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我衝下面的男人招招手：「喂，你看得見我嗎？」
果然他根本沒理會我，只是癡癡的抬頭看著那個窗戶，雪落滿了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現在眼前的這些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們都看不見我，無奈我只得又走進屋裡，這時那女子已經轉過身來了，她一抬頭，只見一張和我十分相似的臉，但是眼珠卻被挖掉了，臉上留著兩行血，不一會兒她的耳朵也掉了下來，舌頭也從嘴裡滑出，接著是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掉落。
「啊！」我嚇得往後退，腳下一滑，似乎踢到了什麼，一低頭，卻看見張嬤嬤的人頭，她的臉上全是血，眼珠也被挖出來了，一隻耷拉在一邊，另一隻，卻就在我腳下。
「不……」我忍不住乾嘔起來，忽然感覺脖頸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怎麼會在這裡？」
「父親大人莫不是忘了，是你命三妹到翠溪園查命案的。」
「查命案就查，聽濤閣在翠溪園的最外面，她怎麼跑到這裡面來了？奇怪，我在這小樓附近布了陣，應該是沒人能進得來才對。」
「或許，某人想女兒了。」
「……不，沒那麼簡單，如果她能讓外面的人進來，那她也就能出去了，她沒有這個能力，是有人故意放諸葛九九進來的。」
「父親大人的意思是……那位爺？」
「聽說她早些時候去了刑房……」
「去了刑房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父親怎麼看？」
「看來，他果然還是起疑心了，這丫頭莫不是答應了為他來調查我吧？」
「想把人送出去，等她醒了，我去套套她的話。」
「不，你別出面，如今猜不透那位爺的心思，如果他還是對三兒有興趣的話，你靠近她太過危險了，我會找淑嫻去的。」
「對了，兒子今天早些時候也潛入下人房看過那些婢女的屍體了，那些人死了兩三天，卻是僵而不腐，我懷疑她們的死和咒術有關。」
「幾個婢女死了也就死了吧，府中近日事兒還不夠多嗎，既然爺讓鬼夜大人來查，就讓他查，我們不摻和就是了。」
「不，父親大人不覺得奇怪嗎？幾個婢女，連您都不在心的事兒，為什麼那位爺卻要查個水落石出？」
「最近為父也是越來越看不透爺的心思了，但是總覺得他似乎對我尚書府起了什麼心。」
「這就是兒子最為擔心的事兒，他對我們尚書府開始動腦筋了，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當年左相那事兒，說是出言不遜，但是有一半是爺自己設計的，要不是把左相逼到那個地步了，他也不會說那句大逆不道的話，爺如果想收拾誰，在外人看，就是那人找死，其實，那死，是被逼著找的。」
「不錯，所以父親大人要千萬小心。」
「既然他的眼睛一直在三兒身上轉，我們就多多觀察三兒的動向，還有，你附耳過來，下一次鬼葬……」
「啊，不要！」我猛地噩夢中掙脫，一下子坐了起來，一時還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處，一雙溫暖的手按在了我的手背上，我嚇了一跳，回頭就看見大夫人熟悉的臉，一時間居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大娘。」
「唉，我可憐的孩子，你到底是怎麼了？」大夫人歎了口氣問。
「我……我不知道，張嬤嬤，對了，張嬤嬤她的頭在地上……」我語無倫次起來。
「三小姐，老奴雖然得罪過你，但是你也不應該這樣咒老奴啊……」然而張嬤嬤這時卻端著碗走了進來……
第42章 ：突變
「你……你……」我瞠目結舌的瞪著張嬤嬤，感覺呼吸都困難了。
「切，看來三小姐是不想見到老奴了？」張嬤嬤的冷哼一聲淡淡的問。
「我……你……」我閉上眼讓自己先平靜一下，不然我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九九，你這是怎麼了？」大夫人很是擔心的問。
「我看見張嬤嬤已經死在翠溪園裡了啊，小樓上，你的頭掉在地上，眼珠子都被我踩爆了……」就是因為那一幕，我才被嚇暈的吧？我是被嚇暈的嗎？我伸手摸了摸還有些痛的脖頸。
「三小姐，翠溪園的裡面是禁地，而且整個翠溪園從來沒有過小樓，都是一個一個的院子，就和你們住的聽濤閣沒什麼區別，你該不是在做夢吧？」張嬤嬤面無表情的說。
「翠溪園裡沒有小樓？不可能的，我明明見到，還上去了，那裡住了一個女人，和我長得很像……」估計是驚嚇過度了，我有些語無倫次的，但是大夫人卻忽然伸手捏了我一把。
「我看你肯定是看見幻覺了，我知道的，翠溪園裡沒有小樓，不信我們可以帶你去看看。」大年淡淡的說著，按住了我的手背。
我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說：「這裡是哪裡？大娘，你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聽濤閣啊，你暈倒了，張嬤嬤看見了，把你送到這裡休息。」
「那你怎麼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的，你被孫嬤嬤趕出去的時候，我就留在翠溪園了，估計是後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把我給忘了。」
「可是我剛才和鬼夜一起進來，並沒有看見你啊，你那時候在哪？」我有些疑惑的問。
「我被人鎖在那屋子裡了，很奇怪，那天御醫來過之後，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心裡還是對幾個婢女的死耿耿於懷，一天都無精打采的，到了晚上，我本來打算去看看你，結果卻發現門被鎖住了，無論我怎麼敲都沒人理我，我以為我也會像那幾個婢女一般死掉，但是今天，門忽然又開了，我出來就遇到張嬤嬤，她還告訴了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大夫人皺著眉說。
「奇怪了，是誰把你鎖起來的？鎖起來又有什麼目的？」我皺眉問。
「我也不知道，這裡反正很邪門，你既然都離開了，又回來幹什麼？」大夫人皺著眉問我。
「爺說了，找不到殺死幾個婢女的兇手，他就要滅了尚書府，我不得不來。」
「怎麼這樣？」大夫人臉色突變。
「他也許早就想動我們尚書府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罷了。」我幽幽的說：「所以這一次，我也不能讓他找到借口。」
「可是，那些婢女死得蹊蹺，除了凌霄公子外，誰也驗不出死因，那可怎麼辦？」大夫人焦急的問。
我把眼睛掃向了張嬤嬤：「張嬤嬤，我在哪暈倒的，你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