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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節

  半晌,有人問道,「既然你們能自由進出,難道這裡的人不能出去,順著那個洞就通往外界了啊?」
  「問得好。」安從眼波流轉,笑意玩味,「我們可以從外面進來,但這裡的人卻不能沿路出去,因為他們受到了詛咒,一旦踏出這片土地,就會加速衰老,一天等於正常人的一年,幾天就從風華正茂變成鶴發雞皮,所以走出這裡,等於找死。」
  眾人皆倒吸一口氣,安從繼續說道:「先知要五行靈元石,就是為了破除這裡的詛咒,讓子民們沒有任何副作用的離開,但這個過程可能很危險,會讓空間產生振動,也許會發生不可預知的後果,所以我溫馨提示大家,還是先撤出去為好,等做法結束了,你們可以再進來。」
  蘇允情抱著手悠悠道:「急著支開我們明顯是調虎離山,背後肯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是,破詛咒可是我們的專業,可以留下來幫忙啊,為什麼要撤。」
  「你把那什麼先知請出來,我們要當面問他。」
  眾人七嘴八舌地叫嚷著,莫希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顏玉也曾說過,他們沒有辦法離開,這其中或許有特殊的緣故,但肯定不會像安從說的那樣,詛咒的厲害程度取決於咒文的深奧,與五行靈元石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這話忽悠外行可以,騙內行就不夠看了。
  不過安從也沒想過幾句話就能讓他們乖乖離開,淡淡地對手下說道:「去請先知。」
  幾分鐘後,剛才離去的兩人出現了,一前一後地抬著個木板,上面坐著一個人。
  那人實在太瘦了,開始莫希還以為是個少年,等走進了才看清,竟然是個瘦得脫形的年輕男子。
  此刻他還是保持著盤膝閉目的姿勢,離開昏暗的地下室後,暴露在光線下的皮膚愈發蒼白青灰,長髮有些枯黃和打結,身上的衣服也破舊寒磣,造型倒是像外面世界街邊的流浪漢,但沒有任何人會認為他髒,反而由內而外透著一股清雅絕塵的氣質。
  這和人們想像中睿智儒雅的老者形象大相逕庭,但看到此人第一眼,所有人都能肯定,他就是這個神秘村落的先知。
第250 痛苦源於知道得太多
  見到先知,村民們像是見到了主心骨,一個個神色激動地說著什麼,在先知經過身邊時虔誠敬畏地跪下行禮,紅著眼睛抹淚。
  莫希靜靜地看著,她想過很多次先知的模樣以及兩人見面的場景,沒有一絲一毫與現在的情形相同,但奇怪的是,目光落在木板上的青年身上時,她卻有種本該如此的理所應當。
  好像,以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方式見面,在夢中演練過無數次一般,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既視感。
  草蓆上,一直閉目假寐的刺蝟突然睜開了眼睛,如果有人注意到,就能發現它圓溜溜的小眼睛裡充滿了很多人性化的情緒,欣喜、悲傷、期待、惆悵……
  莫希手心忽然被握住,她轉頭看向身側,點了點頭,用嘴型比了個「小心」。
  唐瑾眨了下眼睛,又使勁捏了捏她的手心,同樣低聲道:「你也是。」
  說完趁眾人注意力都在先知身上時,給陳夜御使了個眼色,沒有驚動任何人地悄悄離開了這裡。
  兩名手下將木板放在祭壇前面,和地上的草蓆並列,先知依舊連眼睛都沒睜一下,要不是他坐的身姿筆挺,胸口微微起伏,那副油盡燈枯的模樣,只怕會讓人誤以為他是不是還活著。
  安從來到先知身邊,先側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反應,嘴角上翹揚起,對著眾人說道:「這位就是先知,我剛才說的話,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向他求證。」
  被好奇折磨得坐立難安地玄門中人們早就等急了,一個個彷彿八卦記者上身,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先知,你能詳細說說這個地方是怎麼回事嗎,為什麼會出現在山體中?」
  「你們是本來就生活在這裡,還是無意中闖入的?」
  「先知大人,請解釋一下詛咒又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們出不去?」
  「我們的目的是弄清楚秘境的秘密,你告訴我們想知道的,我們也可以幫助你讓子民到外面去。」
  面對嘈雜的問題,先知像是沒聽到一樣,直到眾人發現他沒反應,問話的聲音漸漸停下來後,他才終於有了動靜。
  莫希是最想見到先知的人,從第一次來到這裡,她心裡就有個強烈的念頭,一定要見到這個人。
  可真正面對面時,她卻是最沉默的那一個,或許是還沒想好怎麼開口,或許是太多的話要問反而不知從何說起,再或者……是她從先知身上感受到的那股許久不見的、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的某種氣息。
  削瘦得皮包骨的青年微微抬起頭,同時睜開了一直緊閉的眼睛。
  彷彿烏雲密佈的天空突然裂了,掃下一道金燦燦的陽光,眾人看著那雙眼睛,只覺得心神之湖掀起了驚濤駭浪,然而僅瞬間,還是這雙眼睛,讓他們激盪的心緒又莫名平復下來。
  先知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很平靜很內斂,卻有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人們神色有片刻的仲愣,面對這雙眼睛,讓他們忽然失去了提問的勇氣。
  就連信心滿滿的安從,也莫名其妙地呆住了。
  村民們保持著跪立的姿勢,低著頭哽咽著。
  只有一個人還保持著清明。
  莫希此刻思緒萬千,她想了很多很多,卻也料到會是這樣的……
  邁出腳步,她往祭台走去,前面是靜靜注視著她的青年,以及直立著像人一樣坐著的刺蝟。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顫一下,因為真相看上去是那麼觸手可及,反而讓她有些膽怯。
  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幾步路,莫希停在先知一米的距離,緩緩蹲下身子。
  她先看向聖靈,刺蝟瞪著小眼睛,仰著腦袋與她對視,人性化的眼睛傳遞著諸多複雜的信息。
  莫希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這才轉向旁邊瘦骨如柴的青年。
  「怎麼會這樣?」她像老朋友那樣開口,「她虐待你了嗎?」
  青年露出個溫和的笑容,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時,呆愣的人們也開始緩過神來。
  安從一清醒就聽到莫希的問話,心裡沒來由的一跳,不等深思就下意識說道:「你什麼意思!懷疑我虐待先知!你問問他自己,或者問問那些土著,他是不是本來就這個樣子!」
  莫希聞言,眼裡的悲傷卻更重了,她其實並不清楚自己在難過什麼,可心裡就是彷彿戳了根刺,越往前扎得越深,那種不可名狀的悲傷與刺痛就越強烈。
  這種感覺從她見到墨辰開始就產生了,或許……更早一些,從贏蛇的記憶中看到十六老祖的時候就存在了。
  當她蹲在先知面前,看著他清澈明亮的眼睛裡倒影著自己時,第一次對苦苦追尋的真相有了牴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