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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7節

雲鬟道:「我……我只是,想到你今兒得勝的時候,是喜極而泣……」
趙黼笑道:「好後知後覺,我方才說什麼來著?」
可得了她這句,自然越發心花怒放,便道:「還以為把你弄疼了呢。」說話間便又低頭,重吻落下來。
這一回,雲鬟並未任何反抗,只任憑他肆意而為,只是那種欲卻是層層攀升,無法饜足,反更急著想求,想得,想要。
趙黼低吟了聲,道:「唉,我從來不知,這輩子會這樣折磨。」
雲鬟一驚:「說什麼?」
趙黼眼底有些克制之色,揉著她的唇:「難道不是麼?恁般磨人。」
他所指的跟雲鬟剎那所想的,自然是南轅北轍。
雲鬟微微鬆了口氣,暗影中看了他片刻,忽地說道:「等回了京,我便去找……找我父親。」
趙黼詫異:「找崔侯?做什麼?」
雲鬟雖下了決心,當面兒要說,仍有些難以啟齒。
趙黼卻有些依稀猜到,只未敢信:「鬟鬟,你莫不是說……」
雲鬟深深呼吸,道:「是,我會去找我父親,求他把我認回去,然後……」
這會兒雖是夜影幽淡,趙黼眼前卻彷彿朝陽初升,金光萬道:「然後,便堂堂正正地嫁了我。鬟鬟,你說真的?」
雲鬟垂著眼皮,卻點了點頭。
趙黼一把將她抱起來,竟當地轉了兩圈兒,雲鬟騰空而起,幾乎失聲叫了出來。
趙黼卻又緊緊將她摟在懷中,道:「蒼天大地,蘭劍山,天上月,你們可都聽見了……都是見證,你一言既出,可不能再反悔!」
雲鬟別過臉去,輕輕咳嗽了聲:「放我下來,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且也記得避著人。」
趙黼方才只顧高興,如今才醒過神來,左右掃了一眼,笑道:「好,我聽你的,橫豎且再避忌兩日,以後便是正大光明,什麼也不怕了。」竟是喜歡的無可不可。
雲鬟見他喜不自禁,她心裡卻壓著憂重。
當下又問皇帝的身子,趙黼道:「太醫說是一時血氣翻湧,大概是車馬勞累,顛簸所致,養一養就是了。先前我們都在裡頭伺候著,不知怎地,只留了我父王一個。」
雲鬟道:「留太子一個?沒說是為什麼?」
趙黼道:「我本也想陪著留下,然而看他臉色不對,哪裡敢多嘴,便也隨著出來了。我走的時候,白樘跟四叔留在門外,白樘像是有什麼事,故意支開我。」
當時白樘故意引開趙黼,不僅靜王看了出來,趙黼自個兒卻也明白,只以為白樘有什麼機密話要同靜王說,他也不在乎,便樂得順水推舟地過來找雲鬟。
雲鬟心裡卻有些咚咚亂跳,道:「尚書……尚書卻是有什麼事?」
趙黼道:「白樘雖接手了沈正引那案子,只是我瞧著也不過是應付皇爺爺的,未必會真意去查,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也未可知。他跟四叔、沈正引都是一個鼻孔出氣,他們之間商議什麼事兒,自然是避開我的。」
雲鬟道:「未必,尚書不是那等會徇私枉法的。」
趙黼笑道:「那我們便拭目以待,看看他會如何處置。」
復繾綣溫存片刻,趙黼先送了雲鬟回殿內休息,自去皇帝寢殿之外。
卻有內侍攔著,道:「聖上安歇了,不見任何人。」
趙黼道:「太子呢?」
內侍道:「太子在內伴駕呢。殿下且請放心,勞累一日了,也請早些回去安歇罷。」
趙黼只得自回,本想去尋雲鬟,可想起她先前所許下的那些話,便不願再去為難,只自己翻來覆去,抱枕而眠罷了。
是夜,雲鬟自寢在行宮偏殿之中,過子時,才聽得門外有腳步聲,她忙坐起來細聽,卻彷彿是白樘跟巽風經過。
雲鬟的心亂跳,竟然無眠,便起身坐在榻上,怔怔地盯著那門扇處。
只是外頭卻再也無聲,想必是都去了。
雲鬟卻毫無睡意,只是盤膝坐著,心底想起的,卻是在南殿水閣裡跟蕭利天見面的場景。
那時雲鬟本並不是特意去尋蕭利天的,只不過因不知皇帝到底如何,便故意藉著觀景之名,實則往寢殿的方向而去,想要查探究竟。
誰知正走間,一抬頭,藉著燈籠之光,卻見蕭利天在湖面曲廊上,也看著寢殿的方向,似若有所思。
蕭利天聽見腳步聲回頭,看見雲鬟,便挑了挑眉。
雲鬟本甚是忌憚此人,不料偏偏狹路相逢似的。
幸而蕭利天並未過來,只仍站在原地,口中說道:「謝主事,是要去哪裡?」
雲鬟道:「隨意走走罷了。」
雲鬟見他負手而立,並無異動,便要從他身後經過,不料蕭利天道:「謝主事跟皇太孫殿下的關係非同一般,不知覺著殿下如何?」
雲鬟道:「我們舜人不願在背後議論他人,尤其是對待主上。」
蕭利天笑道:「原來如此,哦,對了,謝主事可知道,上回我的那個玉寶鐲已經給找回來了?」
這件事過去良久,那玉寶鐲也自是白樘親自找回來的,不知他竟因何又提起。雲鬟道:「此事人盡皆知,殿下又是何意?」
蕭利天道:「不知謝主事有沒有興趣一看?」
雲鬟越發意外了:「這是殿下的鍾愛至寶,如何竟要給外人相看麼?」
蕭利天道:「雖是我心愛之物,不過也看有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