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下一瞬，看到敖玥眼中驟然射出冷芒，玄風渾身一震：「公子，我多嘴了，那我走了……公子你注意安……注意保暖！」
　　玄風說完一句不倫不類的話，連忙深深離開。
　　他原本想讓敖玥注意安全，又想到誰能威脅敖玥的安全，感覺話不說完又有些尷尬，最後直接說了個注意保暖，然後就看到了敖玥身上的粉嫩短袖，再然後就逃命去了。
　　他回去要是說三公子穿著粉色衣服，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相信，算了還是不說了，誰讓那些沒良心的打賭一起作弊，然後讓他開喊公子回家，害得他差點挨打，這麼勁爆的消息，還是自己獨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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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 雲起
　　唐落羽終於開始正式跟殷漓學習道術，在見識了她記口訣時近乎過目不忘的本領後，殷漓幾乎崩潰了。
　　那厚厚的一本書，他敢說，唐落羽三天就能背完。
　　這一點不用操心了，殷漓教了唐落羽自己調息運氣的方法後乾脆直接教她符咒。
　　那些寫在黃紙上的符咒，是每個道士必備的武器，也是必學的東西。
　　殷漓又拿出一本畫滿符咒的舊書，裡面千奇百怪的符看的唐落羽眼花繚亂。
　　「你學會畫多少個了？」唐落羽有些好奇。
　　殷漓白了她一眼不屑揚起下巴：「不是學會畫的問題，而是能不能用，即便你知道所有符咒怎麼畫，但是卻無法觸發符咒，那這符咒就完全是一道鬼畫符，沒有任何意義。」
　　唐落羽連連點頭，這倒也是，實用至上，這是抓鬼，又不是考試。
　　一邊看著書上的符號，唐落羽再次開口：「那在你們這些道士裡面，你大概是個什麼級別的？」
　　殷漓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橙元二星。」
　　唐落羽依舊不明白：「橙元二星是個什麼級別？」
　　殷漓終於跳腳了：「你問這些幹嘛，你個三腳貓都算不上的關心我的境界幹嘛，怎麼還想看我夠不夠格教你啊，臭丫頭……」
　　他越說聲音越小，最終，在唐落羽一臉似笑非笑中坐下來苦惱的抓著腦袋：「修行分赤橙黃綠青藍紫七重元境，而每重元境，又分為三星……」
　　唐落羽嘴巴張大看著殷漓：「搞了半天，你就只是比赤元這個基礎款高級了那麼一點點？」
　　殷漓撇撇嘴，桃花眼裡滿是嗔怒：「我要是夠強大了，還用縮在一個小小的藍城市裡靠抓那些小鬼為生啊？」
　　見殷漓真的羞惱了，唐落羽強忍住笑低頭假裝專心學習符咒。
　　幾天過去後，唐落羽便將那些口訣與符咒全都記住了，可是，彷彿是為了印證殷漓的話，唐落羽沒辦法觸發任何一張符紙。
　　她沾著硃砂寫了好多張，水符、火符、雷符……等等，可是，一張一張，真的只是在鬼畫符。
　　看到殷漓寫的水符能變成桌上的一道水痕，火符能點燃香煙，雷符能把小白嚇一跳，唐落羽便有些失落……
　　她嘗試著按照殷漓教的方法，再次嘗試。
　　專心盯著手中的符咒，唐落羽默唸一聲「急急如律令……破！」
　　手中的符紙安安靜靜，沒有絲毫反應
　　再試……依舊如此！
　　一遍又一遍，唐落羽幾乎從中午試到晚上，殷漓都出去騙了一圈人回來了，她手裡的符紙還是安安靜靜，沒有半點要觸發的樣子。
　　殷漓挑眉上前拿過唐落羽手中的符紙便是勾唇讚歎：「畫的真好，筆法流暢，絲毫看不出來是生手，不如你以後就專職給我畫符吧，我來負責用它就好了，哈哈……」
　　說罷，殷漓便是默唸一聲，緊接著，隨著他的「破」字，那道火符轟然燃燒起來。
　　唐落羽緩緩垂眸。
　　真正掌握了符咒，畫出的紙符是能給別人用的，也就是說，她完全可以用殷漓畫出的符紙。可是，像她這樣的，自己還沒走通這條道的，她畫的紙符，除非落到了有道行的人手中，否則，根本就是廢紙一張。
　　這也是為什麼真正道士給的符紙是有用的，而那些江湖騙子給的符紙就只能用來燒火的原因。
　　「好了，你也別太心急了，慢慢來嘛，你能記住這麼多已經很不錯了！」殷漓笑著上前逗唐落羽：「雖然你沒有觸發，可是，你記住了所有的符紙和口訣，這也是一種天才啊，哈哈……」說著說著，殷漓自己就笑了起來。
　　唐落羽狠狠瞪了殷漓一眼，抓起一把自己畫的符紙塞進包裡起身準備回家。
　　身後是殷漓強熱笑意的聲音：「記著啊，沒事就按照我教你的方式呼吸吐納，讓你的氣息在身體裡形成周轉……即使學不會，也可以養顏美容啊……」
　　走進白事巷子，店舖都已經關了，果不其然，唐落羽又看到蘇婆婆在地上點蠟燭。
　　看到蘇婆婆孤零零乾瘦的身影，唐落羽停下來，略微沉吟，而後便是上前蹲下來想幫蘇婆婆一起把所有蠟燭都點了。
　　蘇婆婆微微一頓，抬起頭看著唐落羽。
　　唐落羽第一次近距離看蘇婆婆，她發現，蘇婆婆真的很瘦，但是，她的眼睛很黑亮透徹，這麼亮的眼睛出現在一個老人面上並不多見，唐落羽終於知道，自己以前為什麼覺得蘇婆婆的眼睛有點可怕。
　　想去幫忙點蠟燭，卻沒有火源，想了想，唐落羽從包裡拿出一張自己畫的符出來，在一根蠟燭上點燃，然後去點亮另一根蠟燭。
　　就在這時，她聽到蘇婆婆緩緩開口。
　　依舊是低沉沙啞的聲音，很緩慢，一字一頓。
　　「符咒這種東西，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難，其實歸根結底，只是個心境而已。」
　　唐落羽猛然抬頭詫異的看著蘇婆婆，卻見蘇婆婆並沒看她，依舊在點地上的蠟燭，繼續幽幽開口道：「符咒，歸根結底，就是道士的一種手段，它跟道士是一體的，如果你將它看成一種神奇的東西，那就無形中與它有了距離，當你將它的存在看作是理所應當的時候，它才能真正臣服於你……」
　　點完了最後一根蠟燭，蘇婆婆沒有再說話，起身準備回家。
　　隨著她的起身，她旁邊那根蠟燭被帶起的風吹滅了，可蘇婆婆像是沒有看到，直接拄著枴杖進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