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

　　衛智宸笑道：「怎麼可能，我都是一年多前無意中才知道特情科的存在的，以前雖然懷疑過，但阿瑾隱藏得太好，我只當他是個牛逼哄哄的黑客，你也知道，小爻他們那些人演技有多好。」
　　莫希點頭表示認同，「那你的身份到底算什麼，邊緣人？」
　　衛智宸笑道：「這麼說也不算錯，我幫阿瑾打理生意做掩護，有時也會利用人脈幫他搞情報，甚至還得給特情科倒貼錢，說起來莫小姐你也是啊，不也幫阿瑾做了很多事。」
　　莫希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
　　「哈哈，不錯不錯，夫唱婦隨天經地義。」衛智宸促狹道，隨即忽然一拍手，「一直在談阿瑾的事，差點把正事忘了，我今天特意請你來，就是想讓你看看這酒吧。」
　　一個倒閉的酒吧有啥好看的，要是這酒吧是唐瑾以前開的，莫希還有興趣參觀一下，但既然是衛智宸的過去，她可沒興趣在這灰突突的地方多待。
　　「我已經看過了，裝修不錯，你是打算重新開嗎？」
　　「呃不是！」衛智宸從高腳凳下來，先是賊兮兮地掃了一圈，然後才小聲說道：「這酒吧自從裝修好後，一直就不太對勁。」
第120 好大的起床氣
　　莫希笑道：「你既然把我叫來，應該是酒吧鬧鬼吧，可我沒發現不對勁啊。」
　　「鬧鬼」二字一出，衛智宸就有些緊張，嚥了口唾液四處張望道：「莫非時間過去太久，那東西離開了？你再仔細看看，或許是躲起來了。」
　　莫希無奈只好繞著酒吧轉了一圈，說道：「現在大白天就算有鬼也不太出來的，何況這屋裡並沒有陰煞氣。」
　　衛智宸頭搖得像撥浪鼓，「那東西比較特別，就算是白天也會作祟。」
　　莫希停下，「哦，那你還是具體說說怎麼回事吧。」
　　於是衛智宸開始回憶，當初他作為投資買下這間鋪面，尋思著自己開個酒吧，從裝修設計到物資採購都親力親為，進展很順利，開業後也曾輝煌過一段時間，但好景不長，經理和他反映說酒吧裡老是出現奇怪的事。
　　比如調好的酒莫名淺下去一截，雞尾酒調製出一杯本來量就不多，到手還少一半，客人當然不幹了，當場鬧起來找經理要說法，說什麼店大欺客偷工減料，經理只好找酒保瞭解情況。
　　結果酒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調酒多年，一杯雞尾酒用什麼原料，加多少量都是心中有數的，絕對不可能偷工減料，更別說遞給客人一半的酒，自己瞎別人不瞎啊，這不討打嗎！
　　酒保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倒的是滿杯，客人也指天發誓接過來就只有半杯，那就奇了，兩人只隔著一米左右的木製吧檯，一放一拿間酒就少了一半，難道蒸發了不成。
　　當時經理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免了客人的單，沒繼續追究怎麼回事，但心裡是偏向自己人的，酒保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落人口舌，多半是遇到了刁鑽找茬的客人，這種事在服務行業裡不少見，店方為了減小影響只能自認倒霉。
　　哪只這事只是個開端，沒幾天又出了類似的一幕，兩位客人各喝各的酒，各泡各的妞，其中客人a點了酒沒喝，等準備喝時發現杯子空了，他見旁邊搭著只手，就推了一下客人b，說「是不是你把我的酒喝了」，客人b聞言就不樂意了，說「草你＊你哪只眼睛見老子喝你的酒了，有病吧」，就這樣雙發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見了血差點鬧出人命。
　　警察來以後查看了監控錄像，結果讓人大跌眼鏡，錄像上酒保倒酒的畫面很清楚，滿的一杯推至客人a面前，客人a則和身邊的妹子說著話，五分鐘後他拿起酒杯時裡面已經空了，期間旁邊的客人b則與自己朋友說著話，雖然手搭在旁邊，但根本沒碰過那杯酒。
　　警察用視頻軟件仔細查看了那個過程，在倒酒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杯裡的酒如同自然揮發似的一點一點減少，簡直像場精心準備的魔術般不可思議。
　　這神奇的一幕被人傳開後，酒吧的生意一度十分火爆，很多人都會坐在吧檯處點杯酒，等著奇跡發生，然而沒有人親眼捕捉到這神奇的一幕，漸漸的人們失去了興趣，生意又恢復平淡。
