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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9節

趙黼匆匆跑了出來,把後角門出府,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心道:「虧得我機靈,不然被母妃絆住腳,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脫身呢。」得意洋洋,沿街往外而行。
出了街口,趙黼先掃一眼太子府的門首,轉身欲去的時候,就見有一輛馬車遠遠地停著,看著甚是眼熟。
本沒多心,誰知再看兩眼,驀地一震,忙又縱身掠了過去。
那趕車的小廝見了他,忙道:「殿下!」
趙黼道:「車內是誰?」
話音未落,就見車簾子掀開,露出那叫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容顏來,剪水雙瞳裡透出些焦急之色,上下將他打量了一遍,道:「殿下!」
趙黼身不由己地湊到跟前兒:「你怎麼在這裡?」
雲鬟道:「我……恰巧從這裡經過,聽人說府內出了事,不知怎麼樣?」
趙黼眼珠一轉,笑道:「你要去哪裡,卻會從這兒經過?」
雲鬟答不上來,趙黼早說道:「是擔心我所以特意來的,就直說罷了。誰會笑你不成?」
雲鬟果然是因聽說東宮出了事……且那些人語焉不詳,有看見杜雲鶴半身血,就以為人命關天,又不知杜雲鶴身份,就只說東宮罷了。
雲鬟不知究竟,竟怕是趙莊跟太子妃出事,便叫人改道前來此處。
可趙莊雖知道她的身份,太子妃卻是一無所知,若不期然見著,又是波折。
且她畢竟心有忌諱,自忖不便直接登門,便只在此處徘徊,想叫底下人打聽個詳細。
誰知正好遇見趙黼。
聽趙黼已經窺破,雲鬟便只好當作沒聽見的,問道:「究竟是誰傷著了?」
趙黼道:「放心,是杜雲鶴。」
雲鬟自然記得此人,「啊」了聲道:「傷的可要緊?誰人所為?」
趙黼見了她,滿心喜歡,只顧說話去了,竟忘了進車廂裡,直到此刻才醒悟。
剛要進去,忽然心念急轉,竟生出一個念想來。
趙黼便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且下來。」
雲鬟詫異:「下去做什麼?」卻又不大好邀他上來……畢竟每次在馬車內同他相處,都並不能算是「相安無事」。
趙黼偏生知道她的心意,便故意道:「你不下來,我可就上去了。」
雲鬟見左右並無閒人,果然便開車門,縱身下車。
趙黼握著手腕,對隨車的阿喜道:「你們先回去謝府,我們尚且有事,等妥當了,我再把人送回去。」
雲鬟急道:「殿下,是要去哪裡?」
趙黼道:「跟我走就是了,不要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留神給人看到。」
明明是他拉扯,偏如此擠兌,雲鬟歎了口氣,回頭對阿喜使了個眼色,阿喜領會,這才同車而歸。
且說趙黼同雲鬟兩人,沿著牆邊兒而行,竟復來至角門處。
雲鬟遲疑:「到底是怎麼樣?」
趙黼道:「咱們進去說話。」早拽著手腕,拉了進內。
那看門的侍從起先見趙黼出門,忽地又返回來,竟還帶著一位身著官服的大人,尚未看清臉色,趙黼已經領著人走遠了,卻也不敢多嘴,忙又緊緊關了門就是了。
此時在趙黼房中,因太子妃進內搜看了一番,並沒找到人,早悻悻而去。
靈雨正坐著發愣,忽地聽見門響,抬頭看時,卻見趙黼竟又回來。靈雨才要說話,又見他用力一拉扯,卻把個雲鬟從門外拉了進來。
靈雨又驚又喜,只覺得天上掉下個寶貝來似的,忙迎上前道:「大人是怎麼來了?」
雲鬟無法回答,趙黼笑道:「噓,別做聲,只快些先給她把這一身換下來。」
她兩人聞言,各自怔忪。
且說太子妃因沒攔下趙黼,憤憤地回到屋內,阿郁奉茶,又解語勸慰。
太子妃打量著她,百般感歎,道:「我這兒子,看著是個最精明的,誰知道竟是個癡兒,似你這般的女孩子,哪個不愛?他卻竟鬼迷心竅了似的!」
阿郁又解說了半晌,太子妃吃了茶,因心裡發悶,便斜靠著睡了。
眼見天色已暗,阿郁離了太子妃房中,便自回房內暫歇。
不料才進門,就覺得後頸麻軟,尚未反應,人已經倒了下去。
小半個時辰過後,太子妃小憩醒來,因不見阿郁在身邊兒,勉強喝了兩口桂圓湯,又問趙黼回來了不曾。
底下人道:「殿下先前已經回來了。」
太子妃喜出望外,忙起身,帶人便往前面而來。
不多時進了院子,沿著廊下而行。
正走間,卻見趙黼房門打開,兩下碰面,趙黼彷彿要後退之意。
太子妃早喝道:「站著。」
趙黼只得垂手,躬身行禮道:「孩兒給母妃請安啦。」
太子妃來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一回,見無礙,方道:「下午我聽說府內有人負傷,嚇的我不輕,你既然回來了,如何不先去報一聲平安?還要我屢屢親自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