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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節

直到雲鬟舉手,勉強在他身上推了數下,趙黼才住了。
雲鬟睜大雙眸,轉頭看向旁側,她記得那聲響就是從左手方向而來,然而此刻,那邊兒卻空空如也,並無人蹤。
趙黼看她面上惶惑,便道:「在找什麼?」 目光逡巡,卻見因一番廝纏,櫻唇嬌紅,水色宛然。
雲鬟仰頭:「方纔、方才……」心中卻有種莫名恐懼,無法問出。
趙黼道:「方纔怎麼樣?」意猶未盡地俯身,銜住她的耳垂。
雲鬟窒息:「世子!」
趙黼才又停住,又端詳她的臉色。
卻見雲鬟仍是惶然四看,趙黼道:「難道你怕被……什麼人看到麼?放心……並沒有人,我聽得清著呢。」唇角微挑,透一抹笑。

第323章

且說趙黼同雲鬟回至御苑,遠遠地就見門口上許多公差守衛。
夾雜服色中,看著竟還有王府中人。趙黼卻是熟悉的,當即認出乃是靜王府的府兵。
不待他開口,那門口的侍衛們早已經看見了,忙上前見禮,驚喜交加問道:「世子這是打哪裡來?王爺先前聽說裡頭失火,世子卻在地窖之中,正急得不知如何呢。」
趙黼道:「不打緊,我進去瞧瞧。」
雲鬟見此處的公差都是先前隨著而來的,待要問問白樘回了不曾,趙黼已將她一拉,雙雙進了門。
往內而行,卻先聽見虎嘯獅吼,原來那些野獸最怕火,雖說火勢不曾蔓延,卻也察覺到那煙熏火燎之意了,因此均都躁動起來,把御苑的上下眾人急得亦團團亂轉。
趙黼悄悄地對雲鬟道:「你怕的話,靠我近些兒無妨,須知我不會吃了你,他們可不認得人。」
雲鬟心中有事,全不理他的玩笑言語,目光卻不禁掠過他的手:「手可還好麼?可萬萬不能耽擱,世子不如先回去,尋太醫醫治可好?」
趙黼見她這般詢問,心神便有些飄蕩,也忘了玩笑,說道:「這點傷其實不算什麼。你別憂心。」
雲鬟默默地看他一眼,自己搖了搖頭。
進得裡間,裡頭那二層小樓早已經燃燒殆盡,畢竟是座年久老朽的廢屋,乾燥易燃,呼啦啦地火頭四竄,幸而周圍的房屋隔得遠,才不曾波及。
饒是如此,卻也不可輕視,眾人如臨大敵,周圍圍著足有數百的御苑守衛、侍從,公差,以及王府的府兵,一個個提著水桶,正在救火。
紛雜之中,卻聽有個人失聲叫道:「快快找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旁邊有人勸道:「王爺莫驚,萬萬不可以身犯先,讓我們去就是了。」
趙黼仰頭看了一眼,他生得高挺,便見裡頭眾人拽著一個,卻是靜王爺趙穆。
趙穆死死地盯著那火燼未全滅的樓址,踉踉蹌蹌地,正欲奔上前去,因情急之故,又靠的火近,臉都通紅了。
趙黼見狀,便叫道:「四叔!」
靜王正傷若自失,心亂如麻,聞聲回頭,卻見是趙黼回來。
他一驚之下,忙自人群中快步而出,竟不顧所有地將趙黼一把抱住,又上下飛快地打量了一番,卻見他面上雖有些灰塵,身上沾著血跡,只並無大礙,——除了手上纏著雪白的布帶。
靜王顧不得問他何以脫險,便小心抬起手來,細看著問道:「這是怎麼了?」
趙黼道:「不礙事,不留神傷著了。」
靜王呆了呆,又將他通身掃了會兒,問道:「是了,白侍郎可是跟你一塊兒的?」
趙黼略覺意外:「先前是在一塊兒的,後來便分頭行事,怎麼……侍郎還未回來麼?」
靜王道:「尚未見到他,不過既然你無礙,只怕他也會逢凶化吉。」憂心忡忡,又看了看他的手,回頭吩咐道:「快叫太醫前來。」
雲鬟在旁聽了,也有些憂心,揚首左顧右盼裡,驀地看見那小樓旁有兩個熟悉的人影,正欲跑過去,卻給趙黼一把拉住:「別靠那火!」
靜王並不在意別的,只道:「你怎地這樣不聽話,我說了此事侍郎自有安排,誰卻讓你私自跑出去的?倘若有個閃失,可要怎麼樣?」
趙黼輕咳了聲,偷偷地瞥向雲鬟,卻正同她清澈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想到先前那些賭氣的話,趙黼略覺尷尬,卻笑道:「原來四叔擔憂我,我還當你是惱我偷拿了你的寶刀呢。」
靜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不用笑,今日的事,我要跟你父王說知。」
趙黼忙道:「我已經全頭全尾地出來了,何必又告訴父王,讓他後怕憂心呢。」
靜王憂慮道:「這事鬧的如此之大,遲早晚要傳到他的耳中,別說是他,聖上只怕也會知曉。」
兩人正說著,忽然雲鬟急急走了開去,趙黼一時未攔住,忙回身時,卻見是巽風從門口走了進來,同雲鬟對面低低說了幾句話。
頃刻雲鬟回來:「王爺,世子恕罪,侍郎已經先回了刑部,我也要回去了。」
靜王忙問:「怎麼白樘已經回刑部了?可安好?」
巽風也上來道:「王爺跟世子且放心,侍郎無礙,那獸也已經伏誅了。」
趙黼聽聞饕餮伏誅,笑說:「我就知道,有你們四爺出馬,哪裡還能讓它再逃了。故而我一點兒也不憂心。」
雖是對巽風說的,眼睛卻瞥著雲鬟。
因那小樓被燒得幾乎乾淨,只剩下幾根大梁同柱子撐著,搖搖欲墜,眾人大叫危險,便有幾道身影從裡頭閃了出來。
巽風轉頭看去,卻見竟是阿澤跟任浮生,並兩名鐵衛,那幾個人被火燒得衣裳破損,頭髮蜷起,滿面灰塵夾雜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