的很。」李燕氣惱的沖周圍人罵到,這一罵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看到她的人突然指著她的身上和臉,驚呆了。
「沒見過美女啊。」李燕得意的挺了挺皺巴巴的胸口,以為最近買的豐胸藥有用,胸口增大明顯到被人發現了。
「你的身上,還有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終於有人緩過氣,用乾癟的語氣,緊張的問。
李燕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險些暈過去。只見她的衣服上和醜陋的臉上,全被塗上了紅色,殷紅詭異的紅,顯眼的很。
眾人中有機靈的跑進她家的帳篷看了幾眼,出來後面無血色的喊到:「糟糕,李楊他,李楊他沒氣了!」
「怎麼可能!」打穀隊的人大驚,被吵醒的爺爺和陸宇也走出帳篷過來看了究竟。爺爺鐵青著臉將帳篷門大打開,只見李楊橫屍在床上,他死得很古怪,通體沒有任何傷痕,就是肚子鼓脹得厲害,比懷孕婆的肚子還大,剝開單薄的衣服,甚至還能看到肚皮上青筋暴露,血管裡的血漿糊似的,已經變了顏色。
血,居然變黑了!
爺爺沉默著,許久後才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向陸宇吩咐:「打電話報警。」
打穀隊鬧騰起來,每個人都在談論著李楊的死亡。有人說他最終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也有人說他撞了邪。更有人四處傳播迷信,說李楊被千年狐皮子燈引誘,吸光了精氣,昨天看到那麼多紅狐狸,不要命的朝打穀車沖就是證明。
爺爺好不容易才將大家的惶恐不安壓下去。很快太陽就路過了半個東邊天際,沒人敢開工,可警察也沒來。
三娃見打穀隊絲毫沒有開工的打算,不由得急起來:「人死都死了,我們按工傷處理,以打穀隊的老規矩賠償。大家繼續工作啊,我們可是簽了合同,一個禮拜必須將包子山的荒開墾完。歇一天可會違約的。」
爺爺看了三娃一眼,瞇了下眼皮,沒開口。張完心裡暗自吐槽,這傢伙簡直鑽錢眼裡了,好友死了都不假裝悲傷一下。
很快張村長和劉先生就趕了過來,不知是不是你錯覺,當劉教授看到李楊的死狀時,張完居然看到這傢伙萬年不變的撲克臉隱晦的笑了笑。
笑容很快幻覺似的,消失不見。
劉教授看了三娃一眼,又看向爺爺:「快開工,你們的人跟我簽了合同,一個禮拜完不成,就要陪我五百萬損失費。」
圍攏在一起的隊員全都張大嘴驚住了。
爺爺狠狠瞪向三娃:「瓜娃子,這種約你也敢簽。」
三娃低頭尷尬道:「包子山又不大,我以為一個禮拜足夠了。約都已經簽了,我們……」
「算了,開工。」爺爺沒再多話,讓陸宇通知眾人將李楊的死放下繼續工作。大家帶著鬱悶心態,在有可能面臨巨額賠款以及三娃的痛罵中工作起來。一天很快過去了。
可怕的是,來到包子山的第三天早晨,又有一個隊員死了!
這次死掉的是李楊的老婆李燕。兩個臭味相同就連姓氏都相同的夫妻在打穀隊裡雖然人緣不好,可是一起死了,也讓許多人心裡暗暗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觸。
李燕死時的模樣跟她的老公一模一樣,肚子脹大,沒有受傷的蹤影。全身的血液凝固,青筋暴漲。
打穀隊中每個人都惶惶不安起來,昨天好不容易被壓下的流言蜚語再次更加強烈的反彈。
爺爺和張完檢查了李燕的屍體,照例保持現場報警,可警方仍舊怪異的沒有出場。陸宇暗自腹誹,電影說裡都提及各國警察是反應最慢的政府組織,看來還真是這樣。
三娃一臉陰鬱,隔著帳篷看了看死掉被白布蓋住的李艷,又看了看張完。陰陽怪氣的大聲說:「奇怪了,真是奇怪了。怎麼好好的一家兩口人,菜一天多的時間居然死了個乾淨?」
他身旁的跟班張力眼神閃爍了幾下,會意的大聲接嘴:「昨天我看到有人跟李陽鬧矛盾,會不會是有人藉機報復。」
「不會吧,誰會因為一些小矛盾大開殺戒,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三娃造作的裝出吃驚的模樣。
「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別人腦袋裡的齷齪。我看老實人幹大事呢,平時最不聲不響的傢伙,最容易不聲不響的殺人。」跟班張力冷哼了幾聲:「我看哪,李楊和李燕一定是被人投了毒,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死得那麼可怕,不是有目標的投毒是什麼?」
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含沙射影,昨天李楊破口大罵自己的事情基本整個打穀隊都心知肚明。
張完再也忍不住了,不顧爺爺暗中示意,破口大罵起來:「三娃,張力,你們就明說是我跟李楊有矛盾,是我投的毒得了。我張完忍你們很久了,老子再齷齪也沒你們齷齪。你娃明明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免得自己的好買賣泡湯。別以為我真的是炮灰,可以任你們揉捏!」
三娃指著他,對周圍人聳了聳肩膀道:「我可沒說他投毒,是張完他自己承認的。大家來看啊,明天我也死了的話,大家可就清楚兇手究竟是誰了。」
「夠了,潑婦罵街似的,丟臉不丟臉。」爺爺大吼一聲:「你,還有你,回自己的帳篷面壁思過去。不用開工了,今天每人寫一封檢討晚上交給我。其他人愣著幹嘛,再湊熱鬧李燕和李揚也活不過來,給我收拾好開工去。」
「爺爺,明明就是他在找茬……」張完剛一抗議,就被爺爺打斷了。
「滾進帳篷去,滾!」爺爺狠狠瞪了他一眼。
威信根深蒂固的爺爺吼叫過後,任打穀隊眾人再惶恐不安,也只有照著辦。大家帶著懼怕心態繼續包子山的開荒工作。
張完被關在帳篷裡,氣的一整天都沒吃下飯。晚上悶聲悶氣的吃了些爺爺帶回來的盒飯,仍舊憋屈的慌。
「很難受,對吧。」爺爺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