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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爺吩咐了,關十天,十天過了人沒死就……」
「誰在那屋子裡活得過五天的?這不是廢話嗎?」
「是,您老受累,畫個押把人收了吧,我們那不是還當著差呢麼?」
「切,不就是怕麼,你們一個個壯碩男子,還怕那點陰氣不成?」
「也不是怕,就是每次離開這裡回去,就得倒霉,在的久了還得有血光之災,我們跟著爺運氣很重要,一不小心就得掉腦袋,所以,您就體諒體諒吧。」
「哼,一群沒用的東西,走吧走吧。」
「嘿,謝謝閻婆。」被罵了,那些侍衛也不生氣,還笑得點頭哈腰的,而且地牢居然是讓一個婆子管著,這個婆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尋常人,至少身份應該不低。
想到這裡,我雖然蒙著頭,卻還是施了一禮說:「見過婆婆。」
「哼,跟我套近乎沒用,你是將死之人,我不會虐待你,一日三餐都會給你優待,那個房很乾淨,因為沒有任何活物敢進去,所以你也別怕蛇蟲鼠蟻什麼的,連個跳蚤都不會有。」那婆子卻是不領情的,冷哼了一聲說。
我聽了心下一顫:「進去都是必死嗎?為什麼?」
「誰知道呢?那裡都是爺用來關重犯的,據說有一群被爺養著的惡鬼,也有人說那裡連通地府,進去了,鬼差就會來抓人,不過死狀都不一樣,你自己進去試試不就知道了?」閻婆陰陽怪氣的說。
第47章 :閻婆
正在這時,一雙枯燥的手一把就將我頭上的頭罩給取了下來,四周還是黑暗的,所以我很快就適應了,只見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站在我面前,和她那粗糙沙啞的聲音完全是天壤之別,閻婆並不是婆子,這樣的反差讓我有些愕然,一時間只能定定的看著她臉。
「你看著我幹什麼?又不是男人。」閻婆似乎有些不高興的說。
「我想,無論是誰都會被你嚇一跳的。」我不由自主就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切,還真是個實誠的孩子,可惜,婆婆幫不了你,進了那個房間的人是不可能出來的。」閻婆說著歎了口氣。
「我想……他應該不是想要我的命,如果是根本無需這樣大費周折。」我低低的說,他到底想幹什麼?真是個喜怒無常,變幻莫測的男人,讓人完全無法捉摸。
「其實我也奇怪,這牢房從來不關女子,對爺來說,女子連進那個牢房的資格都沒有,這樣吧,婆婆答應你,這十天不會斷了你的水糧,希望你做第一個活著離開那裡的人。」
正說話間,一群黑衣人走了出來,那些人全部穿著黑色的長袍,整個臉都隱藏在黑色的斗篷裡,而且每一個人手裡都提著一個袋子,那個袋子正在不斷的往下滲出血液,一滴一滴落下來,看得人觸目驚心。
「閻婆,活兒已經幹完了。」走到最後,一個粗壯的漢子走了出來,大聲的說。
「吳老二,牢房已經收拾乾淨了?」閻婆淡淡的問。
「對啊,那血呼啦的,死得還真慘,我看著都覺得肝兒顫啊。」那漢子咋咋呼呼的說。
閻婆只是輕輕的低喃:「誰叫他要得罪爺呢?爺不找他麻煩,他還要去找爺的麻煩。」
「也是,這就是一個找死的主。」吳老二一抹臉:「我去爺那回個話,你就別去了,我知道你不想見那個人。」
「吳老二,你皮子癢了是不是?」聽了他的話,閻婆忽然抬頭瞪了他一眼問。
「嘿嘿,這丫頭是誰?新來的?」吳老二趕忙換了個話題轉向我問。
「你別管了,她我親自管,你去爺那裡回話吧。」
「這地方好像還未來過女子呢。」
「還是那句老話,想活命就少問少說話。」閻婆說著提了一把鑰匙對我說:「走吧,我帶你進去。」
「哦。」那些穿著黑袍的人早就不見了,吳老二悻悻然的也走了出去,一時間這裡又只剩我和閻婆,她一言不發的在前面走,我跟著,一路都是黑乎乎的狹長的走道,走了好半天都看不到一間牢房,我忍不住問:「為何這個地牢沒有牢房?」
「那個牢房是單獨在最裡面的,中間不會通過其他普通牢房,因為關在裡面的人都是不能被別人看見的。」
「都是要犯嗎?」我低低的說,越來越不懂他到底想如何了。
「……誰知道呢,反正多半是得罪了爺的人,或者是爺心血來潮想玩弄一下的人,都有可能。」
「我……就是他心血來潮想玩弄的人吧。」我歎了口氣說。
「他從來不玩弄女人,女人在他眼中是最低賤的。」
「為什麼?」我吃驚不已,在我看來,他好像很喜歡逗弄我。
「看我這張嘴,說多了是要招禍的,你別問了,這可是,就算死人,也不能聽的秘密。」閻婆冷冷的說,不知為何我卻覺得她的眼中隱約帶著一絲黯然,一種直覺,她和那位爺似乎關係匪淺的樣子。
「絮兒……」忽然從黑暗的某次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我嚇了一跳腳步一頓:「這是……」
「別管那人在發瘋呢,普通牢房裡有很多瘋子,有時鬧事,聲音也會傳到這邊來。」
「絮兒……」那一聲聲的叫喊,好像來自心底深處般讓我心緒不寧。
「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否則也不會如此撕心裂肺。」我忍不住說。
「別人的事,和你無關,你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閻婆懶懶的掃了我一眼說。
「只是覺得那聲音有些觸動人心罷了。」我淡淡的說。
「你還真有那閒情逸致。」閻婆譏諷的說。
「你總看我是將死之人,但誰知道呢?也許我死不了。」比起這種虛無縹緲的恐懼,真正被人追殺我都經歷過了不是嗎?
「你一個小女子,看不出來,倒是挺沉得住氣嘛。」閻婆聽了我的話,不覺多看了我兩眼。
「如果曾經試過,被人舉著斧子追殺到末路,都能僥倖生存的話,或許面對這種,根本不知道在何處的危險,就會坦然很多吧。」
「被人舉著斧子追殺?或許在那小小的牢房裡會再次上演,這一次,你還能末路逢生嗎?我告訴你,那個屋子裡充滿的,是絕望。」
說話間,前面出現了微弱的亮光,一間很普通的房,門口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那微弱的亮光就是從那白色燈籠裡散發出來的。
「到了。」閻婆淡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