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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節

  莫小野也不生氣,看得出來這老頭似乎知道什麼,她就是好言溫和試探性問那老頭,既然他是封門村有名的三聖廟中大仙廟的人,那知不知道這個村子詭異的緣由,那個女聖為什麼要把這五個人也帶著面具活埋了。
  聽到莫小野說女聖,一直面色不善有些不耐煩的老頭刷的抬起頭,蒼老的面上滿是震驚:「你們還遇到女聖了?」
  說罷,老頭就是明顯有些驚悸了。
  「這下完了,我還以為你們只是驚動了他們,你們怎麼還惹了她了,這下完了,不好做了……」
  看到老頭驚恐的樣子,莫小野和燕璽對視一眼,那五個人似乎也有些面面相覷。
  看到他們的樣子真的是不知情,那老頭歎息一聲,緩緩將他所知道的關於封門村的事情講了出來。
  這老頭說他是被大仙廟的前大仙撿回來養大的,也就是六七十年前,可那時候,封門村也已經就是如今這幅樣子了,所以,關於封門村的一切,他都是從那時候瞭解的,有撿他回來養大的師父告訴他的,也有這些年來他自己遇到的。
  這裡,姑且將頭的師父稱為前大仙,而這老頭,就是這一任大仙廟的大仙。
  按照前大仙的講述,很久很久以前,封門村並不是現在的樣子,也沒有如今這麼些習俗。那時候,這裡依山傍水,雖然處於峽谷地帶風口,但是村子整體也算是山清水秀,物產豐富,村裡人的生活也過得很不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派祥和。
  整件事情可以追溯到大概是北宋時期,村裡出了個很有名的里正,相貌堂堂,有才學且身手不凡。
  裡正等於是他們這裡最大的官員了,一時間,這個容姿不凡的年輕裡正得到了十里八村姑娘們的芳心暗許,再加上他又性情隨和,媒人幾乎踩爛了他家的門檻。
  可是這個年輕裡正也是個心裡有主見的,他對那些姑娘都看不上眼,所有來提親的都是婉言相拒……直到一次上山的時候,他碰巧救了一個不小心被捕獸夾子夾到的過路孤女,就那樣,看到的第一眼,兩個年輕人就彼此傾心了。
  裡正將孤女帶回家給她處理傷口,被年輕男子拿下鞋襪看到小腿,在那時候,對女孩子來說不是一件小事,那孤女羞得面紅耳赤,年輕的裡正卻是溫聲細語,說自己會娶她。
  就這樣,兩個年輕人情投意合,在村民的見證下幸福在在一起了。
  孤女沒有親人,裡正也是父母早早過世,兩個人相互扶持著過日子,恩愛有加,沒過幾年,更是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一下,一家三口更是其樂融融,讓周圍人羨慕不已。
  可慢慢的,開始有人發現不對了。
  按理說,孩子已經三四歲,兩人也成親了六七年,那個原本氣血方剛小伙子的里正,也變得成熟穩重氣度不凡,可是,他的妻子宛如卻一如第一次見面一樣,還是一副少女模樣,沒有絲毫變化,而且,看起來,也絕不像是生完孩子的樣子。
  很多事情經不起細想,然後人們就開始聯想到,裡正老婆宛如,這些年來,不光是跟裡正一樣懂得讀書寫字,還懂醫術,會歌舞……裡正這些年,每次上山打獵,必定收穫頗豐,就好像那些動物都奔著來被他打回家,還有……宛如那少見的美貌,還有他們兒子聰慧不已精緻可人的過分。
  慢慢的,村裡就開始在暗中流傳出一些傳言,說宛如是山上的精怪。
  這些傳言剛開始傳到兩人耳中的時候,裡正根本不在意,反而是覺得有些好笑,還打趣自己的妻子,說別人說我娘子是妖怪,可見我娘子生的果真美貌不凡,讓為夫數年如一日的迷戀。
  當時宛如有些不自然,卻假裝調笑問里正,如果自己真的是妖怪,該怎麼辦。
  裡正哈哈大笑的將自己妻子抱住,在她耳邊吹氣說情話。
  「如果我妻子真的是妖怪,那為夫也甘願被你吸乾搾淨……」
  兩人巫山**,裡正只顧著沉迷在自己妻子數年如一日美妙絕倫的身體上,卻沒有發現自己妻子眼中的深色。
  日子好像就會這麼一天天過下去,即便是村子裡開始莫名其妙的丟雞,然後村民就懷疑宛如,然後就是和他們夫妻的距離越來越遠……裡正慢慢也發現了不對,因為自己妻子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凝重……直到一天晚上,他假裝睡著後,發現自己妻子輕聲喊自己。
  裡正沒有出聲,然後就發現妻子起床出去,他悄悄跟在後邊,然後就看到,自己妻子站在他們雞捨那裡,和正在雞捨裡面撕咬一隻雞的黃鼠狼……說話。
  是的,在說話!
