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太姥姥。」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林荷臉上出現一抹詫異，伸出手摸了摸一一頭上的觸角，然後又摸摸囡囡的頭：「這一對金童玉女可是少見，月兒，不知道是誰送給你的？」
　　「是個朋友。」我不敢說真正的原因。
　　「月兒，這一對金童玉女光是錘煉就得花不少功夫，而且他們應該是在地府呆過吧。」林嘯天開口了，目光裡有我說不出來的情緒出現。
　　我琢磨著林嘯天話裡的意思，總覺得他在給我下套，不敢輕易回答。
　　「月兒，你認識的是什麼朋友，也是陰陽師？」林荷也望著我，顯然這一對金童玉女的出現，卻是牽扯了林家人所有的心。我若說是陰陽師，他們肯定會讓我透露是誰，可我說若說不是，那就更加不好解釋了。
　　忽而，我心中一動，想起老太爺之前說的話。老太爺是林家的祖宗，我如果將他供出去，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一想到這，我趕緊在心裡呼喊老太爺。
　　「什麼事呢，小丫頭，這麼急著喊我這個老頭子？」不一會兒，老太爺的聲音就在我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我趕緊將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多年不曾回來，林家現在已經淪落如此了嗎？」老太爺的聲音有些感歎，「當年林家人團結一致，極少會生出這麼寫蛾子，可是如今哎。」
　　「老太爺！」如果不是他不在我面前，我肯定是會去揪他的鬍子。
　　也就是這是，林荷碰了碰我：「月兒，在想什麼呢？」
　　我訕訕地笑了兩聲，心裡卻在催促老太爺。
　　「行了行了，你們這夫妻倆也是絕配，一個個的合著都拿我這個老頭子當擋箭牌是不是？」老太爺語氣很是無奈，聲音也帶笑。
　　「老太爺，我不想暴露阿彥嘛。」我心裡喊著話，可是卻也感受到不少人的灼灼目光，似乎都在等著我給出一個答案。
　　血珠突然發燙，我趕緊摸著，慢慢地一道灰濛濛的鬼氣滲透出來，到最後在旁邊的空地上凝聚著一道身影，正是拄著枴杖的老太爺。
　　一時間，林家幾乎大部分人都站了起來，能夠坐在這裡的，畢竟是能夠看到他的，幾乎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老太爺。
　　「老太爺！」我喊了一聲，想要朝著他走過去，卻被林荷拉住，回頭一看，林荷的聲色也是凜然。
　　「閣下就是送給月兒一對金童玉女的人？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呢，對我家月兒這麼好？」林荷語氣嚴肅，拉著我沒有鬆開。
　　「外婆，他是」
　　不等我說完，老太爺就歎了口氣：「哎，果然時過境遷，都沒人認識我這個老頭了。」
　　「什麼意思？」
　　「如果沒記錯，林家的宗祠，應該還掛著我的肖像吧。哎，可悲啊，可悲，好不容易回林家一趟，結果呢，卻一個人都不認識。」老太爺說著，拄著枴杖往前走了兩步，朝我招手：「小丫頭，過來。」
　　林荷抓著我的手鬆動了，我趕緊拉開朝著他走過去，然後扶著他。林荷的臉色有些變化，眼神閃爍著，最後問：「閣下是林家的先人？」
　　「名字，我是不記得了，如果沒記錯的話，老頭應該是『宗』字輩。」老頭說。
　　「宗，宗」說起來，林荷雖然是林家最有說話權的人，卻也並不是在場最大的，不等林荷想起來，已經有人想起來了，頓時震驚地望著我身邊的老太爺：「您，您是地府那位？」
　　老太爺看了看他，勉強點點頭：「林家還算有個有眼色的人。」
　　果然，在聽到老太爺的承認之後，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我外婆林荷，有些震驚，也還有些懷疑：「你是地府那位老祖宗？」
　　「怎麼，不相信？」老太爺說著，神色忽然一變，用枴杖敲了敲地面，忽而半瞇起眼睛，渾身散發著強大而恐怖的氣息，甚至於比我見到的狂暴時候的慕子彥還恐怖，整個房間全都籠罩在了這一種壓迫人的氣勢當中。
　　我內心震驚無比，一直以來老太爺都是樂呵呵的樣子，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這麼可怕，在這樣的氣勢之下，我甚至差點站不穩自己的雙腿跪了下來。
　　「林荷，我且問你，林家的族規是什麼？」老太爺不怒自威，氣勢越來越強大，逼得人不得不低頭彎腰，說話的聲音更是自帶重音。
　　「一敦孝悌」林荷想也不想就念了出來。
　　念完之後，老太爺聲音一沉：「我臨死之前曾取消了『影子』的做法，可是你們是怎麼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的？你們白白讓一個天賦極佳的孩子就這麼被埋沒，簡直是胡鬧！怪不得這些年來林家越來越沒落，這樣下去，我看你們這一次的千年之爭也別去了，直接放棄，免得去丟老祖宗的臉！」
第332.霸道的老太爺
　　不僅是林荷，其他人的臉色也都白了，低著頭不敢說話。我估計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我一個人是懵逼的，什麼是千年之爭？這是我第二次聽到了這個次了，而第一次，是從慕子彥嘴裡說出來的。
　　「哼！」老太爺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才慢慢收斂自己的氣勢。
　　這下，已經沒有人再懷疑老太爺的身份了，畢竟留書給後人這種事，除了宗祠記載，也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林荷朝著老太爺走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老祖宗，請上座。」
　　老太爺也毫不客氣地就坐了上去，而我也跟著在旁邊站著。
　　「族會馬上要開始了吧？」老太爺問。
　　「還有十天。」
　　「十天，夠了。」老太爺看了看所有人，「我已經很久沒參加過族會了，這一次也來湊湊熱鬧。這一屆的獎勵是什麼？」
　　「鬼珠，天師劍，還有進入後山歷練的機會。」林荷都回答了，「除此之外，這一次也該挑選新的種子了。」
　　老太爺點點頭，又將目光看向林天羽：「你過來，孩子。」
　　林天宇先是怔了怔，然後有些不確定地指著自己：「老祖宗，你是叫我嗎？」
　　「你就是被林家挑選成影子的孩子吧？」我忍不住看了看老太爺，遏制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其實老太爺肯定早就知道了，也就是趁著這個機會發難而已。我一開始也為自己利用了老太爺而內疚，可是現在我也看明白了，敢情老爺子也是正好利用這次機會整頓林家呢。
　　林天宇沒有說話。
　　「我看著影子制度，就取消吧。這麼有天賦的孩子，又深的老頭的心，當成影子可惜了。」老太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