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一位年輕人，出現在凌莉家的小區門口，他望著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猶豫不前……
算一算，他離開這個城市有四年多了吧，陌生男子摘下墨鏡，本來不想這麼快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可是當下家裡遇到的麻煩讓自己不得不站出來。再怎麼說，這裡也是他生長十幾年的地方啊，怎能說割捨就割捨了呢？
他抽了好幾根煙，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踩熄煙蒂之後，坦然地小步邁去。來到凌莉家的門前，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舉起手，按了門鈴……
過了一會，沒有人回應。男子又按了一下門鈴，一分鐘過去了，依然無人開門，他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般，再也沒有勇氣再按第三次了。當他轉身準備離開之際，凌父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手裡還拎著一袋沉甸甸的東西。
「你是……俊彥？」凌廣文愣住了，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
「是我，我回來了。」凌俊彥用顫抖的聲音回答到。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凌廣文眼角泛起淚光，喜不自禁地說：「孩子，快進屋裡去吧。」
「我幫你拿。」凌俊彥邊說邊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走近一看才發現，才幾年不見，父親已經蒼老了許多，也憔悴了許多。
進屋後，尷尬的氣氛瀰漫在整間屋子，父子倆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好像都在等對方先開口似的。
正文 152.第152章 撫平喪子之痛
對凌父而言，大兒子自從四年前那件事之後就一個人跑到國外，音信全無。凌廣文知道他恨自己偏心凌帆，可是，自己對他的愛絕對不少於他弟弟，他為他當年所做的事感到萬分後悔，以為凌俊彥再也不回來了，萬萬沒有想到，他卻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回家了。
凌莉已經被拘留在警局一個禮拜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在監獄裡受苦卻束手無策。在這節骨眼上大兒子歸來，自己彷彿看到了希望……因為凌莉以前曾經告訴過自己，他是學法律的。
他心中的苦楚彷彿找到傾訴的對象，一直以來，這個破碎的家都是自己苦撐著的。現在好了，兒子回來了，令他不至於那麼絕望與無助。想到這，凌廣文又濕了雙眼。
見此，凌俊彥心根子一下子就軟了，那個字顫抖地喊了出來：「爸……」
凌廣文愣了一下，看著凌俊彥久久沒回過神來。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好多年沒聽他叫過了，他的心裡很是激動和興奮。
「去看看你媽吧，自從你弟弟走後，她的精神幾乎崩潰了，直到現在還處於恍惚的狀態。」他擦了眼說道。
凌俊彥打開凌帆的房門，看見母親正傻傻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懷裡揣著凌帆的照片。他走近她，只見蒼老的老母眼神放空，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喊了她幾聲都沒有反應，他蹲在母親的面前，又呼喚道。這時，她才看到他，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顯然是被驚到了。
「媽！」他又叫了一遍。
「你……你是……彥兒？」
「是我……是我！」他紅了眼，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真的是你？我終於把你盼回來了，我的兒呀！」凌母像抱著寶貝一樣抱著凌俊彥，母子倆痛哭了起來。
凌俊彥暗暗下了個狠心的決定，他認為必須讓母親面對現實，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了。所以，他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選擇：用最激烈的方式勸服她。
