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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節

蔣忠義越說越氣憤,好像在為蕭冥打抱不平,可是我的心被他恨恨的罵醒了。
是的,在這一場戀愛中,我為蕭冥做過什麼?
我口口聲聲說愛他,可是相比較蕭冥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就真的好像如蔣忠義說的一般,什麼都沒做。
不管是消滅餓死鬼,還是厲鬼,都是在蕭冥的幫助下完成的。自始至終,我好像從來沒有單獨完成過一件事情,更不用說去為了蕭冥做什麼了。
此時蕭冥的魂魄已經被拉了起來,渾身是血的他被鬼差生生的用鐵鉤勾住了琵琶骨,然後倒掛在大殿上。
我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心口一抽一抽的。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他現在不是在五毒教嗎?他不是中了桃花蠱嗎?他不是要我死嗎?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的!」
我大聲的反駁著,也不知道是說給蔣忠義聽,還是說給我自己聽。
蔣忠義看著我,冷冷的說:「他人在五毒教是沒錯,可是這是他的魂魄,他所要承受的痛苦都會反饋到他的身體裡面去。從他知道那巖對他下了桃花蠱開始,他就找到了我,和我做了這個交易。五毒教的水太深,深的不是一個柔弱的你能夠面對和承受的。所以蕭冥選擇了把你雪藏。扔你下血池是為了把你的魂魄給逼出來,然後讓我順利的把你接到地府。而左岸的身體和神智交融,對那些怨靈她可以應付的了。就算應付不了,死的也是左岸,與你無關。為了你,蕭冥可是堵上了好幾條人命。如果你真的能夠堅強,能夠獨當一面,甚至可以和他一起同舟共濟的話,蕭冥何至於此?我也是瞎了眼,當初會以為你受了那麼大的壓迫和陷害,會崛起,會逆襲,所以收你為徒。如今我蔣忠義的徒弟,居然需要蕭冥這個貓驚屍這麼來救,這麼來打算,你可真給我長臉吶。」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著到了苗疆之後蕭冥的點點滴滴,想著他對我冷言冷語的時候,心裡承受著怎樣的痛苦,我就恨不得有把刀殺了自己。
蔣忠義說的沒錯,我就是蕭冥的包袱!
五毒教的水深,他寧願讓我丟了寄主的身體,寧願讓左岸徹底死去,也要讓我和孩子平平安安的。
我還記得我問過他,「你認識諾諾和佑佑嗎?」
當時他回答的那麼陌生,那麼乾脆,可是背地裡卻為我們娘三做了這麼多。
而我呢?
一次次的逃避,一次次的懦弱,一次次的享受著蕭冥對我的愛,我都做了什麼?
我終於明白了蔣忠義的憤怒!
他在為蕭冥不值!在為了我的不堪生氣!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覺得自己有必要瞭解所有。
盡量的不去看蕭冥現在正在承受的痛苦,我看著蔣忠義,深吸了一口氣問:「師傅,我二爺爺怎麼樣了?他被蕭冥卸了胳膊……」
「他是你的二爺爺,你覺得蕭冥會怎麼做?卸了他的胳膊而已,一個殭屍沒什麼痛感,把他扔到那寒潭裡面是為了療傷,你還真以為是拋屍嗎?那寒潭裡面是屍水,對殭屍和他那樣的貓驚屍治療身體最為關鍵。」
蔣忠義沒好氣的說完,還覺得不解氣,冷哼了一聲,還生怕我聽不見似的說:「丫頭,我告訴你,我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你別和我說話!」
「那不行,師傅,我要知道所有!」
「什麼所有?沒什麼所有。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的生下孩子,外界和陽間的事兒,你還是省省吧。」
蔣忠義說的決絕,我卻心口堵得難受。
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蔣忠義直接斷了我和他的聯繫,甚至把外面的情景也給關閉了。
一瞬間,我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可是我卻能不斷的腦補著蕭冥所承受的酷刑。
我難受,我痛苦,最多的還是自責。
一直以來,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我不爭不吵,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傷心過了,難受過了之後就會放手。
就好像對蘇洛也是,他背叛了我,我傷心難過,卻在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後決然放手。
以前我沒覺得自己這樣的性格有什麼不好,可是現在,我突然間發現,我不能對蕭冥放手了。
我雖然知道他是為了將計就計的留在五毒教,雖然我相信他不會做出令我難受傷心的事情來,可是,我就是不想站在這裡原地等待了。
我的孩子,我的男人,或許真的需要我自己去爭取了。而我的性格是否也要改一改了呢?
四周靜悄悄的,我卻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連蔣忠義都對我失望透頂,我還奢望別人會對我怎麼看?雖然蕭冥對我一如既往的好,但是蔣忠義有句話說對了,感情的世界裡,如果只是一方在不斷的付出,一方理所當然的索取,那麼這段感情能夠走多遠?
如今蕭冥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說白了,他的痛苦是我強加給他的,他的磨難是我贈與的。
本來我們的處境就那麼艱難了,可是我不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還要他處處想著我,為我和孩子安排後路,從而讓自己身上的罪孽越來越深,我到底是蕭冥的福星還是他的災難?
現在沒有人影響我,甚至連孩子都不出聲,我一個人想了好久好久,卻越來越深刻的明白,我不能呆在這裡,我不要呆在這裡!
我要回去!回到蕭冥身邊去!
不管五毒教是龍潭還是虎穴,我都要讓他的美麗綻放是因為我,而不是那巖!
我沒有辦法在知道了所有之後,還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這裡避風避雨,更沒有辦法看到蕭冥為了我承受這些天譴。
總應該還會有折中的辦法的吧?總應該能有轉移的方法吧。
我努力的想著,一時間有些忘我,連蔣忠義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也沒有覺察到。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我微微回神,看到蔣忠義站在我面前,而我上面的淡藍色光圈已經不見了。
「咦?」
「很奇怪嗎?那光圈可不是我的結界,是你身體裡的封印,保護你的。如今也算是完全和你的魂魄融合了,以後會出現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應該是你們祖上留下的一股封印的力量,至於什麼時候會爆發,那就不是我鎖能知道的事情了。想明白了?」
蔣忠義最後一句話讓我微微一愣,難不成他有讀心術?
「別這麼看我,你心裡那點心思全在臉上,想不知道都難。有時候我就覺得挺納悶的,蕭冥那樣冷情的人,怎麼會看上你這樣性子的女人。」
說實話,聽蔣忠義這麼說,我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難道連外人都覺得我配不上蕭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