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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節

白樘便道:「據皇妃所說,先前滑胎之事,跟夫人有關。所以始終氣憤難平。」
李夫人花容失色,急忙分辯:「這如何可能?妾身對天發誓,絕沒有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白樘道:「夫人莫驚,我們並未就信皇妃所言。只不過,從她半年之前病發直到如今,皇妃只是盯著夫人不放,這股恨怒,自然不是無端而來,只怕皇妃必然是發現端倪,故而怒恨夫人。夫人可細想,就算是你並無害人之意,但夫人身邊的人,莫非也都能保得無事麼?」
李夫人握著雙手,左右徘徊。
白樘道:「如今事情已定,本官很快便要回去定案,只差一個皇太孫妃動手的理由。請夫人務必配合。」
說著又看著太子,道:「太子為了此事憂心如焚,時時不安,也極想要快些定案,好還整個太子府平靜無事,否則,若拖延下去,給聖上知道,只怕會遷怒整個府中,故而夫人只管細想,須知縱然是一點不起眼的線索,也可能大有相助。」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著白樘,白樘卻又看李夫人,卻見她猶豫了會兒,終於說道:「既然侍郎這般說,我、我倒也想到一件事……」
白樘問道:「是什麼事?」
李夫人道:「是我的貼身丫頭紫菱,先前……有一次我無意中撞見她跟底下的丫頭說話,依稀曾聽得說什麼『太孫妃』有了身孕,越發不把我們當人看』之類的,我怕惹事,便怒斥了一頓,不過自此之後,紫菱便消停了好些。」
白樘道:「那小丫頭是哪個?可能做人證?」
李夫人點頭道:「正是我院內的那個丫頭,侍郎只管去問,此事她是知情的。……雖然過去已經大半年多,可是因我極少對紫菱發脾氣,只怕那一次,她是記得的。」
太子會意,立刻命人去叫那小丫頭來。
白樘問起此事,那丫頭起初呆愣,想了想,果然記起是有此情,當下也一五一十說了,又道:「因夫人平日裡對紫菱姐姐是極好的,那一次卻不知為何變了臉,罵的姐姐一聲不敢出。是以奴婢記得。」
白樘問道:「你可知道紫菱因何說出這般犯上的話?」
小丫頭有些畏縮之色,不敢言說,太子便喝道:「若有隱瞞,立即打死。」
丫頭才戰戰兢兢道:「只因為夫人得寵,太孫妃多有些不喜,明面上雖好的很,暗中卻時常冷眼冷語的,紫菱姐姐就被太孫妃身邊的丫頭訓斥刁難了好幾回,所以紫菱姐姐心裡不高興了。」
白樘問道:「那此後她可還曾說過什麼沒有了?」丫頭搖頭。
白樘思忖道:「你再想,太孫妃滑胎之前,紫菱可有什麼異動不曾?你只實話實說,橫豎此事不與你相干,若是能有助此案,太子還會有賞。」
丫頭苦苦想了半晌,道:「事情過去這樣久,我也記不得了……只不過有一件事,是在太孫妃滑胎之後,不知為何,紫菱姐姐有些不大高興,好幾日都沒開口說過話。」
白樘追問紫菱因何不高興,小丫頭卻著實不知道,再問別的,也沒什麼可答的。
這小丫頭出去後,白樘跟太子對視一眼,又看李夫人道:「果然夫人說的無誤,既然紫菱有這種怨念,會不會是她趁機從中下手,毒害了太孫妃?」
李夫人復落淚道:「那丫頭雖然偶有不遜言語,只是不像是個這樣膽大包天的。」
白樘道:「既如此,那夫人就是從未懷疑過皇妃滑胎跟紫菱相關?」
李夫人搖頭道:「哪裡敢?只是今日侍郎問起來,才不由想到。」
白樘沉吟道:「偏紫菱如今死了,竟是死無對證……嗯,說起來,是不是因皇妃認定是夫人跟紫菱聯手謀害,故而她一心報仇,不知用什麼法子,先殺了紫菱?然後又欲謀殺夫人?」
李夫人怕道:「妾身著實不知道。」
白樘不置可否,只舉手從袖口掏出一物,竟是兩張紙,他把其中一張慢慢展開,道:「夫人可看此物,你可認得麼?」
李夫人抬頭,當看見白樘手中的圖案之時,竟手掩著肚皮,後退了一步,臉上驚恐之色一閃而過,忙且低頭。
白樘道:「夫人可認得麼?」
李夫人囁嚅道:「這個……看來古怪的很,並不認得。」
白樘一笑,又將另一張展開,道:「那夫人可認得這個?」
李夫人勉強抬頭又看一眼,這一次,卻並未後退,肩膀反而不為人知地一沉,搖頭道:「這個……也不認得。」
太子在旁邊細看半晌,道:「侍郎,這兩張上的,不是同一個圖形?是什麼意思?」
白樘道:「夫人也覺著,這兩張上的,是同一個圖形麼?方才夫人的口吻,彷彿不是。」
李夫人猶豫了會兒,道:「是似有些不同的。」
太子問道:「哪裡不同?如何我看不出?」又細看了一回,卻見圓形之中,套著星芒,周圍許多彎彎曲曲的痕跡,看似凌亂不堪,正中也是幾道扭曲花紋,似是圖像,又似是文字,著實難認,然而卻瞧不出兩張紙哪裡有什麼不同。
白樘眸色深深,道:「夫人可說。」
李夫人要否認已經晚了,騎虎難下,低低道:「第二張圖……中間的兩道花紋,是朝上的……」
太子經由提醒,凝神而看,這才恍然。

第342章

且說太子雖然醒悟,卻畢竟不明白,便苦笑道:「怪哉,這卻又是有什麼意思不成?」
李夫人死死地垂著頭,不敢再跟白樘的目光相對。
白樘問道:「夫人或許知道……這是何意麼?」
李夫人道:「著實不知。」
白樘道:「這兩幅圖,多少人看了,都只覺著是一樣的,如何夫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這細微差異?」
李夫人無言以對,白樘道:「夫人不答?我便替夫人說如何,只因夫人是極熟悉這兩幅圖,故而一眼就能認出。」
李夫人緊閉雙唇,終於又小聲道:「侍郎,我只是……只是無意中認出來罷了。」
白樘並不反駁她這話,便對太子道:「殿下,我有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