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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節

「峰兒果然有為父的風範,婦人之仁那是要壞事兒的。」
「父親當年最心愛的女人也能獻祭了,孩兒怎及得父親一半?」
「此事切莫再提。」諸葛天墨皺了皺眉說。
「是,孩兒多嘴了,不過父親飛鴿傳書,到底所為何事?」
「還得提提那個女人,她不是有個女兒麼,最近被爺看中了,府中男子走動多了,怕爺多心誤了你的前程,本是要你別回來趟這渾水,結果……有人在憋著心要咱家出事兒呢。」
「晗雪麼?那丫頭,果然還在記恨她娘兒的事吧。」諸葛夙峰面無表情的說。
「好在,爺如今已經膩了,那丫頭徹底失了寵,正被折騰著呢,你既然已經回來就多住幾天,去見見老太太吧,她可想著你呢。」諸葛天墨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
「是,兒子這就去見老夫人。」諸葛夙峰雖然話這樣說著,但眼神卻是微微一閃,比起那個總是嘮嘮叨叨的老太婆,還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來得有趣。
黃昏時,我的衣裳才洗得七七八八,整個府中的衣裳,平時就算洗也是三到四個丫鬟來洗的,我看了看白嫩的手上全是口子滲血,居然都感覺不到疼了。
「洗完了?你還真是磨磨蹭蹭的,給。」張嬤嬤不耐煩的遞給我半個饅頭,那饅頭已經又冷又硬了,而我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著,但是我很明白,祈求什麼的,一點用處都沒有,這個婆子不會給我一口水,所以我一言不發的慢慢啃著干饅頭。
「聽著,老爺吩咐了,今兒少爺回府,要給少爺擺接風酒,這柴火就不夠了,所以你得把院子裡的柴火全部劈完才能休息。」說著,張嬤嬤就辟里啪啦丟下一推柴火棍在地上。
劈柴,這可真的難到我了,蘇嬤嬤再辛苦,也捨不得讓我劈柴,我低頭看看手上的傷口卻是默默無語。
「趕緊幹活兒,別磨磨蹭蹭的。」張嬤嬤橫眉冷對的說。
「張嬤嬤,她好歹也是府中的小姐,尚書府的嫡小姐,你這個態度怕是有些不妥吧。」這時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男人聲音,聽上去挺年輕的,我不覺抬頭去瞧,只見一個男子穿著白色的錦袍,頭戴玉冠,朗眉星目,臉線稜角分明,和凌霄公子卻是兩種感覺,凌霄公子更加陰柔些,而這個男人則冷硬剛強許多,他是誰?為何能在尚書府隨意走動?
我在看他的同時,他也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我,這時那張嬤嬤討好的說:「大少爺,您怎麼到這下人來的院子了?」
「你的意思是本少爺來不得麼?」
「來得,來得,這府中上下,您哪點兒來不得?」
「賤奴滾開,主子說話也是你能聽的麼?」那男人沉聲說,張嬤嬤忙說:「老奴這就走,這就走。」
我低下頭繼續啃饅頭,心裡則思索著,這柴得怎麼個劈法?對那忽然出現的大少爺,倒是沒上心,反正他多半也是來收拾我的。
「妹子受苦了。」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我身前,沉聲說。
但我只是在想自己的事情,並沒有在意他,也沒聽到他說什麼。
「三妹?」他見我沒理他,遂抬手正要拍我的肩,忽然一個石子精準的打在他手背上,他頓時收手,抬頭看了看四周劍眉微皺,思索了片刻,他忽而收手,退了開來。
「既然三妹不想理會為兄,那為兄也不自討沒趣了。」說著他訕笑著離開,然而從始至終我都沒在意他說了些什麼。
走到院子外,諸葛夙峰問張嬤嬤:「賤奴,你欺負三妹時,可有被石子之類的打過?」
「大少爺這是什麼話,老奴只是按照老爺的吩咐看著三小姐做事罷了,怎會欺負她呢?」
「廢話少說,你們這些下面的嬤嬤什麼德行,本少爺還會不知道?你只管回答本少爺的話就是了。」
「老奴真的沒動三小姐一根指頭,只是老爺吩咐的活兒讓她幹著,老奴就在一邊兒監督,並未有什麼石子打到老奴。」
「是嗎?你現在過去,用力給她一巴掌。」諸葛夙峰想了想忽然吩咐。
「哎呀,大少爺,這……老奴可不敢。」
「本少爺叫你去你就去,但是你記得,如果打下來時你的手被石子擊中的話,就不要打下去,知道嗎?」
「是,這可是您讓我打的,要是老爺罰我,您可得幫我。」
「放心吧,有事我給你擔著。」
我正在那試著拿起斧頭呢,忽然張嬤嬤走過來,二話不說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但是巴掌沒有打下來,頓在半空中,然後她急吼吼的又走了。
「什麼毛病啊?」我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背影,其實被打也是在我預想之中的,卻不曾想她居然會停了手。
「大少爺,果然有,果然有石子打到我的手背了,好痛。」張嬤嬤來到院門口對諸葛夙峰說。
第33章 :黑面惡鬼
諸葛夙峰眼神一閃,隨即說:「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多嘴,剛才的事兒,半個字也不准提,聽到沒?」
「是是,老奴明白了。」
「還有,想活命的最好別再侮辱她了,更別提動手。」諸葛夙峰瞇著眼看向張嬤嬤譏諷的說:「別忘了孫婆子的下場。」
「少爺都知道了?」張嬤嬤心下一凜,忙問。
「沒有什麼事,是本少爺不知道的。」說完他就走了,張嬤嬤喘了半天,有點驚魂未定的走過來說:「三小姐吃完沒?咱幹活兒了行不行?」
她語氣忽而轉變,讓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也是一言不發的拿起那斧頭,斧頭真的很重,我幾乎用盡了力氣才提起來,別說還劈柴了,拿穩了都顯得困難。
「哎,這老爺也真是狠心,怎麼就讓您一個柔弱的女子幹這種粗活呢?」張嬤嬤的說著從後面想扶住我,但是還未碰到我的身子,手背就又被石子打了,她忙縮手,心下惴惴。
我現在口乾舌燥,嘴唇因為一整天沒有喝水而乾裂開來,一動就疼,嘴裡有淡淡的鹹澀味道,估計是唇瓣裂開,血流到嘴裡了吧,我舔了舔唇,痛得發抖。
張嬤嬤似乎也看出來了,忙說:「老奴這就去給您端水去,您歇一會兒吧。」說完,忙不迭的就往院子外面跑了。
那個人對她說了些什麼,看這婆子態度來了個大轉變,倒讓我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算了想那麼多也無益,還是早點幹完活兒可以歇一會兒,我為難的看向地上的一堆枯枝,舉了幾次斧頭都沒能成功,這斧頭太重了,忽而感覺有人從身後抱住了我的要,男人邪魅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要不要本座幫你?」
我嚇了一跳,想也沒想就把斧頭往後揮了出去,啪嗒一聲,斧頭成了木頭碎片,我瞪大眼睛,只見一張黝黑的鬼臉就在眼前,幾乎貼著我的臉了。
「鬼啊!」那鬼臉端的可怕,我嚇得大叫起來。
「看來這才是你的正常反應。」那鬼緩緩的說:「本座還以為,你當真是膽子大,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