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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節

  周圍的話越來越難以入耳,唐落羽卻像是都沒有聽到,直直朝前走去。
  在唐落羽回到幽冥殿後,宮洺便是將僅存的那些陰差小鬼都打發了,整個大殿又只剩下他們兩人,和一千年前一模一樣。
  回去後,可能見她有些沉默,宮洺便是帶她去冥河畔找妞妞。
  看到冥河,唐落羽腦中浮現出很多畫面……最早的,就是她第一次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宮洺溫潤柔和的面孔,那時候,他眼中是一股新奇。
  「撿到一個漂亮的小東西。」
  那時候,她甚至覺得,連這個聲音都那麼美好,讓她不由自主就伸出手緊緊抱著他的脖子不鬆手,然後被他一直抱回幽冥殿裡。
  從那以後,她就有了親人,有了家,是他……亦兄亦父將她養大。
  其實,那時候還不夠懂事的她,不是沒有對他生出過情愫,畢竟,日日陪伴著,他又是那般驚才絕艷,要說不會有心動,根本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對她那麼貼心照顧,那麼寵溺溫柔……
  可是她也記得,那個幽冥地府最有權勢威嚴的長者後來找到她,疾聲厲色的警告她,她是低賤的花靈,是宮洺給了她現在的生活,讓她要好自為之,守好自己的本分,宮洺以後會是地府的王者,要配的絕不會是她這種冥河中生出的邪物。
  她從小就害怕閻羅大帝,他從一開始就不贊成宮洺留她寵她,在他看來,她配不上宮洺。
  也是那時候,那剛剛燃起的一絲悸動就被盡數熄滅在搖籃裡面。
  那時候她其實還不懂得什麼是喜歡,什麼是男女之情,只知道就像閻羅大帝說的那樣,她可以仗著宮洺的寵溺不知天高地厚為所欲為,可以留在宮洺身邊當他清冷生活中的寵物和調劑,但是,一定要也要對他有著敬畏,保持距離……
  再後來,她就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角色:殿下哥哥就是殿下哥哥,是她的親人和靠山,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是戀人,不會是愛人……
  她原以為生活會那麼一直下去,直到她遇到敖玥!
  那個霸道桀驁熱情似火的龍族……那個不顧一切橫衝直撞闖進她心裡蠻橫的不願意離去的大傢伙!
  恍惚的思緒被妞妞的忽然出現瞬間拉回,唐落羽眼神驀然柔和,直接蹲坐在地,伸手揉著妞妞光滑的皮毛。
  宮洺在一旁靜靜站著,忽然出聲:「今天就不要下水了吧,你應該還沒出月子!」
  唐落羽呼吸一滯,不知道如何接話。
  她一直避免談到這個話題,因為不知道宮洺會說什麼,可是,卻沒想到,他就這麼平淡無波的說了出來。
  低低嗯了聲,半晌,再沒有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宮洺的聲音再度響起。
  「三天後是我的選妃宴,你也一起參加,幫我看看……」
  唐落羽身體微微一僵,意外之下竟是下意識抬頭看向宮洺,似乎在確認。
  看到她的視線,宮洺輕笑:「你已經和別人結婚生子,我的生命還很漫長,總不能永遠在等你中度過,那樣……太冷了……」
  話音落下,他垂下的眸子又是抬起,看著唐落羽,眼神柔和:「你也去幫我選一選吧,畢竟,我們以後要一起生活,我希望我的妻子,你也會喜歡!」
  宮洺的話一直平鋪直敘,幾乎連語調的起伏都沒有,可是,唐落羽腦中卻是轟然一聲,陷入一片恍惚。
  一起生活……三個人一起生活!
  她,和宮洺……還有他的妻子?
  她從來沒有想過,幽冥殿裡除了他們兩人,還會有別的人出現,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鏡子,生生被打碎後再嵌進去一塊……幽冥殿裡,每一處角落她都無比熟悉,每一處都有以前她和宮洺生活過的影子,現在……要多一個人了麼!
  直到這時,唐落羽才意識到,自己當初要和敖玥在一起,宮洺……是什麼感覺!
  那種深入靈魂的陪伴的熟悉,忽然間被猝不及防的打碎,這種感覺……讓人有些驚慌。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第一時間就會跳腳,然後說不准!
  不准他娶別人,更不准別的女人住進幽冥殿,那是屬於他們的家!
  可是……她又有什麼理由不准!
  她愛的是敖玥,卻還想同時霸佔著宮洺的寵溺……果真是太自私了!
  深呼吸一口,唐落羽看著宮洺,勾唇笑了笑:「好……我一定幫殿下哥哥一起物色一個最好的嫂嫂!」
  這次,卻是換宮洺神色一頓,垂眸壓下眼中所有的情緒,宮洺輕輕點頭:「好!」
  接下來幾天,唐落羽都很溫順乖巧,再沒有提任何關於敖玥關於龍族的事情,就好像已經把敖玥忘記,而是認認真真準備參加宮洺的選妃宴會。
  終於過了三日,唐落羽自己坐在幽冥殿裡出神,宮洺從外邊走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盒子,是給她準備的衣服,連搭配的鞋都有。
  「來,試試合不合身!」宮洺笑容溫柔。
  唐落羽抬頭看去,就看到,宮洺手中是一襲暗紅色的禮服,簡介而又精緻……和他身上的衣服極為相稱。
  唐落羽蹙眉:「這不好吧!」
  畢竟這是宮洺的選妃宴會,她穿的像是女主角一樣,怎麼都不太對!
  宮洺卻是微微蹙眉不容許她拒絕。
  「我覺得很好。」
  唐落羽只好起身換上給宮洺看。
  看到她穿上衣服走出來,宮洺眼中驀然浮出亮色,語氣輕柔溫和的能滴出水來:「棠棠真好看。」
  看到他的神情,唐落羽垂眸,接著就是忽然抬頭:「殿下哥哥幫我梳頭髮吧。」
  說罷,她便是朝梳妝台走去,走到梳妝台前,她就是有些愣住。
  梳妝台上,那把極為熟悉的梳子,斷成兩截,卻又被拼湊在一起,躺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