　　然而酒吧裡依舊不太平，明明打烊時正常，第二天開店卻發現櫃檯裡的酒被打翻，潑的到處都是，情況嚴重的時候，整個酒吧彷彿被打劫過一樣狼藉，桌椅東歪西倒，裝飾物倒塌，盤子酒杯碎裂，這要是人為的還能找兇手，然而根據監控，這些都是超自然現象，說通俗一點就是鬧鬼。
　　膽小的服務員提出辭職，留下來的人也戰戰兢兢，人沒了可以再找，但那些被打翻的酒價值不菲，幾次下來店裡虧損嚴重，日常支出都困難，衛智宸聽從別人的建議，找了這方面的人來看，花了不少錢但一點改觀都沒有，反而惹怒了那東西似的，當場變本加厲的鬧，差點沒把酒吧掀翻。
　　就這樣，衛智宸只好將酒吧停業，收拾行李外出旅遊散心，接著遇到唐瑾，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以至無暇顧及這鬧鬼的酒吧，漸漸拋諸腦後，偶爾想起來說要處理了，也是一直拖著沒著手弄，這次回京忽然心血來潮帶莫希來看看。
　　一來是這酒吧閒置好多年浪費了，二來也是想親眼看看莫希的本事，否則老是聽別人說自己沒能見識總感覺錯過太多。
　　聽完後，莫希第一反應是宅鬼，這是最常見也是最讓人頭疼的鬼，通常存於人們經常活動的場所，比如家裡、辦公室等，然後鬧出各種動靜折騰人，打碎盤子、開關門窗、發出奇怪的聲響、睡覺時揪人頭髮等使人擔心受怕，不得安寧，宅鬼則以此為樂，將人嚇走後趁機霸佔這處住所。
　　但沒聽說宅鬼還偷酒的，莫非生前是個酒鬼。可是鬼食氣，人類的食物它們是享用不了的，只有通過祭祀供奉的方式能讓其享用，而被享用過的食物看似沒有變化，其實人若再吃的話會發現口感變差了，甚至味如嚼蠟完全沒有味道。
　　酒也一樣，被鬼享用過的酒，酒香會減淡，甚至如同白開水一般寡淡無味。
　　可這裡並不是酒味變淡，而是酒直接沒了或者被打翻，好像「那東西」自己喝了一般。
　　莫希視線一一掃過，最終落在吧檯上，那是最初出現問題的地方。
　　見她用手去摸吧檯，衛智宸走過去遞給她抹布擦手，不好意思的說道：「落了很多灰，我打算事情解決後再找人來打掃。」
　　莫希用抹布擦出一塊，色澤微黃，紋理清晰，便說道：「這吧檯好像是整塊椎木打造的。」
　　衛智宸佩服地豎起大拇指，「眼光很毒嘛，確實是一整塊，當年我為了打造出有質感和厚重感的吧檯，看了很多款都不如意，最後決定自己找木頭定制。也是費了老大勁才搞來這麼大一塊椎木，耐腐耐濕，又有我想要的硬沉，從南方直接運到京都，設計製作打磨到安裝，差不多用了半年時間。」
　　「你眼光也不錯，椎木質地硬沉，不易變形，還帶有微香，能與之媲美的唯有黃花梨了。」莫希手指輕輕撫摸著檯面上的紋理，這是椎木自帶的紋理，這麼大一塊椎木，恐怕有上千年了吧。
　　她默唸咒語開啟了靈視，慢慢掃過眼前的吧檯，忽然「咦」了一聲，走了兩步，用抹布將那個地方擦乾淨，又用手感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自語道：「原來如此，竟是那麼難的見到的存在。」
　　衛智宸見狀也跟了過去，見她瑩潤的手指下是個巴掌大的紋理，顏色偏深，形狀呈水滴狀，尖的那頭延伸出像鬍子似的線條，他記得自己以前笑稱這個圖案像細腳的章魚，因此在菜單上增加了章魚燒這道風味小吃。
　　「你能買瓶酒回來嗎，我想做個試驗。」莫希說道。
　　衛智宸微怔，隨即點頭出去，很快便拎著一袋子回來，「不知道你要哪種酒，我一樣買了瓶。」
　　袋子裡白酒紅酒一堆，連氣泡酒都有，莫希笑道：「我不懂酒，你挑一瓶最好的吧。」
　　衛智宸在袋子裡挑挑揀揀，嘴裡說道：「我在前面便利店買的，都沒什麼好酒。」隨即拿出一瓶紙盒包裝的濃香型高度白酒，「這個行嗎？」
　　莫希道：「開了試試吧，應該可以。」
　　衛智宸拆了盒子，擰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飄了出來，他把酒瓶遞給莫希，好奇道：「你要做什麼，引那東西出來？」
　　「算是吧。」
　　莫希接過酒瓶，直接往有水滴狀紋理的那地方倒了一半，酒液瞬間流淌開，一部分流到落著灰的地方，衝出滾灰的水珠，一部分順著邊緣流淌下來，滴答落在地上。
　　空氣中頓時充滿酒香和灰塵混合的味道，兩人都沒說話，靜靜地看著。
　　十分鐘後，衛智宸忍不住開口，「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莫希安慰道：「別急，等它甦醒也需要時間的。」
　　what？衛智宸一臉表情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什麼東西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