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秦梟還有這樣一面？
　　就在這時，莫小野手機響了……看到來電提醒上面小獵豹三個字，莫小野微怔，旁邊，蕭胖子頓時露出一臉了然：「我就說吧……」
　　莫小野無語，白了他一眼後就是起身接電話。
　　電話裡面，燕璽的聲音有些低沉……明明是帶著些沙啞，可莫小野卻偏生在那沙啞中聽出了幾分疲憊。
　　「我想見見你……」燕璽的聲音像是一個悶著心思的大男孩兒，讓人沒辦法想像，這樣的聲音是來自於一個軍王般的人物。
　　沉默片刻，莫小野緩緩點頭嗯了一聲，想起來燕璽看不到她點頭，又是補充說道：「好。」
　　依舊是上次見面的臨街小咖啡館。
　　傍晚的街上行人往來，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們有說有笑，長髮飛揚，自行車叮鈴響著的學生，在精美的首飾櫥窗前駐足的小情侶，女孩子滿眼亮色，男孩子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深情而堅定……有個老人用一個鐵鉤子將路上偶爾會遇到的垃圾勾起來扔進垃圾桶裡。
　　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平淡而有序的進行著，有時候，莫小野甚至會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裡的。
　　燕璽坐在靠窗的位置，穿著一件黑色帽衫，和莫小野以往的打扮有些相似，顯得年輕了許多……可是他眼底的血絲還是遮不住。
　　莫小野知道，他最近一定也是舉步維艱。
　　到了他或者說到了燕家如今的地位，很少會遇到麻煩，但是，一旦遇到，那就一定是大麻煩。
　　被燕璽的視線一路迎接著坐下，隨便點了喝的，然後兩人就是陷入詭異的安靜。
　　莫小野想問他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可是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就覺得自己這些關心似乎有些多此一舉，於是，乾脆閉上嘴巴。
　　「你要和他訂婚？」燕璽還是一貫的風格，開門見山。
　　莫小野抬頭看著她，點頭。
　　燕璽垂眸，莫小野這才發現，他睫毛很長，挺翹有力，泛著微微的棕色。能看到他輪廓分明的下頷微微咬緊。
　　「這麼說……你想好了？」
　　莫小野依舊點頭。
　　緊接著又是半晌沉默。
　　須臾，燕璽忽然輕笑一聲，然後就是抬起頭，眼角帶著笑意：「其實這樣也好，我現在……可能真的沒辦法給你說一定能保護你！」
　　能讓燕璽說這種話，只能證明他的狀況很差……莫小野抬頭看著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燕璽再度開口。
　　「只不過，我剛宣告了你是我女朋友，你就跑去和別人訂婚……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呢！」神態恢復了以往的輕佻不羈，燕璽邪邪勾唇：「好歹是燕大少，給我留點面子，所以……我們分手吧，是我甩的你哈！」
　　看到燕璽面上一片笑意，在沒有以往的蠻橫，莫小野心裡卻驀然不是滋味。
　　「我還有事，先走啦。」
　　揉了揉莫小野腦袋，燕璽起身率先朝外走去。
　　莫小野一路目送著燕璽的背影，就看到，走到門口時，他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過來。
　　只是幾步，他的眼睛卻是從剛剛的雲淡風輕變得一片赤紅，死死看過來，再無一絲剛剛的偽裝，抿唇，一開口，卻像是在咬牙切齒。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了，現在的感覺……真的很糟！」
　　莫小野抿唇，嗓子干的發疼，下一瞬，燕璽的背影消失在咖啡館門口……
　　莫小野看著他脊背挺得筆直，走過一個個行人，沒有回頭……只是伸手帶上了衣服上的帽子，雙手插兜，微低著頭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街道另一頭。
　　莫小野低頭，忽然就是有些想笑。
　　她果然是理智的可怕啊。
　　她是慢悠悠走回特裡會的，回去的時候已經深夜……秦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莫小野抬頭看了眼，停滯了片刻，然後就是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剛走出幾步，那邊燈光也瞬間熄滅。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訂婚的日子就在臘月到來的前三天……京城的深秋已經冷了，可是好在天氣晴朗陽光明媚。
　　不知為何，秦梟提議將訂婚宴定在晚上，莫小野倒是什麼時候都無所謂，就答應了，想著自己剛好不用早起，可依舊是一大早就被蓮婆婆叫起來打扮。
　　秦家那帶著古香古色卻又大氣的宅子莫小野進去過一次，上次去，是去退婚，也是第一次遇到秦梟，還把他當變態打了。
　　莫小野有些暗笑……當時秦梟應該是和前一陣一樣，正處於什麼虛弱期，不然，也不可能被她得手。
　　看著鏡子裡的蓮婆婆，莫小野忽然就想起以前從鏡子裡看到秦梟認真給她編頭髮時溫和儒雅的面孔，不由得就是有些失神。
　　蓮婆婆一直在誇她：「咱們小姐啊，是天生的美人兒，不用打扮都好看的緊呢……」
　　莫小野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示意蓮婆婆可以了，然後就是起身朝外邊走去。
　　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她總覺得自己迷迷糊糊就答應了秦梟的訂婚，雖然知道是為了自己以後考慮，可她依舊還是覺得哪裡不得勁。
　　沒辦法，她只好一直安慰自己，這都是為了以後的退路，她是為了抱個大腿……是的，就是這樣，她一直都這麼現實、自私……就是這樣！
　　蕭胖子笑嘻嘻在旁邊打趣黑鴉失戀了，老頭子則是不住笑著點頭，看著兩人的神情，莫小野有些無語好笑。
　　又不是真的要結婚了，眼神搞那麼煽情幹嘛。
　　朋友中，就只邀請了林麗，自從上次白明遠事件後，薛彤就和她們失去聯繫了，莫小野跟別人又不熟，就只邀請了林麗……其實她猶豫了要不要邀請燕璽，可是想到他上次臨走前，說不要再見面的話還有他的眼神，最終沒有邀請。
　　挽著老頭子帶著蕭胖子和黑鴉一起出去上車，黑鴉手上帶著一串珠子，裡面附著蓮婆婆……特裡會等於是全員出動了。
　　莫小野一路都很安靜，越是靠近秦家，她心裡那股不安就越來越強烈，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可是，從車窗看出去，外邊接上行人往來，車水馬龍，還是繁華京城最平常不過的一天，並沒有因為她的心緒而有任何不同。
　　秦家宅子的位置寸土寸金，可是，大門外依舊有一片空地，此時，空地上停滿了豪車……莫小野看到那陣仗時頓時有些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