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節

　　三人出發朝奉天閣走去，沒人發現，身後那個小心翼翼尾隨著的影子。
　　唐落羽從祭地出來的時候，玄風一直提著的小心肝終於放鬆下來，可緊接著，唐落羽竟然去了冥界，這讓玄風剛放下來的小心肝再次提起。
　　欲哭無淚，玄風只好跟了進去，自然少不了被發現……可是那冥王竟也沒讓人為難他。
　　玄風知道，這都是看在唐落羽的面子上。
　　一邊跟著唐落羽的腳步，玄風一邊哀嚎著，公子怎麼還沒回來……就這一兩天，他感覺比他戰鬥了十幾場還要勞心勞力！
　　「奉天閣侍奉昊天神佛，也能從神佛那裡得到一定的回饋……」
　　出了機場，三人包了輛車朝雁蕩山趕去，車上，南客給唐落羽和張道陵繼續講述，還沒說完就被張道陵打斷。
　　「不就是所為的天諭和神諭嗎！」
　　不屑的看了眼南客，張道陵冷哼一聲：「說是天諭，神諭，誰知道是不是奉天閣自己搞的鬼，然後說成是昊天和神佛的意思，讓昊天和神佛替他們背黑鍋！」
　　唐落羽不禁有些驚奇：「難道真的有……昊天和神佛的諭言出現過？」
　　「有！」南客扭頭認真看著唐落羽：「上次我和紅袖去不歸山，就是奉了神諭去的！」
　　唐落羽一驚，原來，上次他們是奉了奉天閣的神諭，可是……唐落羽狐疑的看向南客：「你們為什麼要聽奉天閣的？」
　　南客蹙眉，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被她一問，反而認真想了想：「神諭很少出現，天諭更是少有，一般，只要是出現神諭，道門中人多不會違背的。」
　　畢竟，修行就是為了更接近神佛啊！
　　什麼鬼！
　　唐落羽蹙眉看著南客：「你看到那什麼神諭了？」
　　南客眉頭皺起，眼中出現凝重：「奉天閣有一尊佛祖金身，只要有神諭，佛祖都會顯靈。」
　　唐落羽已經要哭笑不得了：「你怎麼知道那不是別人搞得鬼？」
　　南客沒有開口，過了半晌，才是緩緩出聲：「不光因為那個，你知道古雲門嗎？」
　　唐落羽心裡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聽說過，怎麼了？」
　　南客看著唐落羽，抿了抿嘴唇：「當初，古雲門盡數覆滅就是因為一次神諭。」
　　張道陵明顯不清楚這個，面色也變得認真起來。
　　南客低聲緩緩道：「這個外人不知道，因為大狗曾經在奉天閣待過，所以知道一些消息。」
　　唐落羽知道，大狗說的是紅袖。
　　「當初，奉天閣出現神諭，讓古雲門將供奉的妖族驅逐，古雲門沒有遵從……然後第二天，古雲門內，所有人，從掌門到最底層的弟子，全部被發現悄無聲息死在床上，除了那些碰巧不在門內的弟子，古雲門……無一倖免，所以才迅速衰敗了！」
　　南客神色凝重：「沒有半點掙扎打鬥過的痕跡，很安詳，就像是睡夢中死去，而且……魂魄也沒有了。」
　　唐落羽眉頭緊皺，她知道，如果是人為動手的，不可能沒有半點痕跡：「……沒人懷疑有可能是冥界做的手腳麼？」
　　對上唐落羽的視線，南客沉聲開口：「不會。」
　　張道陵不屑的看了眼唐落羽，彷彿在嘲笑她的白癡：「冥界是維護萬物眾生秩序的最緊要一環，怎麼可能為所欲為，那不是自掘墳墓？如果這一環亂了，三界眾生沒有誰能逃脫……那個宮洺，再牛掰，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不顧三界秩序，大規模亂勾人魂魄的，勾魂是陰差的事情，他頂多是以個人名義殺個人做做惡什麼的……」
　　說罷，張道陵便是冷笑道：「一千多年前他擅自動用冥界力量勾了龍族王族魂魄，自己不是也被生生關在棺材裡面一千多年，想要提前出來還得偷偷摸摸的，要不是他是冥王，估計也不會這麼簡單就過去！」
　　唐落羽這才明白，原來，宮洺被關一千多年，就是因為他動了敖玥族人。
　　「誰關他的？」唐落羽有些納悶，他父親就是閻羅大帝，冥界還能有誰比他後台硬。
　　「他老爹閻羅王唄！」張道陵看著唐落羽像是在看傻子：「你以為什麼人都能掌控冥界成為閻羅大帝，他要是真的是個以權謀私的，也不會在那個位子上，即便是他兒子，觸犯了陰司律法，他再心疼不忍，處理起來也是沒有手下留情！」
　　想到閻羅大帝當初看自己那厭惡的眼神，唐落羽便是暗暗咬牙。
　　感情是自己鐵面無私大義滅親了，把帳記在她頭上了！
　　不過聽到這些，她心裡反而安定了一些。
　　原來，宮洺也不是能為所欲為的啊！
　　看到她清楚了，南客便是接著解釋：「奉天閣專門去查了……什麼都沒查到，然後沒多久，妖族就被整個驅逐了，沒人知道誰動的手，反正就是忽然間，妖族整個在世間消失了，有剩下的，也是寥寥無幾的漏網之魚……」
　　唐落羽蹙眉，殷漓……之前沒有解開封印的時候，就是自稱古雲門的，而且剛好，他是妖族……
　　不知為何，唐落羽發現，自己好像走進了沼澤，一腳拔起來想出去，卻發現越陷越深，然後看到的越來越多……
　　這個世界從來最不缺少的，就是秘密！
　　南客看著唐落羽，認真開口：「所以，該保持的敬畏還是要有，畢竟，人外有人，以前……我還以為過自己就是天下無敵了呢。」
　　南客面上竟是少見的浮出些笑意。
　　看到他的笑，唐落羽心裡有些寬慰，也有些感歎，她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和南客成為朋友。
　　聽到南客囑咐她，唐落羽垂眸蹙眉：「我當然不是不敬重神佛，只是有些不解，比如……神諭讓你和紅袖進不歸山殺人，而且據紅袖當時所說，只能在不歸山殺人，你不覺得……佛讓殺人，很奇怪嗎？」
　　南客搖頭：「神佛昊天眼中看到的都是大愛，是眾生，如果為了絕大多數人，那個別少數人的犧牲難道不應該是正常的嗎？」
　　唐落羽眉頭皺的更深。
　　她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可是她自己心裡好像有些不同的聲音。
　　見她沒有出聲，南客想了很久，似乎猶豫什麼猶豫了很久，最後，終是沒有開口。
　　包的車停了下來，前面還有幾輛看起來像是驢友的車在那裡觀望。司機師傅下車過去打聽，沒多久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