「媽，凌帆已經死了，他不會回來了，你為什麼不肯面對事實呢？逃避只會增加你的痛苦，只會讓愛你的人更痛苦而已！弟弟如果在天有靈，他肯定不想看到你這樣子的，他會很傷心、會恨自己的。難道你想讓他的心永遠為你不安嗎？」他真心希望不要適得其反才好，否則母親的情況會比現在還要糟糕。
「我，我知道帆兒不在了，可是，我總覺得他還活著，或者跟你們兄妹三人小時候抓迷藏一樣，過一會，就還會回到我身邊……」她始終不願意、也沒辦法接受小兒子死亡的結果。
「媽，請你面對事實吧！人死不能復生，凌帆他死了！他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了！」凌俊彥高聲喊道，彷彿要喊到她心靈深處似的。
「啪——」
清脆的一聲耳光，她打了他。凌父在旁看得提心吊膽的，當他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呆住了。
正文 153.第153章 開條件
一時間，週遭突然安靜了下來，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過了一會，凌母的哭聲劃破了死寂，她捧起兒子的臉，泣不成聲地道歉著：「對不起，彥兒，媽……不是有意打你的！對不起……」
「沒關係，媽……」他的眼淚再次決堤。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分地過去了，凌母抱著兒子也不知哭了多久，或許是哭累了，或許是大哭一場之後發洩完了，亦或是她緊繃的精神得到舒展了。於是，她沉沉地睡著了，淚痕依舊掛在她的臉上。
凌俊彥長長地歎了口氣，雖說這個方法很殘忍，但是為了她好，它就是唯一最好的良藥。他知道，母親晚年喪子之痛並非一朝一夕能好治的，得靠時間和家人的愛來慢慢撫平。
再過不久就迎來新春了，可是凌家還有一個人在不見天日的牢房裡，背黑鍋，受煎熬……
臨近零點時分，寂靜的百合醫院裡，一個怒氣沖沖的人影快步邁向868高級病房裡。
門口有兩名警察守著，沒錯，這正是郭局長的病房，他昏迷了半天，一醒過來就接到溫凱波的電話，知道了郭偉在牢房裡的所做所為，氣到不行。怒火燒得正旺，偏偏這時郭偉闖進病房來了，看他一副想吃人的樣子，這小子心裡的火可不比自己少啊。
「局長，郭少爺硬闖進來，我們攔不住他。」警衛解釋說。
「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吧。」他揮手示意他們離開。
「是！」
「你怎麼了？別用這種敵對的眼神看著你父親。」他故裝不知道。
「我問你，凌莉在牢房那些待遇，是不是你做的？」郭偉開口就直切入話題，因為懶得跟他廢話。
「你說什麼？」他邊問邊把手裡的手機放在床頭邊的桌子，懶散的態度可把郭偉惹毛了。
「別跟我裝傻了，這麼冷的天，沒有床，發霉的棉被，這一周只給她白水粥吃，還故意把廁所封死不讓她方便，這些全是你做的吧？！」他愈說聲音愈大。
「這是牢房管理員的問題，關我什麼事啊？」他一句話倒撇得乾乾淨淨。
「如果沒有你的命令，誰敢這樣做？如此對待一個無辜的女孩，你算什麼男人？你有什麼資格當局長？」他早就猜到他不會承認這些齷蹉的勾當！
「放肆！你忘了是誰生你養你的嗎？那麼多年了，我花了多少錢去培養你，你不但不知恩圖報，還為了一個窮女人來羞辱你的父親，你有沒有良心啊你？不孝子！」他說完別過頭去，並沒有以往的理直氣壯之勢。
「窮？您忘了你也是窮人出身的嗎？做人不能忘本，會有報應的！你還跟我談良心？那你的良心呢？賤賣了還是被狗吃了？」郭偉露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本來就沒打算和他好好談。
「你！你……」郭澤群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他壓了壓怒火，態度突然轉變了，開始跟郭偉談起條件：「如果你想要凌莉坐牢，永無抬頭之日，那你就儘管鬧吧！我看誰有能耐把她救出來，如今證據確鑿，只要再過三天，法庭就開始審理此案了，到時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什麼下場吧？」
正文 154.第154章 郭偉的選擇
「我絕對不容許你這樣做！」無論如何他都要阻止才行！哪怕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她的安全。
「你有什麼能力來挑戰我的權威？不過——」他奸猾地笑了一下，大方地把生機的條件告訴他：「你要我放過她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你答應跟林市長的女兒林素薇訂婚，我就無罪釋放她。否則，我會毀了她的一生！如果你真的愛她，你會忍心看到她背負著殺人犯的罪名被人唾罵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