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在周圍賓客的竊竊私語中，莫貝貝咬牙半天，最終，跺腳吼了一聲。
　　「她什麼都不是，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兒！」
　　莫小野眼神緩緩冷了，可是，沒等她開口，忽然就聽到身邊的燕璽原本還顯得有些囂張的聲音忽然平穩下去，變得很平靜且低沉。
　　他俯視著莫貝貝，無謂笑了笑：「在我眼裡，她比任何人都珍貴一萬倍，孤兒，那又如何，別人有的，我會讓她有，別人沒有的，我也會給她，我會是她的親人，朋友，愛人，我會彌補她缺失的一切，給她她想要的世間任何最好的東西……」
　　莫小野心裡微微一動，接著就是無聲歎息。
　　難怪女孩子都容易被男人的花言巧語蒙蔽，原來，聽到有人說這種話，真的感覺很不錯呢，可是……
　　莫小野正無語，就看到燕璽忽然朝她看過來，得意笑了笑，下一瞬，就是揚聲開口：「我燕璽，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我喜歡莫小野，莫小野以後就是我女朋友，誰敢欺負她，就是想欺負我……」
　　莫小野回頭朝低低咬牙：「閉嘴，這麼多人，你別發瘋了！」
　　四周都是同學，還有很多老師，包括那個一直看她不順眼的班主任都在，這貨就站在這裡絲毫沒有偶像包袱的發癲。
　　可是，被她一吼，燕璽反而忽然勾唇，就在莫小野心理倏地浮出不好的預感的時候，就聽到那貨忽然大喊起來。
　　「莫小野，我喜歡你，等你長大，你就是我燕璽的女人……」
　　莫小野一把上去摀住他的嘴，恨不得掐死他……可下一瞬就被燕璽一把把手拉下來，一邊笑著喘氣，一邊朝她那些同學喊著：「對了，莫小野已經早戀了，她已經跟我接吻過，是我的女朋友了已經……」
　　周圍發出低呼聲夾雜著叫好聲，竟然還有不怕死的人在吹口哨。
　　莫小野整個人都不好了，可下一瞬，就看到燕璽朝那些老師坐的休息區看過去，揚聲喊道：「各位老師，你們看到了，她是我女朋友了，你們要管好她，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那就是紅杏出牆，就是劈腿，就是對我始亂終棄，到時候我要把她怎麼樣了可就不怪我了……所以為了你們學生的人身安全，你們要好好監督她。」
　　咬牙狠狠一腳跺上去，燕璽慘呼一聲彎腰準備捂腳，又是被莫小野一肘頂到胸口，然後就是弓背站在那裡哀嚎著……莫小野冷哼一聲刷的扭頭朝樓上走去，頭也不回。
　　身後，一邊揉著肚子緩緩站直，疼的嘶啞咧嘴，待看到莫小野氣的已經要發瘋的背影，燕璽頓時嗤嗤笑起來，然後就是扭頭朝周圍人大咧咧揮了揮手，逕直朝外走去。
　　周圍所有人都是一臉懵逼……他們實在想不來，這麼一個隨心隨遇，看起來明顯就是個二世祖的人，是怎麼成為大校的，難道現在軍中也是拼背景了？
　　莫貝貝站在那裡，面色由紅變白又是轉青……最後，視線狠狠看著莫小野背影消失的地方，咬牙，眼中滿滿都是怨毒。
　　而莫小野，剛一上樓，就被莫貝貝拽進了一個房間……走進那個房間，莫小野就發現裡面縈繞著奇怪的氣息，像是陰氣，又有些不太對。
　　林麗一把拉開床邊巨大的衣櫃朝她不好意思笑著：「我們躲這裡怎麼樣？」
　　我們……？莫小野剛準備讓林麗不要參與，就聽到外邊腳步聲走近，林麗連忙拽住她朝裡櫃裡面拉去。
　　「快，他回來了。」
　　再來不及說什麼，莫小野只好和林麗一起躲進衣櫃裡面，剛剛把衣櫃門閉上，臥室門就打開了，一個瘦削至極，面色發青的年輕男子緩緩走進來，有氣無力踢踏著拖鞋走到床邊，然後就是整個人陷進床上。
　　莫小野和林麗縮在衣櫃裡，只能蜷縮著透過衣櫃下方的百葉窗觀察外邊，林麗已經安排好讓家人招呼外邊賓客，自己和莫小野兩個人躲在這裡，大氣也不敢出。
　　莫小野輕輕扭頭看了眼林麗，然後就是小心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做好心理準備，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害怕了就閉上眼捂耳朵。