  妻子好像在說什麼你不要這樣子,我們是不可能的之類的話,然後他就看到那只巨大的,身上已經泛白的黃鼠狼暴躁的將他們雞捨裡面的雞全部咬死了。
  第二天,知道了他們家遭遇的村民反而瞬間對他麼態度緩和了很多,因為他們覺得,妖怪怎麼會咬自己家的雞呢,看來以前是誤會了
  村民對他們的態度好了很多,可夫妻兩人之間卻變了。
  裡正那天嚇壞了,他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可是卻始終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但是,對自己妻子的態度明顯發生變化了。
  說話間開始有些不自然的躲躲閃閃,以前幾乎夜夜**幾年來一直如此,可他從那天之後好久都沒有再碰過妻子,哪怕是妻子用以前讓他迷戀無比的身體再怎麼暗示。
  直到那天晚上,他跟在妻子身後,看到妻子和一個男人說話,那男人上前似乎是想要非禮妻子,裡正忍不住站出去,然後就看到那男人變成一隻皮毛髮白的黃皮子倏地逃走……
  再隱瞞不過去,妻子跟他坦白了。
  原來,他的妻子,竟然是山上修煉得道的狐妖,因為幾次見他上山打獵氣度不凡,心生仰慕,剛好有一次她不小心被捕獸夾子夾住,就好像老天安排的一樣,他們在一起了。
  宛如說自己是修道的狐妖,從不害人,所以才能和人類孕育出人形的孩子,裡正這麼些年對妻子也有感情,雖然心裡一時間接受不了,但是也沒有就那麼斷了兩人情分……原以為慢慢的,隨著時間,兩人終歸會再度和好,可是,村子裡開始死人了。
  裡正有一天醒來,在自己妻子衣服上看到了血跡,宛如卻不承認,而且說不出這血跡的來源……再往後一天,他跟著妻子出去,親眼看到她,將一個村民咬死。
  裡正驚若木雞,回去後就是收拾東西抱著自己的孩子要離開,卻被妻子攔住……妻子哭著請求,說自己修煉出了問題,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求裡正不要離開她,不要帶走孩子。
  裡正心軟,可是,看到自己孩子,再想起之前妻子滿嘴獠牙將一個人生生咬死的樣子,又是不敢再冒險跟她在一起……然後,裡正就離開了,不顧宛如跪地哀求,帶著孩子搬到了縣裡。
  安靜的日子沒過多久,一天回來,他發現孩子不見了,嬤嬤也嚇壞了,怎麼找都找不到……裡正忽然就想起了妻子宛如。
  等他趕回原本的家裡,看到躺在妻子身邊滿身血跡的孩子,以及嘴邊還有血跡的宛如時,他幾乎瘋了……
  宛如被綁上木架推到了村中央的廣場要當眾燒死,直到點火前,宛如才像是忽然清醒,然後就是不住大哭,就那麼看著里正,說不是她。
  可是,裡正依舊雙眼通紅點火,活活燒死了妻子宛如……火海中傳出的哭喊和對宛如和自己相公斷絕關係的聲音,持續了很久,讓所有人毛骨悚然。
  「你不信我,我不會原諒你,無論碧落黃泉還是無間地獄,我再不要看到你……我詛咒這個村子,我救治你們,從未害過你們,你們卻如此對我,我詛咒你們,永遠不生不死,無窮無盡活在噩夢裡……」
  宛如死後沒多久,村子裡就開始接連發生命案,那些人一看就是被野獸的利爪撕破了喉嚨,然後那個關於狐妖回來復仇的傳言就越穿越沸騰。
  裡正自覺對不起村民,再加上心力交瘁,沒多久,竟是一病不起,就那麼沒了……而此時,村裡已經被狐妖鬧得不得安寧。
  村民為了安撫狐妖,就決定將裡正和狐妖骨灰葬在一起,又想起狐妖之前說再不要看到他,想了想,沒敢葬在一起,就給裡正戴了面具,給狐妖骨灰上也放了面具,然後同時下葬,但卻葬在兩個地方……下葬後,又將兩人排位放在一起供奉香火,祈求狐妖饒過村民。
  誰來也奇怪,就在裡正戴著面具下葬,村民給狐妖焚香禱告後沒多久,村子裡就緩緩恢復了平靜,再思及以往那狐妖宛給村民們免費治病等等一系列往事,村民又是開始傳言,其實當初並不是狐妖害人的。
  宛如其實是得道的好妖,所以才會在被他們殺死後,還能原諒他們。
  雖說如此,可村民們到底不敢輕易撤掉祭祀,乾脆就一直香火沒斷,後來,竟然是慢慢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