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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節

「觴……觴……你別嚇我。」窩嚇了一跳,我真的殺死他了嗎?我殺死他了?
我淚流滿面,這裡沒有一個人,就算有人,也不放心讓他們來救,怎麼辦?雲二爺和凌霄公子應該還在城中,但是我如果離開,北冥流觴怎麼辦?
一時間十分的矛盾,失去搬救兵,還是守著他,這時候我看見那個大洞開始慢慢的縮小了,難道他也進入了自愈模式?
「該死,還是來晚一步,快扶千歲爺回府。」雲二爺和凌霄公子忽然就出現了,嚇了我一跳。
「你們……怎麼知道爺受傷了?」我莫名的問。
「別忘了,我有天仙卦。」雲二爺撇了我一眼說:「那骷顱短刀是劇毒,你看看他流出來的都是鮮紅的血就知道了,鮮血是只有最脆弱的人才會有的。」
「那是什麼意思?」我一邊跟著兩人跑,一邊擔心的問。
「黑血變成了鮮紅的血,如果千歲爺這個時候身體自己癒合,那麼他的力量就會完全被洗掉,變成一個普通人,甚至會生老病死,這個毒是最厲害的。」
「他的傷口已經在慢慢癒合了……如果他變成了普通人,那麼月魔姬就再也不會復活了。」我忽而低低的說。
兩人頓時愣住了,半晌才說:「你剛剛說什麼,我們完全沒有聽到,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還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變成人之後,很多事都會亂掉,雖然他是惡人,但是,卻維護著六道的平衡,六道一亂,很可能回到上古時代,那種混沌未開的局面。」
很快,二人就把北冥流觴抬回了千歲府,凌霄公子看著我說:「你迴避一下吧,我們的療傷方式很可怕,你會受不了的。」
「不,我要陪著他。」我含著淚說。
「算了,讓她這裡也好,或許千歲爺能盡快的好起來。」
其實,這一刻,我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兩人似乎早已知道了,千歲爺就是那位爺的事,特別是雲二爺剛剛說的那段話,只是,這個時候,我一心繫在北冥流觴身上,根本就無暇顧及其他。
「拿他的毒龍刺來。」雲二爺大聲的喊。
一個小廝迅速的遞過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而雲二爺拿著那個東西,毫不猶豫的就從快要完全閉合的傷口處又刺了進去。
我捂著唇差點尖叫出聲,凌霄公子卻一把拉住我說:「別驚慌,毒龍刺,可以增強他體內的鬼氣,要把鬼氣完全注入,才能吧骷顱短刀的毒逼出去。
我忍不住無聲的大哭起來,我心疼如刀絞,這一刻,我什麼都不想要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讓我離開,我也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看見心愛之人如此受罪,心很痛吧。」凌霄公子忽而低低的問,我一愣,抬頭看他,他卻又是一副完全沒開過口的模樣。
治療整整進行了一天一夜,很多鮮紅的血被排了出來,最終,雲二爺搖搖晃晃的拔出毒龍刺,那個傷口也非常快速的癒合著。
「千歲爺的自愈能力非常強,要趕在所有創口閉合之前,把骷顱短刀的毒排掉,真是累癱我了。」說完,雲二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一向儒雅飄逸的他,此刻已經是臉色死白,完全沒有一點力氣的樣子。
「這個世上,除了你,怕也沒有人能做到了,我想千歲爺是看見你我二人之後,突發奇想來的主意吧。」
「你什麼意思?」我抬頭看向凌霄公子,他那話好像在暗示什麼。
「你無需知道太多,反正,很快,你也就要離開了,最後幾天,還是珍惜吧。」雲二爺有氣無力的說。
「你們都知道了?」他們都知道我要離開。
「讓你離開,是為你好,看來千歲爺的確是把你方子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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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第301章 :捨掉我得到的比我好嗎?
「我不懂,為什麼放在心上,卻不留在身邊。」我看著他雙眼緊閉,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心疼啊,可是又恨,恨他那麼無情,無論如何都要把我趕走。
「誰都有無奈,那個無奈還不能說出來,只能是更加的無奈吧。」雲二爺在凌霄公子的攙扶下,緩緩離去,一邊走一邊說著。
我眼中含淚,靠在北冥流觴身邊,看著他完全沒有意識的緊閉著雙眼,心痛如刀絞。
「如果你真的想我離開,我離開便是,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求。」我將頭靠在他頸邊,低低的說。
「……你做的很好了已經。」北冥流觴略微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我一驚,忙俯身過去看,他依舊閉著眼,是我的幻覺嗎?
「觴?你醒了嗎?」
「好想就這樣睡下去,不再醒來……」北冥流觴淡淡的說:「沉睡,對我來說是多麼奢侈的一件事啊。」
這一句話,差點讓我淚崩,原來他不是不用睡覺,而是不能睡,我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背負了什麼,讓他變得如此冷酷無情,喜怒無常,時時改變性子,讓人捉摸不透。
「你到底有多難,老是說我嘴硬,口是心非,那麼你呢?你又如何?非要裝得萬夫莫敵,把自己關在籠子裡,堅不可摧,何必呢?」
「放肆,你是看我動不了,不能罰你麼?」北冥流觴連罵人都少了幾分氣勢,這樣的他真可謂是難得一見。
「要罰也得盡快好起來罰,明天就是第四天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說著將頭更近的貼到他臉邊磨蹭著。
他微微歎了口氣,眼睛都睜不開,只能躺在那歎息,卻更覺得柔和了很多,這一天剩下的時間,我就陪在他身邊,為他擦身,守著他,他閉著眼好似一直在沉睡,但是睡沒睡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心中一直有個梗,如果過不去,我無法打開自己的心扉,要過去,就必須讓月魔姬復活。」半夜時,他忽然囈語一般的說,我昏昏欲睡,也沒仔細聽,就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等了半天,他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了,我便又睡了過去,把這一茬給忘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難得的他還睡在那,只不過已經能睜開眼睛了,我欣喜的說:「你醒了?」
「我一直都醒著,感覺到你還壓著我,我受傷了,你卻還壓著我,讓我動盪不得?」他輕淺的說著,似乎也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我抓了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想離開你身邊,畢竟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哼,你給我擦身了?」他冷哼一聲問。
既然醒著,我對他做了什麼,他肯定都知道,我忙點點頭:「恩是啊,雖然你沒汗流出來,但是我也想你舒服點啊。」
「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擅自碰觸我。」他皺起眉說。
「啊?那你是要罰我嗎?」我小小聲的說。
「算了,念你是有心為我好,就饒你一次。」他說著坐了起來,但看得出還是有些氣弱。
「你不是饒我一次,是根本有心無力吧。」我淡淡的說。
「你說什麼?」他聲音低沉了下來,受了傷,似乎感情表達的豐富了很多,不再是繃著個面無表情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