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哦，你要錢是嗎？要多少，我會給你的。」我恍悟，也是，他一看就是那種精打細算的人。
「錢？哈哈哈哈，還是第一次有人把我凌霄公子當做要飯的，居然用錢打發，你是給我銀子呢，還是給我紙錢？」他大笑起來，笑得我又有些侷促了，也不知道他什麼毛病，這是在笑什麼。
「這位公子，你真是太無禮了。」我皺眉轉身就要離開，他卻忽然擋在我前面，我們相差至少也有十步開外，他卻好似鬼魅一般來到我身前調侃的說：「怎麼？生氣了？」
「男女授受不親，請公子不要靠得太近。」我不高興的退後一步，他卻不以為然的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和他也授受不親嗎？怕不是吧……」他說著向前一步，我忙又退，後背卻抵住了樹幹，他靠過來，附身在我耳邊輕聲說：「你身上充滿了他的味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惱羞成怒的一把推開他，怒斥：「你真無恥。」說完就要走，他卻忽然板下臉來淡淡的說：「那個女人的事你不是很想知道嗎？」
「我沒有什麼好處給你。」我警惕的看著他說。
「算我賣你個人情，逗弄你挺有趣的，本公子心情好，就給你個特殊待遇。」凌霄公子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雖然我心裡是厭惡的，但卻對芍葯的事又實在是在意的不行，這並非只是因為杏兒，對那天晚上看見的，和那個糾纏我的男鬼，我都很在意，於是我咬了咬唇說：「那個芍葯，到底是生是死？」
「怎麼說呢？人活著，魂沒了。」凌霄公子沉吟了下說：「她本是配給了鬼做妻子，她的魂被鬼控制了，現在那個鬼失勢，被弄殘了，所以她的魂也就散了，只剩下一副軀殼，陽壽未盡，所以還是活的。」
「那她現在這樣算什麼？」
「活屍啊，這種東西可是極品材料，可以養屍嬰，生鬼胎，也可以煉藥，至陰至邪的藥可以用那身子做養料，可是一屍難求。」
「怎麼能這樣？她還活著，會動，說話的。」我瞪大眼睛，這樣也太殘忍了吧。
「沒有魂魄的肉身很容易變，要不然你家老太太怎麼會從京城把我請來，這活屍處理不好，整個宅子的人都可能被她吃掉，活屍要繼續保持肉身完好，只能食人血，吃人肉。」
「那你能讓她不受折磨的死掉，入土為安嗎？」我皺了皺眉說。
「哈，真是可笑，她陽壽未盡，地府不收，就算收，她魂魄不全，也進不去，如果她體內只有一魂一魄，早已是作廢的，能廢物利用不好嗎？」
「太殘忍了。」這姑娘是替姐妹受罪，落得這個下場似乎有些太不盡人意了。
「真沒想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也會有你這樣單純善良的女人，難怪與眾不同，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給她招招魂，要是能招全了，就送她去投胎，不過，你可就欠了我一個大大的人情了，這人情怕是以身相許才能還的。」他半真半假的說。
「你若是真的做到了，那這個人情我還。」我沒有猶豫的說。
「你這樣一口應下，該不是早就對本公子心儀已久了吧？」凌霄公子雖然微微一愣，但隨即又調侃了起來。
「她是個好姑娘，不該有那麼悲慘的下場，再者說，嫁誰並非我一個能做主的，還要家中長輩同意。」說完，我對著凌霄公子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說：「希望公子不要言而無信。」
然後我就走了，明明已經看出他不過是逗弄我，我就不想和他過多的糾纏下去了，凌霄公子看著我的背影喃喃著說：「為了一個婢女，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果然有趣的緊。」
「小姐，您跑去哪了？」走了一段，想看見杏兒，她小臉慘白的問我。
「沒事，就是隨意走了走。」我歎了口氣，看見她我就覺得心裡有愧，畢竟她的小姐妹是真的已經死了，而且是為她而死的。
「大夫人生氣了。」杏兒小小聲的說。
「她罵你了？」我皺了皺眉，大夫人似乎過於嚴厲了些吧。
「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大夫人做不得主。」杏兒弱弱的說。
「那就好，沒事的。」我走了兩步，實在忍不住了說：「芍葯已經去了，你節哀吧。」
杏兒頓了下，眼眶紅紅的卻怎麼也不肯哭出來，深吸了口氣說：「我知道了，小姐。」
「你要記好了，她可是你最好最好的好姐妹。」我回頭一字一句的說。
杏兒嗚咽了一下，隨即忍住說：「其實我們做奴婢的，都要走那一步，區別只在於早一點的晚一點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頓了下問，杏兒小小聲的說：「芍葯姐姐是送去做了鬼妻，但凡有點姿色的，不是歪鼻子斜眼睛的婢女都會被選中，甚少有一直做到嬤嬤的，所以，我也不過就是晚幾天去見她罷了。」
「杏兒，這些話，該說不該說，你這丫頭是一點都不懂嗎？」大夫人忽然從前面出現，鬼魅一般的開口，嚇了我一跳……
第17章 ：七妹妹
杏兒看見大夫人，頓時嚇得腿都軟了，撲通就跪在地上，我微微皺眉，有些不悅的說：「大娘此言差矣，我也是這個府裡的小姐，府裡的事兒難道不能問嗎？」
「你想問什麼就問我，下人嘴碎總是說些有的沒有的。」大夫人看著我歎了口氣又說：「你好奇心如此之重，並非什麼好事，特別是在尚書府，不過，與其讓你這樣瞎問，到處亂跑，還是我告訴你吧。」
「那就謝過大娘了，不過，杏兒也沒什麼錯，她只是對我忠心，希望大娘別責罰她。」
「她是你的人，沒有你的默許我是不能罰她的。」大夫人掃了我一眼：「我可沒你想的那麼有權。」
我一愣，聽得出她似乎不太高興，但原來她罰杏兒，我要是不阻止就等於默許？
「起來吧杏兒。」我讓杏兒起來，大夫人說：「想知道什麼，跟我回去再說。」
「好。」我點點頭，我們一行剛走沒幾步，卻見幾個婆子扯著一個姑娘往外拖，那姑娘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這是……」我頓住腳，大夫人一把拉住我說：「別多管閒事，趕緊走。」
「可是，那姑娘是誰？到底什麼情況？」那叫聲太慘了，讓我心底發顫。
正說話呢，那姑娘居然掙脫了按住她的幾個人，奮不顧身的向我衝了過來，一下子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腳說：「姐姐救我，三姐救我。」
大夫人皺眉：「冷雪，你怎麼這樣不懂規矩？」
「規矩？命都保不住了，還談什麼規矩？」那小姑娘抬著頭，一臉的稚氣，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幾個婆子見到我，都心存忌憚，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倒是也沒追過來。
「你是誰？」我遲疑的問，小姑娘抬起頭略微撒嬌的說：「我是諸葛冷雪，是你的七妹。」
「七妹？」我喃喃，大夫人瞇了瞇眼說：「就是七小姐，一個婢女生的，老爺嫌棄她娘的出生，就沒給名分，只是讓她住在府中而已。」
「那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我抬頭看向後面的那些婆子。
諸葛冷雪又用力抱住了我的腿說：「她們要把我關到祠堂去，三姐救我。」
「為什麼要關你去祠堂？你犯錯了？」我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