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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5節

趙莊雖不知周天水的身份,但見如此稱呼白樘,也猜的出來,只是又瞧她居然站在門外不進,趙莊心裡便有些疑惑。
只是白樘已經舉手示意,趙莊只得笑道:「尚書不必客氣,請。」
兩人來至門口,邁步而入。
剩下幾個站在外面,浮生疑惑地看著天水,低低問道:「怎麼了,你在這裡當什麼攔路虎似的?」
天水不知如何作答,兀自提心吊膽。
這會兒白樘跟趙莊早已經進門去了,天水壯膽跟著走了過去,往內一看,頓時怔住。
浮生因好奇,也探頭看了一眼,然後越發奇怪地看了天水一眼,道:「還當是怎麼了呢,原來……」
原來此刻裡間兒,是趙黼坐在椅子上,見白樘跟趙莊進門,才起身道:「父王如何來了?」
又對白樘道:「尚書大人,給您請安了。」口吻卻有些揶揄之意。
白樘舉手,不動聲色道:「不敢當,我原本竟不知殿下來了部裡。不知……是有何事?」
趙黼道:「都是些私事,尚書可想聽麼?」
目光相對,白樘看出這青年眼中透出的不遜之色,隱隱彷彿還帶些挑釁之意。
趙莊手攏在唇邊:「黼兒,如何這般跟尚書說話?」
趙黼見他開口,才道:「我不過是怕尚書大人心疑、為他著想罷了。」
白樘環顧週遭,淡淡道:「謝主事呢?」
原來此刻室內,竟不見雲鬟的身影。
趙黼見他竟不接腔,又聽他問雲鬟,雖是自然,卻不受用。
才要再說,就聽裡頭道:「下官在。」
卻是雲鬟自內轉了出來,手自頸間一掠放低。
雲鬟卻始終垂著頭,上前向著兩人分別見禮,道:「不知殿下跟尚書親臨,多有怠慢,還請恕罪。」
原來她竟已將官服換下,此刻著石青色的常服。
白樘掃了一眼,不動聲色道:「太子殿下特來尋你,我因陪他前來。」又道:「先前白少丞請你同去查案,是有什麼意外麼?」
雲鬟道:「不曾有意外。」
白樘道:「那為何受傷了?」
雲鬟微微震動。
原來雲鬟自從露面,就始終深深地低著頭,貌似恭敬,實則避藏,但如何能瞞過白樘的眼。
雲鬟停了停,道:「是不留神磕碰了,其實並無大礙。」
白樘面不改色,也並不追問,只轉頭對趙莊道:「殿下既然有事,且聽自同謝主事相談,我便先不打擾了。」
趙莊正也驚疑交加地打量著雲鬟,聞言忙道:「有勞尚書百忙之中相陪,且請自便。」
白樘又對趙黼道:「殿下請了。」
趙黼目光沉沉,心底的話幾番湧動,終於只道:「尚書大人請。」
白樘去後,門口上離火浮生、天水等自然也跟隨而去。
趙莊兀自走到門邊看了眼,見著實去了,才退回來,又低頭瞧了雲鬟一會兒,道:「這是怎麼的?」
原來方才白樘一說,趙莊才也留心發現,雲鬟的唇竟破損了,看著傷痕甚是新鮮,雖傷口不大,這說話的功夫,已經湧出了一滴血珠。
雲鬟道:「殿下勿驚,是磕碰了而已。」
趙莊張了張口,卻不說話,只回頭瞪向趙黼,竟問道:「你說呢,果然是碰壞了的?」
趙黼瞪著雲鬟,眸色越深,竟道:「我幹的。」
趙莊本已經猜到幾分,沒想到趙黼竟一口承認,頓時瞠目結舌。
趙黼偏偏又語帶嘲諷似的,對雲鬟道:「你再藏著又怎麼樣,難道白樘看不出來?他只是不說破罷了。」
雲鬟也沒料到他竟當著趙莊的面兒認了,聽了這句,仍是默然不語。
趙莊卻怒道:「閉嘴!你這逆子還不住口,是要氣死我麼?」
趙黼看出他動了真怒,這才不敢吱聲,忙道:「父王息怒,我不說了就是了。」
趙莊卻是餘怒未消,惱道:「我知道你匆匆出府,大約是要壞事,沒想到竟是不知分寸到此等地步……把人傷了不說,還是這般毫無愧疚的可惡語氣。且你既然知道白尚書看出來了,卻仍絲毫地悔對之心都沒有?還敢在這裡誇誇其談?」
趙黼哪敢還嘴,低頭道:「父王說的是。」
趙莊見他恭敬應承,才勉強忍住,咬牙道:「罷了,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府後再教訓你。」
又看向雲鬟,卻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唇上的一點傷,顯得有幾分可憐。
趙莊甚是憐惜,回頭對趙黼道:「你且先出去。」
趙黼道:「有什麼還要避著我?」
趙莊恨恨道:「出去!」
趙黼瞥了雲鬟一眼,只得慢慢走了出去,卻仍貼在門口上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