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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節

第211 闖陣
  開口的是個女孩,看上去二十多歲,齊肩蛋卷發,畫著精緻的妝容,大眼睛高鼻樑尖下巴,漂亮是漂亮,只是沒多少辨識度,像是網上千篇一律的網紅臉。
  她一開口就引得所有人側目,莫希淡淡地掃了一眼,連臉色都沒變就收回目光,好像多看一眼都會污了自己眼睛。
  見自己被徹徹底底的無視,也沒人幫腔,原本就覺得被搶了風頭的網紅臉更是不悅,冷哼一聲,「小人得志。」
  莫希答應陳夜御低調行事,也無意與跳樑小丑逞口舌之利,懶得回應,倒是蘇允欲忍不住了,怒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們又不認識你,莫名其妙!」
  莫希忍不住莞爾,這木訥小子真是不會吵架,說出的話一點攻擊性都沒有,不過被人維護倒是挺讓她高興的。
  網紅臉見正主不回應,殺出個程咬金,不由上下看了眼蘇允欲,這小子之前一個人來,也沒有和誰說話,估計與這女人是一道的,只要不是什麼大派弟子,她就沒有顧慮。
  「怎的,我說錯了嗎,不然你倒是說說出自哪門哪派,師承何人,是不是野雞門派大家一聽就知。」
  蘇允欲氣得臉都紅了,「你……欺人太甚!」他嘴笨,根本說不出什麼有力的反駁之話,心裡想著要是師兄在就好了,肯定能把那女人說得無地自容羞憤欲死,也不會憑白受此羞辱。
  莫希暗歎一聲,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笑道:「我還沒怎的,倒把你氣成這樣,要是別人誤以為你是我師弟,豈不是把你師門給罵進去了。」
  蘇允欲一怔,隨即冷冷看向網紅臉,目光銳利,「我的師門豈是他人可辱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份。」他雖然不善言辭,但涉及自家師門,油然而生的敬重和自豪掩飾不了,青澀的臉上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凌厲。
  莫希神色微深,心想果然如此,這兩師兄弟的師門不簡單。
  聽了那番話,網紅臉微滯,接著惱怒道:「是麼,那可敢說說你那了不得的師門是哪一派。」
  蘇允欲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想起師父的交代,又生生把話咽進去,滿臉忿忿欲言又止。
  這副模樣落在網紅臉眼裡就成了心虛,她心裡一鬆,更是肆無忌憚地嗤笑,「說不出來了,哼,還敢說不是野雞門派,裝模作樣!」
  蘇允欲臉色脹紅,額上的青筋都氣得暴起,咬著牙一副要上去幹架的姿態,莫希趕緊拉住他,笑著安撫道:「一個腦殘指著太陽說是燒餅,太陽不說話,難不成還會暗幾分?不,人們只會認為腦殘無藥可救,太陽依舊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所以沒什麼可氣的,珍愛生命,遠離腦殘!」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帶微笑,容顏絕美,聲音輕靈,沒有指名道姓甚至連目光都吝嗇投射一個,但任何人都能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雖然對那「太陽」有所懷疑,但下意識的,不動聲色的離「腦殘」遠了點。
  尤其那些見識過莫希手段的人,更是覺得網紅臉真的腦殘,拋開實力不說,能來到這裡的人都有邀請函,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門派都能拿到的,凡是在玄門圈有點名氣的門派弟子都在現場,既然他們倆不是其中任何一派,說不定是某人隱世高人的弟子,甚至有可能是三大門派中的弟子,總之在摸不清對方底細的時候,貿然得罪人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不過網紅臉驕傲張狂慣了,仗著有些天賦,生得又漂亮,平時到哪兒都是被人寵著哄著,剛才那些男道士也都圍著她轉,結果莫希一來,屬於她的關注全都沒了,嫉妒一上頭腦子就不夠使,哪裡想得了那麼多,一心想著踩低她出氣。
  「好,你有種!」網紅臉陰測測的說道:「都敢自比太陽,那是不是也覺得這次迷陣的冠軍非你莫屬,我等區區星火只能淪為陪襯。」
  她這麼一說,旁人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畢竟誰也不想被小看。
  這人居然變聰明了,懂得把人架到高處烤!莫希「嘖」了一聲,笑意盈盈,「這位大姐,你在人家星微派的地盤,說什麼區區星火,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網紅臉神色一變,急著想解釋,莫希不給她機會,繼續說道:「而且你腦子不好使,莫非耳朵也有問題,從頭到尾我可沒把自己比太陽,現場高手如雲,皆是佼佼者,我對迷陣向來沒轍,剛還想著拜託哪位好心帶我出去,又豈會有你說的那種心思。」
