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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節

可繁道:「你才瞞著呢!」
張振一愣,可繁道:「你別揭我的,我也不理你的,不然的話,哼!」轉身甩手便跑了。
張振目瞪口呆,半晌才笑道:「好好好,這一個個地,都跳的天上去了,看你們到底能鬧騰出什麼來,我也不管,只等著看就是了。」
不提張振在府內嗟呀,只說趙黼帶了雲鬟,自側角門出了府中,將她扶著上了馬車。
車廂中,趙黼便道:「那小子對你無禮了不曾?」
雲鬟搖頭:「才遇到,你就去了。」
趙黼笑道:「偏他眼尖,又偏給他遇見。你這般扮上,連我都有些認不出是『謝主事』,怎麼他竟偏認得?」
雲鬟心中也正惦記此事,因回憶之中,便不曾搭腔。
趙黼只當她是因被張振攔路不快,便不問此事,只道:「可跟那顧家的丫頭見過面兒了?」
雲鬟道:「見是見過了。」
趙黼道:「怎麼,瞧你的樣兒,是沒覺出什麼來?」
雲鬟搖了搖頭道:「顧姑娘人甚是和善,談吐有禮,並沒什麼奇異之處。」
趙黼道:「明白了,既然謝主事都這般說了,必然沒錯兒,想來癥結只在柳縱厚身上,這個好辦,待我再盡力試一試他就知道了。」
雲鬟道:「話雖如此,可記得不要太大意了。且不要張揚被外人知道。」
趙黼道:「放心,我自曉得。」
車行了片刻,趙黼的目光只顧在雲鬟臉上身上,看她如此打扮,當真是稱心如意,然而一則快慰,另一面兒,卻又有些情難自禁,怦然蠢動之意。
正在縱放心猿,亂跑意馬之時,雲鬟忽然道:「我知道了!」
趙黼吃了一驚,微覺心虛:「知道什麼?」
雲鬟定定看著他,道:「我知道張都司是如何看出我不是阿郁來的。」
原來,起初張振突然現身攔住雲鬟那時候,張振兀自以為面前的人是阿郁,然而雲鬟卻在不經意間露出一個破綻來。
那就是因張振逼問,她被迫還了一句話,稱呼中,竟以「二公子」相稱。
驃騎將軍府除了可繁一位小姐,自還有兩位爺,張振排行第二,毫無疑問。然而癥結卻也正出在此——阿郁從來跟張振並未照面過,又怎會知道他是何人,排行第幾?
另外還有一個破綻,卻是在雲鬟往花園中而行,張振喚她止步的時候。因雲鬟著急要去,不覺忘了此刻自己乃是女兒打扮,只「疾步如飛」,不免透露出昔日「謝鳳」的走路姿勢等。
若別人看了,多半只會覺著有些異樣,然而張振是個斥候教官,又原本就留心懷疑,如此一來,怎會看不出?
雲鬟惶恐道:「給他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趙黼笑道:「放心,他知道則知道了,只是並不會四處亂說,可知他們家裡也有一個活寶?大家彼此,不遑多讓。」
雲鬟知道他指的是張可繁女扮男裝從軍的典故,不由抿嘴一笑,又道:「說什麼活寶?」
趙黼正貪看,見如此嫣然,整個人神意飄蕩,禁不住湊上前:「嗯,阿鬟才不是活寶,是我的心尖上人。」
雲鬟最怕聽他的歪話村語,瞬間臉紅耳赤,卻被趙黼按住,傾身上前。
雲鬟一掙:「不可胡鬧。」
趙黼悄悄歎息:「我後悔了。」
雲鬟側目:「後悔什麼?」
趙黼道:「不該叫你扮回女裝。」
雲鬟眼睛一眨:「為什麼?」
趙黼道:「平日裡看你男裝打扮,已經足叫人受盡折磨,如今又換女裝,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雲鬟原本以為他要褒貶,誰知竟是說這種話,剎那有些臉熱:「我該換回來了。」
趙黼輕輕握著手,道:「不許,讓我多看一會子。」小心翼翼地湊過來,便要在櫻唇上親一親。
正在此刻,便聽得外頭有人道:「敢問是皇太孫殿下的車駕麼?」
雲鬟頓時醒神,抽手在趙黼胸前一按。
只差一毫,竟不可得。
趙黼有些朧忪,卻不肯放手,正要再欺身下去,卻聽得外頭侍衛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卑職是殿前司的王書悅,前些日被調撥到禁軍。」
趙黼怔道:「原來是他?」皺皺眉,臉上透出些不耐煩之色。
雲鬟卻也早想起來,前世在江夏王府,便是此人不留神推翻沙盤,多蒙雲鬟救了一次。只是趙黼不知為何,有些不甚待見他。
雲鬟便低低問道:「王制使如今還在殿下麾下麼?」
對於王書悅此人,趙黼的印象並不深刻,唯一記得的便是有些討厭他,另外的那一場,卻也跟雲鬟一樣。
當即趙黼便道:「有什麼法子?他爺爺是王治,那老公公對我倒也不錯,我捱不過他的面子,只好留了。」
王治乃是趙世身邊第一號得力的首領太監,又是宮內資深的老人,連趙黼也不敢十足得罪。
這王治因是內侍,惜無子嗣,正這王書悅從外地進京來投靠,偏偏他伶牙俐齒,甚是會做人,皮相且好,把王治哄得心花怒放,自然要替自己的子侄出力了。
雲鬟道:「既然這般,不可怠慢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