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節

　　我頓時面色古怪地看著他，踮起腳伸手談了談他的額頭，冰涼涼的，嗯，很正常。「挺正常的啊，發什麼瘋呢？」
　　他將我的手拂開。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說吧。」我抬頭看著他，收起玩笑之意正色道，「慕子彥，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打算，也不知道你究竟要想做什麼，但是我和慕琉月是不可能在同一屋簷下和平共處的。你就表個態吧，要麼你就讓她走，要麼就我走。不過走之前，我們可以先離婚……」
　　話音未落，慕子彥突然用力拉住我的手，面色猙獰：「離婚？你再說一次！」
　　看見慕子彥這樣的表情，我有些發怵，但還是佯裝鎮定：「這兩天我也想了很多，你一直放不下慕琉月，我呢，雖然我很愛你，但是我不可能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
　　慕子彥直接打斷了我的話：「我很早就說過了，鍾家的當家主母是你，我的妻子也是你，只有你一個。」
　　「我知道，我沒忘。」我努力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但是慕子彥卻緊緊抓著，我越掙扎反而越疼，索性就也就由他去了。「可是，我也接受不了什麼三妻四妾，你要是想養個小老婆，我不會接受的。慕子彥，別指望我能夠在這件事情上面妥協！」
　　慕子彥嘴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線，眸子微微瞇起盯著我，眼珠一動不動。
　　「我這麼說還不清楚嗎？」我暗暗深吸了口氣，看著他：「小書是我的孩子，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帶他離開。堯兒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給你的。我知道你喜歡小孩，你可以和慕琉月生，你們都是陰靈，生下的小孩……」
　　可是我卻突然想起來，鬼魂與鬼魂結合，是不能生小孩的。十殿閻王不同，他們有特殊的辦法。
　　我有些鬱悶地抓了抓頭髮：「總之，我就要兩個孩子，我可以淨身出戶，除了孩子什麼都不要！」
　　「所以你是在跟我說離婚嗎？」慕子彥的聲音已經明顯聽出了怒氣。
　　「你怎麼不明白，不是我在和你說離婚，而是你已經把慕琉月領進了家門，這件事情我們兩個不得不考慮了。」我苦澀一笑，「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你離婚，但是我更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你。」
　　「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慕子彥淡淡地說。
　　「什麼原因？」我看著他。
　　慕子彥不說話了。
　　見他這個樣子，我未免有些心煩：「你看，我問你你又不說，你總是一副悶葫蘆樣，你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呢？我們之間早就說好了，不會隱瞞對方事情，也不會欺騙彼此，可是你這麼做，算什麼呢？你和慕琉月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存在，難道就不能告訴我嗎？」
　　慕子彥還是沒有說話，卻慢慢鬆開了抓住我手腕的手。
　　我摸了摸，低頭一看，已經有些發紅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阿彥，我對你已經夠相信了，甚至如此低聲下氣求你告訴我，可是你卻還是不說話，你這麼做，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如果換做是你，你又會怎麼想？」
　　「總之，以後別再提『離婚』兩個字！」慕子彥聲音冷冷的，「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
　　看樣子是真的不準備告訴我了。我退了一步，問：「那好，給我個期限，你要處理多久？」
　　慕子彥好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你這是在逼我？」
　　我張嘴下意識想要否認，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改了口，一溜煙地從嘴裡冒了出來：「是。」
　　慕子彥眸子冷意加深。
　　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也不在乎說得更狠一點吧？
　　「兩個星期，我只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我和慕琉月，你究竟要誰，我需要一個準確的答覆。」我說。
　　「如果沒有呢？」慕子彥冷冷地質問我，「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是，我容不下她！」我厲聲承認了，聲音不知不覺變得高昂，「慕子彥，我難道脾氣還不夠好，退步得還不夠多嗎？你真以為這裡還是古代，又或者是陰間，你是那個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淮陵王？我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以前唯唯諾諾的七月了，要麼咱們就好好過日子，要麼，讓我帶孩子走，從今以後我不會打擾你！」
　　「做夢！」慕子彥冷笑一聲。
　　我手不由握緊，感覺胸口有一團火焰在不停地翻湧。
　　慕子彥突然拉住我將我拽進他懷裡，然後低頭狠狠吻住我。我氣急敗壞地掙扎著，掙扎未果不又狠狠咬了他一口，毫不留情。
　　口腔之中迅速瀰漫了血腥味，我瞪大了眼望著慕子彥，任憑慕子彥想要撬開我的牙齒，我卻緊緊咬著牙關不鬆開。
　　就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慕子彥鬆開了我，面色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淡漠：「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給我時間。」
　　「時間，我給你了，兩個星期，不多不少。」我咬了咬嘴唇裡面的肉，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月月，你別逼我！」
　　「慕子彥，做人做鬼，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總會遇到被逼迫的時候。」我笑了笑，「我等你，但是這兩個星期，也別指望我能和慕琉月『和平共處』！」
第671.慕雲書，你發誓！
　　那天以後，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我和慕子彥在冷戰，雖然會出現在一起，但基本上很少說話，偶爾說話，也只是一兩個字的音節。而慕琉月也系也正是入住在鍾家，我在沒有看見過那副被我撕壞的畫，也在沒有看見慕琉月鑽進畫卷之中。
　　雲書也變得越來越沉默，偶爾見了慕子彥甚至連「爸爸」都不喊了，因為即便是他喊了，慕子彥也不一定會應和他，就像是用熱戀貼上冷屁股。雲書雖然小，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他本就心思敏感，如今更加也坐實了他心中所想。
　　「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了……」深夜，雲書縮在我懷裡，喃喃的說，「他為什麼不要我了，明明當初他……」
　　「不要想了，小書。」我打斷了他的話，「無論如何，你還有我，還有哥哥。媽媽發誓，永遠都不會不要你，是苦是甜，我們一起感受。」
　　「媽媽……」雲書喊到我，細細抽泣起來。
　　他的聲音聽得我挺心酸的，其實連我自己都想哭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慕子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哪怕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慕子彥一定是有難言的苦衷，但是這麼不清不白地過著，我怕等真的到了兩個星期之後，我也該要崩潰了。
　　因為這件事情，我已經好幾天睡不著了，慕子彥也在那天晚上之後沒有回過房間。我問過下人，他們告訴我一到晚上慕子彥就會去慕琉月的房間，直到白天才會出來。而這樣的結果，當我知道的之後，心已經開始碎了。
　　雖然很累，很睏，可是每當閉上眼睛，我就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天在密室慕子彥打了我的一幕，我不會忘記，從來沒有打過我的慕子彥，因為一幅畫對我出了手。的確，我是慕琉月的轉世，可我自己是七月，是入了莫家族譜的莫七月，不再是那個慕琉月了。如今正主出現，或許我真的該退位了。
　　「小書，如果，如果我和你爸爸分開了，你答應媽媽一件事情好不好？」我忽而出聲。
　　可是雲書一聽見我這麼說，頓時抓緊了我的衣服：「媽媽，你別丟下我！」
　　「想什麼呢，我答應過小書，一定不會不要你。」我失笑，「我要你答應我，就算我和你爸爸分開了，你也永遠不要恨你爸爸，也永遠不要回到你親生父親那裡去！」
　　雲書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