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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2節

將退之時,白樘又將她喚住,問道:「杜雲鶴雖然找到,卻已經身亡,你可知道了?」
雲鬟道:「睿親王已經告知。」
白樘道:「先前季行驗被請至太子府查驗死因,你可知道致命原因何在?」
雲鬟意外:「不是說……是因為醫治無效、不救身亡的?」
白樘淡淡道:「並非如此,杜雲鶴的頸骨斷裂,是被人拗斷脖子而死的。」
雲鬟頓時覺著一股涼意,自心底「嗖」地升了上來:「可知是何人所為?」
白樘道:「如今尚且不知,然而,皇太孫殿下拿住了一個可疑之人……」白樘停了下來,道:「你自去罷。」
雲鬟正在凝神聽著,誰知可疑之人是誰也不肯告訴。
愣怔片刻,終究不敢多問,便低頭退了出來。
眼見時候不早,索性也不回公房,先去探望那受了重傷的差官,因經過醫官搶救,已經緩過一口氣來。
雲鬟卻兀自滿心沉重,默默地退了出來。
正要往外去,便見阿澤飛跑而來,道:「等一等。」
雲鬟問道:「做什麼?」
阿澤道:「你要去哪兒?四爺命我陪著。」
雲鬟詫異:「這個……怎麼使得?」
阿澤扭頭道:「不過是四爺的命令罷了,我也是不想的。」
雲鬟心中轉念,知道必然是因為兩名差官折損的事,故而白樘留了心,特讓阿澤來隨行守護,免得再出意外。
雲鬟不由又歎了聲,阿澤卻會錯了意,道:「你歎什麼?小爺還沒不高興,你倒是滿臉嫌棄?」
雲鬟道:「並不是,我只是……生怕又連累了你。」
阿澤愣了愣:「連累我?」
雲鬟卻又不再多說,只轉身往外。
兩人騎馬,頃刻來至東宮,此刻天色已晚,卻仍有兩頂轎子停在門口,乃是聞聽杜雲鶴之事,前來探望問安的朝臣們。
門上接著雲鬟,便道:「主事大人來的不湊巧兒,我們殿下一個時辰前,被叫進宮去了。」
雲鬟問道:「是哪一位殿下?」
門上道:「我糊塗了,是皇太孫殿下。」
雲鬟聽趙黼不在東宮,不欲入內。
正思量著轉身欲去,便見裡頭有幾人出來,雲鬟一眼便先看見太子趙莊在內,其他兩個中,其中一位竟是戶部郭尚書。
卻見太子送了兩人出門,目光一轉看見雲鬟,便道:「謝主事如何來了?」
雲鬟行禮道:「殿下請恕冒昧,聽聞杜先生之事,心中甚驚,故而前來探望……」
畢竟趙莊知道她的身份,雲鬟說著,臉上便有些不大自在。
趙莊卻彷彿並未看出來,道:「既然如此,不要在這裡站著,且到裡頭說話。」
雲鬟見他相請,且趙黼又不在,便想推辭。
誰知趙莊已經先行進門,又回頭等待似的:「謝主事?」
身後阿澤瞅著雲鬟,彷彿在奇怪她為什麼竟敢對太子無禮。
當下只得隨著進內,彼此坐定,底下侍女奉茶。
雲鬟便問起杜雲鶴之事,太子道:「只是無妄之災,黼兒打小兒就認得杜雲鶴,在他心中,自然跟別人不同,如今竟落得這個下場,他心中的難過可想而知。」
雲鬟道:「如何聽聞昨兒殿下跟我們尚書去了相府?」
趙莊皺眉:「也不知是哪裡來的什麼人,扔了個竹簡給黼兒,上面寫著『人在相府』四個字,黼兒便請了白尚書同去了。」
雲鬟聽了這句,眼前卻驀地出現先前在刑部,她被白樘召去之時,白樘握在手中的那支不起眼的竹簡,那幾個字……若隱若現地在眼前。
定了定神,雲鬟道:「聽說杜先生是在相府外間不遠處被發現的?」
趙莊道:「這大概只是巧合罷了。」
雲鬟知道他素來是個息事寧人的性子,便順著說道:「殿下所說極是,畢竟一切還未有真憑實據,說別的也言之過早。何況此事尚書仍在料理,以尚書之能,自然會順利解決,是以殿下不必憂心才是。」
趙莊見她並未強辯,話語裡反透出些安撫之意,才徐徐鬆了口氣,面上透出幾分笑意。
彼此喝了口茶,趙莊道:「對了,還有一件。」
雲鬟洗耳恭聽,聞他說道:「杜雲鶴身故之後,黼兒查問……曾進入房中的人,卻原來當時有個人曾來到門口盤桓。」
雲鬟忙問:「什麼人?」
趙莊道:「你大概是不認得的,這人叫做王書悅,如今在禁軍裡。」
雲鬟道:「是他?……我聽聞,這位王制使,跟宮內的一位公公乃是親戚相關。」
趙莊見她知道,便點頭說:「正是正是,就是他了,跟宮內聖上身邊兒第一上數的王公公是有親的,也不知黼兒為了什麼,就把王制使給捆綁了起來,喝問了一番。下午的時候兒宮內來人,叫了他入內,也不知是不是被誰走漏了消息……」
王書悅是王治的子侄,王治因無後,便把王書悅看的十分金貴,趙黼正是因為挨不過王治的面兒,才把王書悅收在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