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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節

  敖玥一回到龍谷,迫不及待見人就問,可是,面對一張張茫然的面孔,他才忽然意識到,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來!
  因為那個人嗎?
  敖玥眼中忽然浮出濃濃的暴戾,接著,暴戾緩緩消退,又是湧出隱隱的黯然。
  是他沒有保護好她,才讓那個容景琰死在她面前。
  他知道那個小女人有多心軟,眼睜睜看著朋友死在面前,她不可能還若無其事的回來找他卿卿我我,可是……
  腦中忽然浮出宮洺的聲音。
  「……在你用她換家人的時候,有人願意為她丟掉性命,你怎麼就那麼確定,她會永遠對你始終如一!」
  敖玥驀然咬牙!
  他絕不會用她去換任何人,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看到有人愛她到願意為她而死,他心慌了。
  他知道在那個小女人心中朋友生命的重要,即便她根本不愛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因她而死,那就已經注定,那人絕對會留在她心裡。
  滿心都是濃濃的危機感,敖玥暗暗咬牙。
  緩緩坐到鎏金椅上面,敖玥眼中滿是漆黑翻湧,又想起宮洺那嘲諷的話語。
  「……你現在和我一樣,也是身處地獄,滿心陰暗,真應該讓她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敖玥緩緩垂眸抿唇,半晌沒有反應。
  他再不能像前世一般,恣意妄為,背後有著強大的族群,自己又是天之驕子,所有的身心都放在她身上……陪著她到處戲耍,無論仗勢欺人還是肆意妄為,他們之間有的只是恣意和快樂。
  可現在不是了……他再沒辦法什麼都不管不顧!
  也是因此,他內心深處才會有那些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危機感,才會想方設法要確認她在自己身邊,才會有那些蠻橫和暴戾……
  「公子,公子……老族長他們……他們醒了!」
  一個急切的聲音驚喜的由遠而近,敖玥微怔,而後便是驀然站起朝外邊大步走去。
  幽冥宮裡,宮洺已經稍微恢復了些,雖然面色依舊慘白,卻不用再躺在床上,慢慢的在幽冥殿裡把唐落羽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一點點收拾出來。
  梳妝台被她砸的倒落在那裡,以往用來給她梳頭髮的梳子斷裂成兩截,宮洺緩緩彎腰將梳子撿起來,須臾,輕聲開口。
  「是因為不喜歡給你梳得頭髮麼……下次換一個好不好……」
  有的東西還能修復,有的卻已經完全毀壞,根本不能修復……宮洺讓人拿來箱子,將那些不能修復的東西裝進去,然後鎖進庫房裡。
  坐到桌前,桌上,是那個被唐落羽摔壞了的暗紅髮卡,宮洺微微蹙眉伸手將發卡拿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黯淡,就在這時,一聲輕笑聲響起。
  「喲……沒死啊!」
  宮洺瞇眼緩緩抬頭,幽冥殿內,一抹白影懶懶坐在他對面大殿的橫樑上面,那雙妖光亂竄的桃花眼輕佻的看著他胸口位置。
  「聽說被我們糖糖射了一箭,我專門來看看熱鬧……」
  接著,殷漓便是撇嘴有些失望道:「看來糖糖的箭法不怎麼好啊,以後要多教教她。」
  宮洺垂眸,幾不可見的提了提唇角:「我說怎麼一大早就一股騷味兒,原來是妖王大駕光臨……」
  殷漓挑眉:「難道你不應該對本大人用外交禮儀嘛,嘖嘖,這麼沒禮貌,難怪糖糖發火……」
  「和一個不請自來坐到房樑上的人說外交?」宮洺似笑非笑:「況且……還是被驅逐出境的種族首腦!」
  沒有生氣,殷漓反而勾唇笑的極為快意:「嘴巴越毒,說明你現在心裡越傷,嘖嘖……你說看到你這幅樣子,我怎麼就這麼開心呢!」
  「也正常,畢竟當初妖王被區區一個龍虎山囚禁的那般淒慘的時候,本殿心情也甚是歡喜。」
  宮洺語氣依舊溫和,卻是和殷漓的邪魅挑釁針鋒相對。
  聽宮洺說龍虎山,殷漓便是笑瞇瞇彎了眼睛:「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當初我心裡也挺歡喜的,畢竟,我家糖糖當初拼了命也要救我的樣子,想讓我不歡喜也難啊……」
  殷漓話音落下,宮洺身上便是寒氣乍起,半晌……也不知是在給殷漓說,還是給自己,宮洺的聲音低了下去:「她當初也這麼救我……」
  話沒說完就被殷漓得意的笑聲打斷:「是啊,也救了你,可是後來呢……你挨了一箭,可是,糖糖卻在到處找我,嘖嘖……你說人和人……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情商問題了……嘖嘖……」
  半晌,宮洺都沒有出聲……就在殷漓覺得興味索然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就聽到宮洺淡淡開口。
  「既然知道她在找你,你為什麼不去見她呢?」
  殷漓回頭,直直對上宮洺依舊溫和淡然,卻又飽含深意的視線,桃花眼瞇了瞇,殷漓便是邪邪勾唇。
  「所以說人和人就是不一樣啊,像你這麼蠢的腦袋,怎麼能理解本大人,我越是晚點見糖糖,她就越是思念我,嘖嘖……到時候再見面,來個愛的抱抱……多好……」
  說罷便是擺擺手一臉不屑:「你這種情商堪憂的也理解不了。」
  說罷,殷漓便是轉身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卻聽到身後宮洺輕飄飄的聲音:「是嗎……」
  ……唐落羽正全身僵硬站在容正雲面前,垂眸不語。
  「其實我猜到了……」容正雲忽然出聲。
  唐落羽渾身一震抬頭,就看到容正雲滿眼的灰暗。
  「我們是親父子啊,怎麼可能沒有感覺……」
  那天半夜,他睡得好好地,忽然心臟處猛然大痛將他驚醒,滿身冷汗捂著胸口坐起來喘息,那種像是心臟被生生剮了一刀的痛楚讓他震驚,可下一瞬,驀然浮出的不好感覺,卻是讓他在瞬間……彷彿失去了所有修為,所有力氣……
  那時候他就預料到了什麼,畢竟,錐心之痛,只能是至親之人……可是,容正雲自己卻在幻想著,也許不是的……
  彷彿在一瞬間藏了了十幾二十歲,容正雲就那麼呆呆坐在那裡,眼中一片滄桑,看起來還算冷靜,可是,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在不住的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