　　林麗頓時面色白了白，卻是依舊咬唇滿眼堅毅朝莫小野點頭。
　　她是真害怕，可是莫小野是幫她救哥哥，她總不能讓莫小野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裡，即便是幫不上什麼，能陪著她也好啊……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很可能是個負擔。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莫小野也不再多想，輕手輕腳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就是靜靜看著外邊。
　　好在衣櫃足夠大，兩個人在裡面也不會覺得很擁擠。
　　外邊的音樂聲和歡聲笑語緩緩低了，林沖靠在床上看佛經，明顯看不進去，後來伸手吧嗒關了大燈，但是卻留了床頭燈，拉上被子準備睡。
　　莫小野看到，林沖整個人精神都有些緊繃，明顯也是被最近的事嚇到了，雖然那什麼大師所說的鬼上床三次後他就要沒命的話家人不可能告訴他，可是這一陣接二連三的出現那紅鞋，讓他也是有些緊繃。
　　直到快凌晨，莫小野才看到林沖呼吸平穩，真的睡著了。
　　緊繃了半晌也沒見什麼不對，林麗有些放鬆，再加上昨晚就熬了一晚上困得不行，就準備給莫小野說她瞇會兒，剛準備開口，忽然就被莫小野一把摀住嘴。
　　知道莫小野不想讓她開口，林麗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可是，莫小野依舊沒有鬆手，視線死死看著外邊。
　　透過百葉窗，她們的視線被分割成幾段，但是也不影響觀察。
　　此時，林沖的臥室只開著一盞暗黃的小燈，所有傢俱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林麗發現莫小野看得是臥室門口，可是……那裡並沒有什麼啊。
　　只是好像……林沖之前把臥室門沒關好，臥室門像是被風吹開了一道縫隙，晃了晃……然後又是緩緩閉上。
　　林麗正在詫異，餘光忽然看到什麼，視線往下移……下一瞬，頭皮就是翁的麻了……要不是莫小野捂著她的嘴，饒是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也一定會叫出來的。
　　林麗拚命握著拳頭讓自己平靜，可是，依舊在隱隱發抖。
　　被床頭燈映成紅棕色的實木地板上，一雙小小的紅色紙鞋，一前一後……慢慢的，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人穿在腳上，緩緩的，朝林沖的床靠近。
　　地板原本顏色就深，如果不是她細看，幾乎會忽略掉那雙紙鞋……然後，她就是眼睜睜看著那雙紙鞋朝床邊走來。
　　林麗死命握緊拳頭不敢發出任何動靜，眼睛死死看著那雙血紅的紙鞋像是一灘血跡一樣在地板上緩緩移動，然後……走到了床邊，這兩天發現紙鞋的地方。
　　林麗心裡一緊……看不見的人，那就只能是……都不敢去想那個字眼，緊接著，林麗心裡就是驀然一陣驚恐。
　　那……東西，又要上床了？
　　那老頭不是說再來一次哥哥就沒命了麼……
　　林麗正從恐懼變成擔憂，然後就看到……那血紅的紙鞋又動了，一下一下，繞過床腳……下一瞬林麗就發現了不對。
　　那血紅的紙鞋是奔著衣櫃來的。
　　她脊背整個嗡嗡發麻，頭頂翁的一聲像被人掀開天靈蓋澆了一瓢冰水，整個腦袋都是嗡嗡響著，眼睜睜看著那血紅的小紙鞋，一步一步走近……最後，停在衣櫃面前，鞋尖正對著衣櫃門……或者說正對著衣櫃裡面她和莫小野兩人。
　　林麗眼眶直跳，嗓子不由自主格格顫抖著，她感覺到冷風從衣櫃外邊吹進來，像是有人在朝她吹氣，下一刻，衣櫃門就是咯吱一聲……
　　☆、081 早飯、芭蕉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