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節

　　「起來。」莫臻說。
　　我沒有任何遲疑地就佔了起來，只是身上未著寸縷，明明知道已經被他看過了，卻還是忍不住用手擋著前面，這或許是自我安慰吧。
　　莫臻很耐心地替我重新束上了面前的遮擋，然後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套在我身上。
　　他一揮手，然後將我橫抱起來，我這才發現，現在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禁制當中。
　　「哥。」莫凡喊了一聲，看了我一眼。
　　莫臻只是吩咐他守好夜，然後抱著我上了越野車。他沒有立刻上來，反而去了後車廂，不一會兒竟然拿來了一條裙子，甚至不等我親手接過來，而是慢慢替我穿上。
　　衣服很寬鬆，卻也正好合適，我沒有說話，只是任由莫臻做著這一切。
　　他突然扳過我的臉，然後讓我看著他。
　　我對林天羽記憶並不多，只是覺得他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可是現在我覺得真正可怕的人是莫臻，甚至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可怕的男人。
　　「月兒，我一次次容忍你，一次次放過你，可是你要知道，容忍是有限度的。」他的聲音很冷，「今日，是最後一次，你最好記得，下一次再惹火了我，我不管你肚子裡是不是有我的孩子都會要了你！畢竟孩子沒了還能夠再生。」
　　我苦笑一聲，閉上了眼睛：「我困了。」
　　莫臻「嗯」了一聲，我只聽見一些響動，然後他開口對我說：「起來，換個地方。」
　　我睜開眼，看見他特意調整了靠坐，這一切都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樣。衣服，靠坐，甚至還有我不知道的，好像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準備，而他打從一開始就篤定我一定會被他抓住。
　　這樣的莫臻，怎麼可能不可怕？
　　我聽莫臻的換了地方躺下，總而言之，現在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他能不碰我，怎麼樣都行。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慕子彥能夠早點把我拯救出去。
　　「你在想慕子彥？」莫臻的聲音突然就出現在我耳邊，很近，我甚至感覺到他也跟著我一塊躺下來，將我擁入懷裡。
　　「沒有。」我當然不敢說，只是盡力地壓住自己的意識不讓它出現麼，至少不要讓它察覺，「我真的困了。」
　　「睡吧。」莫臻也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低頭親吻我的嘴唇，然後離開。
　　我以為我睡不著的，腦海中不斷回顧之前發生的事情，然後，就這麼睡過去了。
　　夢裡，我不再夢見海水，卻依舊夢到了莫臻，之前那個長得很漂亮的莫臻，再然後，他的那張臉慢慢變成了林天羽的模樣。
　　第二天清晨，簡單地吃過東西之後，再次出發了。
　　我沒有問去哪，但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去素容的墓穴。我和慕子彥卻墓穴，是為了墓牌，而莫臻去素容墓穴又是為了什麼，難道也是墓牌？
　　雲書已經不再出現了，也不喊我「媽媽」，我猜大概是昨晚那痛苦的感覺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一時間安分了下來吧。
　　車子一路行駛著，我只是看著外面，看著滿是黃沙的環境，如果不是知道車子還在行駛，我甚至覺得並沒有動。
　　越野車一路都是沿著被風蝕的掩飾和河谷前行著，因而不得不靠近那些山巖附近的陡坡，這也使得越野車一路似乎都開的很是小心翼翼。67.356
　　烈日當空，加上顛簸，我一路上吐了很多次，而莫臻也會給我灌東西，每一次灌下去我都會好受很多，但是並不能持續很多。到最後，我整個意識都是迷迷糊糊的，走走停停，就連吃東西都是莫臻一點點喂到我嘴裡。
　　這一走，大概就走了三天。
　　傍晚的時候，突然起了大風，車子晃動了起來，一下又一下，猛然間，我感覺到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越野車，整個車驟然震了震，警報器也響了起來。
　　耳邊莫名出現了詭異的聲音，「滋滋」的就像是電流的聲音，恍惚中，我好像聽到有人發出了聲音。我勉強睜開眼皮朝著窗戶外面看過去。
　　因為動風，車子已經停了下來，我隱約看見車船外的沙塵裡，似乎有一個很奇怪的影子。我瞇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辨認出來那是一個人影，一個佝僂著背的人影。
　　「有，有人。」我下意識開口。
　　「哪裡？」莫真的聲音出現了。
　　耳邊的聲音開始變得尖銳起來，時而清楚，時而模糊，我晃了晃腦袋，想要把聲音趕出去，可是卻驟然聽見一聲尖細的笑聲。
　　「咯咯，咯咯」
　　那笑聲笑得我很是難受，我晃動得動作也越發大了，下意識抓住了一直抱著我的人：「不許笑，不許笑！」
　　可是那笑聲就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不斷地笑著，笑著，我甚至聽到了有人在唱戲，那悠長婉轉的聲音，就和電視裡放的京劇一模一樣。
　　「不要笑了，嗚嗚，不要笑了」那聲音驅之不散，反而大有將我逼瘋的架勢，「不要笑了，啊！」
　　恍惚中，我聽見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那聲音就像是我記憶中奶奶的聲音，我看見了奶奶就站在門口等著我，笑著衝我招手。
第549.沙漠穿行（二）
　　「奶奶，奶奶。」我喃喃地喊著，甚至想要跑過去。
　　手突然被人抓住：「月兒，別聽那個聲音！」
　　「奶奶！」我聲音驟然升高，似乎急了，因為我看見了奶奶生氣了，她看著我，身形居然在慢慢地往後退，她在質問我為什麼不過去。
　　「嗚嗚，奶奶，月兒錯了，你等等月兒，奶奶！」我哭著，想要跑過去，可是身子卻怎麼也動不了，我感覺得到是有人抱著我，不讓我動。
　　「你放開我，我要奶奶，我要奶奶！」我不斷地掙扎著，可是奶奶的聲音卻不斷出現在我耳邊，她在責備我。
　　奶奶從來沒有這麼怪過我，甚至於她的聲音都是慈祥的，溫柔的。我慌了，恨不得立刻飛奔過去。
　　突然間，淒厲的尖叫聲硬生生地橫空出現打斷了奶奶的話，我眼睜睜看著奶奶慢慢消失了，到最後，淚眼朦朧之際，我看到的是漫天飛舞在車窗外的黃沙。
　　「哥，接下來的路恐怕不好走了。現在已經天黑了，不如等天亮再出發吧，前面是什麼，也不清楚。」
　　「嗯。」
　　我低著頭，喃喃地喊著「奶奶」，下意識抓住了一隻溫暖的手：「月兒要去找奶奶，你帶月兒去找奶奶好不好？」
　　「你聽話，我就帶你去找奶奶。」那個聲音略微低沉，在我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