  既然對方想把她架高拉仇恨,那她就以退為進,反將一軍。
  現場高手們被誇是佼佼者,尤其是出自一個漂亮姑娘之口,每個人心裡都美滋滋的,再看莫希神色坦然,晶瑩的眸子中帶著一點點被冤枉的委屈,頓時心生憐惜,原本就不平衡的天平更是全部傾向她,甚至有人開始邀請她一會兒共同闖陣。
  網紅臉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上去扒她一層皮。
  這在這時,守門人走了進來,冷冷的掃了眼現場的人,目光在網紅臉和莫希身上多停留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剛才的話,網紅臉神色有些不自然,心想著星微派的人千萬不要誤會啊,她沒貶低他們的意思,都怪那女人故意曲解自己的話,想及此,又狠狠地瞪了眼莫希。
  莫希和蘇允欲站在一起,壓根沒看她。
  守門人抬頭看了眼天色,開口說道:「行了,時間到,你們可以自行選擇入口闖陣,但不能結伴同行。」說到這,他還特意看了一眼莫希,接著又道:「這裡一個九十九個入口,前半程只能各走各的,後半程才會彼此遇到,屆時同行亦可,最先出陣著獲勝,時限一個時辰。」
  他話才說完,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往入口走去,網紅臉對著莫希投去一個冷笑,選擇了最近的一個入口。
  蘇允欲沒有動,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不能一起走,怎麼辦啊?」
  莫希倒是半點不著急,「沒事,你走你的,我雖然不善陣法,但也不是一點不會,大不了硬闖。」
  硬闖要怎麼闖?難不成她要破陣!
  蘇允欲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只當她在說笑,認真道:「那我在後半程等你,到時候再一起走。」
  「行。」
  兩人動作慢了,靠近的入口都進了人,只能往後走,選了兩個相鄰的入口進去。
  迷陣有多很種,其中以幻陣為多,通過左右人的意識產生錯誤的判斷,或者陷入根本不存在的幻覺,讓人以為是在前行,其實一直在附近打轉,怎麼都走不出去。
  這個茶園說是迷陣,其實更像個迷宮,兩邊的茶樹差不多有兩米多高,完全遮擋住視線,走在裡面看不見整體的路,更分不清東南西北,七繞八彎直把人頭都繞暈了。
  墨雪螢14歲時被困峽谷36天,也是因為那裡有個天然迷陣,讓她暫時性失明,使得本就不利的局面更是雪上加霜,但她最終還是走出去了,靠的就是墨家與草木之間的聯繫。
  如果是在一個石頭砌成的迷陣裡,或許要耗費大量的精力才能脫身,但是在充滿草木之精的茶園裡,對她而言就有利得多,靈目一開,密密麻麻的碧綠光點懸浮於虛無的黑暗中,這些都是木元素,按照迷陣的排列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莫希立即認出這是按照二十八星宿排列的,東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宿,其形如龍,也就是人們熟知的青龍,南、西、北也各自對應朱雀、白虎、玄武,二十八宿合成的四象,首尾相連,錯綜複雜,想要離開,必須穿過四象到達中心。
  很多時候,困難源於對局面的不瞭解和信息不對稱,一旦掌控了原理,走起來就容易得多,莫希判斷出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南方翼宿,須得繼續前行到達軫宿,然後進入東方角宿,將四象都繞一遍,到達南方張宿,便可順利進入中心。
  難怪守門人說前半程只能各走各的,因為每個人進入的位置不一樣,所以路線也各不相同,自然不能結伴同行。
  想明白後,她也不耽擱,大步輕鬆朝前走去。
  在迷陣其他地方,有人還在茫然穿梭,苦苦思索著陣法規律,有的人已經猜出嘗試著前進,但即便得知其中原理,想要走到正確的位置也不容易,星微派的迷陣不會那麼簡單,其中還設置了各種關卡,無一不考驗闖陣者的能力。
  這裡面走得最輕鬆的要數莫希了,她的靈視可看破虛妄,對付迷幻之類的存在最有效,那些試圖擾亂闖陣者視聽的障眼法,被她一眼識破,輕鬆搞定,不過半個小時就繞了一圈回到南方玄武區,來到最後的張宿點。
  這是最後一步,通過了這裡就能到達中心,只是眼前只有一堵兩米寬的茶樹牆。
  她用手碰了碰,樹是真的存在並非幻覺,但擋著路要怎麼走,直接砍掉?如果可以的話一開始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莫非還暗含著什麼機關?
  莫希後退幾步,摸著下巴仔細研究起來,南方張宿,第五宿,位於朱雀身體與翅膀連接處,翅膀張開才可飛翔,張開、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