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聶冉的鬼魂已經沒有了之前出現時凌厲的樣子，只是形容依舊可怖，她聽完莫小野的話，視線落到周薇身上，就是咬牙切齒。
　　「周薇，你如果不去自首，我一定殺光你全家！」
　　周薇渾身一個激靈，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任何話來。
　　「我出去一下，你們把這裡收拾了。」莫小野交代一聲，然後就是帶著聶冉的魂魄出了門，只剩下其餘三人僵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
　　莫小野和聶冉的魂魄一起到了那處施工地，聶冉是死在這裡，所以鬼魂只記得這裡，可當初剛死的時候她的魂魄根本沒有意識，所以也就根本不知道，自己屍體到底在哪裡。
　　聶冉面上滿滿都是憎恨，可是看向莫小野的時候，眼中又滿是恐懼，問了半晌，她最後的記憶就是因為被輪姦而流產大出血，然後失去意識。
　　那一處的血跡早已經不見，也沒辦法找到什麼線索，莫小野只好讓聶冉的鬼魂先回去，等著第二天那些混混的供詞。
　　天一亮，周薇就去自首了，有了她的指認，那幾個混混很快就被抓進去審問，可是，他們自始至終只說，輪姦是事實，可是沒有殺人，他們走的時候人還在喘氣。
　　幾人的供詞都用測謊儀測過了，而那幾人出學校時候的監控也調出來了，的確沒有攜帶任何可疑物品。
　　為了排除是幾人在校內將屍體掩埋，警方又帶著警犬將學校重新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是一無所獲。
　　聶冉出不了學校，莫小野就知道，她的屍體一定還在學校範圍內，只不過他們沒找到……又想到聶冉每次出現時帶的那森森寒意，莫小野腦中忽然一個激靈。
　　從出事到現在，都是夏天，如果屍體腐爛，那氣味一定會被人發現……
　　一個念頭呼之欲出。
　　莫小野想到，很可能，有人將聶冉的屍體藏了起來，而且，是藏在冷庫或者冰櫃等這一類地方，所以才沒有腐爛的氣味引起人的注意，這也就能解釋通，為什麼她每次出現都帶著刺骨的冰寒。
　　一念至此，莫小野連忙讓聶冉趁著天還沒亮，將學校範圍內所有有冷庫和大冰櫃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一人一鬼都是眉頭緊鎖著。
　　忽然，旁邊聶冉輕飄飄出聲。
　　「你能帶我出學校麼？」
　　她橫死在這裡，屍體還沒找到，魂魄出不了學校範圍。
　　莫小野有些奇怪：「你幹嘛去？」
　　聶冉猶豫了半晌，才終是緩緩出聲：「我想再見見白少，他最近沒上學，我好想他……」
　　莫小野頓時無語，她以為聶冉會想要回家見父母！
　　起身朝宿舍走去，莫小野頭也不回懶懶出聲：「可以，不過，作為交換，最後無論兇手找沒找到，我都要送你去投胎，你不要存著怨氣不想走！」
　　能找到固然好，可是她的目的是為了積功德，只要能送聶冉投胎，那怎麼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聶冉愣了愣，失神站在那裡半晌，最後才是緩緩點頭：「好。」
　　莫小野以為聶冉要去那什麼白少家裡，沒想到，她設法將聶冉帶出學校後，聶冉卻是輕車熟路到了天上人間——京城特別有名的銷金窟。
　　看著聶冉怔怔站在路邊，有的人看不見，逕直從她身體中傳過去，她都沒反應，莫小野就是無語凝噎。
　　看來她沒少在這裡等……接著又是搖頭苦笑。
　　可能也只有像她那樣活過一世的人，才會知道，能安安穩穩普普通通的活著，究竟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什麼校草富二代，什麼情情愛愛，當你每天腦中只有生存，只有活下去的時候，你會發現，這些根本都不值得一提！
　　就在這時，一輛大紅保時捷停在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穿著休閒，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就顯得極為老練的摟著個女孩子朝裡面走去，緊接著莫小野就看到聶冉神色變了，身上被她壓下去的寒意有再次暴漲的跡象。
　　看來是那位白少。
　　「喂喂喂，克制，克制好不好……」莫小野一臉無語。
　　就在這時，斜地裡忽然衝出來另一個年輕男子，也不過十七八歲，忽然衝出去一拳把那位白少掄倒在地，下一瞬就被白少的保鏢按到地上拳打腳踢。
　　被狠揍著，那年輕男子抱著頭大喊：「她是你女朋友，你為什麼不去救他，為什麼……」
　　白少冷笑一聲狠狠一腳踹到那人臉上，然後就是揚長而去。
　　聶冉的視線緊緊跟著那位白少，身上陰氣翻滾。
　　「他要我的時候說只愛我一個人的，他說過的……」
　　莫小野無語扶額，然後就看到聶冉嗖的朝裡面飄去。
　　認命跟進去，就看到聶冉跟著那位白少進了一個包房……看到莫小野，左右的人眼神都很怪異。
　　沒辦法，她原本就只有十六歲，身材嬌小，再加上短髮俏皮，一看就是中學生……中學生獨自一人來這裡，的確很扎眼。
　　☆、013 線索、再遇
　　莫小野撇撇嘴跟到那個包房外邊，恰好看到有服務生端著果盤準備進去，莫小野摸出幾張紅鈔塞給那服務員，自己端著果盤低頭走進去。
　　包房裡有人在唱歌，很吵，但是莫小野耳朵好，很快就捕捉到那位白少的聲音，他正在和懷裡的女人調笑。
　　「什麼女朋友，那就是個玩兒一玩兒的馬子，我不喜歡戴套那蠢貨自己也不吃藥，肚子裡有了東西還來問我什麼時候結婚，我……哈哈……」
　　說著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揉著懷裡女人，白明遠滿眼不屑：「她竟然問我什麼時候娶她，還說要不要等她高中畢業……我快笑死了……」
　　白少懷裡的女人也在附和著笑，莫小野看到，原本靜靜站在白少身邊的聶冉瞳仁開始變得渾濁。
　　那是要失去理智的表現。
　　就在這時，白少又在那裡說道：「她也是個能作的，那天還給我發短信，說什麼不去那裡就要永遠失去她，原來是自己送上門去給人上，還威脅爺，哈哈……什麼死了，估計是躲起來沒臉見人了……」
　　白少話沒說完，包廂裡面的燈光就開始閃，忽明忽暗間，聶冉的面孔變得極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