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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節

眾人均覺得美哉少年,果然不愧是鳳子龍孫,皇室貴胄,絕非尋常可比。
趙黼知道晏王妃的心意,即刻整肅上前拜見,晏王妃見兒子如此出色,自也喜歡,要他回來,正是想讓他在各家女眷面前露個臉兒。
晏王妃自知道趙黼是有這份本事的,樣貌,身段,氣質都是上乘,——十個人有九個一看就會喜歡上這孩子,簡直無可挑剔。
如此團團見了一圈,晏王妃方滿意道:「好了,你且去罷。」
趙黼如蒙大赦,忙退了出來,卻又不敢立刻出府,生怕再給王妃知道了,必然要不悅的。
如此又過半個時辰,那些女眷們才逐漸散了。
晏王妃稍事休息,便叫了趙黼過去,因問:「你今兒好端端地跑去哪裡了?」
趙黼道:「因小白公子他們相請,我隨他們出去走走。」
晏王妃盯著他,若有所思道:「就是白侍郎的公子麼?你竟跟他這般交好?」
趙黼道:「是,還有季陶然。」
晏王妃一時沒做聲,過了會子,才又溫聲說道:「罷了,你在外頭交朋友,我是管不了的,只我一再叮囑今兒不讓你出去,你如何偏違背呢?」
趙黼只道:「孩兒知錯了。」
晏王妃卻又面露歡喜之色,道:「不過還好你懂事,仍舊及時回來了,可知今兒來的各位,都對你讚不絕口?」
趙黼笑笑不言,晏王妃問道:「你可見過今兒來的那些女孩子們?」
趙黼道:「沒怎麼留意。」
晏王妃眼底帶笑,道:「無妨,我替你留意了,倒的確有幾個極難得的。」以手托腮,臉上露出微微喜色。
趙黼抬眼看見,本想問,卻又打住,只笑道:「母親才回京來,還是多會一會各家的親友,自在地樂一樂才好。其他的且不必過於留心,孩兒可不想母親太過操勞,畢竟先前才病了場,又著急趕路回來,若真個兒又對身子有礙,給父王知道了,可要追我的不是了。」
晏王妃聽他說的如此動聽,笑道:「哪裡學來的這樣會說?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不會操之過急的,總要尋個讓你心滿意足,又天下無雙的人呢?你且去吧,我也該歇會兒了。」
趙黼暗中鬆了口氣,退了出來。
是夜,趙黼依舊打了一趟拳,沐浴過後,便自安歇。
忽然想到白日在後花園內錯認了崔雲鬟之情,一時不悅,又想到去拜訪而不得,更加困頓。
不知不覺中,聽得外頭更鼓聲動,過了三更。
趙黼翻了個身,忽地想到雲鬟的病。
雖知道所謂的「病」未免來的過於突然,但也忍不住有些憂心,生恐她果然病了。
起初聽崔新蓉說她病,還認定是裝病,心裡十萬分惱怒,恨不得當面兒質問。
可是在此刻夜深人靜之時,想到她……忽然莫名心軟,隱隱地竟覺著:還是願意、寧肯她是裝病的,至少如此,便不必吃苦頭了。
趙黼笑笑,長吁口氣:「只說季陶然是個呆子,莫非近墨者黑,讓他傳了呆氣給我?」
胡思亂想了半晌,又聽得外頭更鼓梆梆作響,在這樣萬籟俱寂之時,隱隱地竟有種孤清寂遠之意。
隨著這聲音響過,莫名地,趙黼的心忽然也跟著牽了兩下,他緊閉雙眸,皺了皺眉,翻身要睡的功夫,忽然之間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怔怔地瞪大雙眼,扭頭看向窗外那沉沉地長夜,此刻,眼前忽然掠過白樘從街頭惶急而過的場景。
依稀有人道:
——聽說是西城死了人,還是吏部的官兒。
趙黼以手扶額,手指用力掐著額頭,彷彿要從中擠出些什麼來。
半晌,他猛地跳起,舉手順勢把床邊兒掛著的佩劍摘下,開門躍了出去!
此刻世子府的眾人都也安歇了,只有幾個侍衛巡夜經過,見是趙黼,忙躬身見禮。
如漆夜色中,趙黼手中提劍,雙眸秋水般冷冽,身上只倉促披著白日那件袍服,也未繫帶,腳下不停,如流星閃電般往外掠去。

第111章

對雲鬟而言,果然一切跟前世起了極大變化,別人如何姑且不論,在她而言,第一是進了鳳儀,第二件,便是晏王妃相請了。
此前雖聽聞晏王妃說話的聲音,然而對雲鬟而言,前世的她,對晏王夫婦,竟是一個只聞其名,卻「素未謀面。」
原因十分簡單,因為就在她嫁給趙黼之前,晏王跟王妃兩人,便已經亡故了。
據說是王妃一病不起,王妃逝世之後,晏王因鶼鰈情深,難以割捨,很快便也追隨而去。
且晏王妃活著的時候更跟她毫無交集,也自不曾特意來請過。
而雲鬟原本就打算跟晏王府——實際是趙黼,楚河漢界,互不相干。何況又聽沈舒窈跟沈妙英說了晏王妃並非只是單純的請客而已,又哪裡肯湯這趟渾水。
她面上不言,心中早有計較,是日晚間,便故意蹬落被子,一大早兒起來,就說身上不好,打發露珠兒去向羅氏稟報,只說夜來受了寒,如今頭暈鼻塞,無法起床呢。
羅氏便派大丫頭來看了一回,又叫請大夫來,倒也開了一副藥,慢慢地煎了吃。
誰知養了一日,病的卻仍毫無起色,羅氏親來相見,看她神情懨懨,雲鬢散亂,一臉病容,且不停地只是咳嗽。
羅氏見如此,情知明兒是去不了了,便去同崔老夫人稟告,問她的示下。
崔老夫人聽聞,驚道:「怎麼偏在這個時候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