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膚色泛出一層詭異的青光。驀地，出掌成爪，抓向龔曜天的門面。
龔曜天早就察覺到離夜釋放出來的殺氣，豈會沒準備？及時揮劍而出。豈知，離夜直接抓住劍身，也不見他使力，劍身便斷成數截。
「憑你，也敢跟本國師動手，不自量力！」離夜嗤笑道，心裡卻暗讚一聲好膽色。
方才劍斷之時，龔曜天幾乎面不改色，換成其他人，定受驚不小。
龔曜天沒接話，徒手與離夜打了起來，清俊的臉上一點畏懼也無。
而離夜前一刻還嘲笑龔曜天自不量力，真正交上手之後，卻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術法用在龔曜天身上一點用都沒有，他有些錯愕，「你身上帶有何物？」
「若毫無準備。我自然不可能魯莽前來！」龔曜天漠然一笑，他從來都不是魯莽之人。
在來這裡之前，龔曜天去找怪仙要了護身符，怪仙確實有能耐的。只是從不管世俗之事。
若非龔曜天和怪仙交情不錯，也無法三番四次請他幫忙。
「區區死物，奈何不了本國師！」離夜覺得自己被龔曜天耍了，頓時勃然大怒。
龔曜天冷哼一聲，也不與離夜多說，全心應對他的招式。
他們打著、打著，竟打到了外面，龔曜天有意將離夜引出去。
龔曜天已知殷芷非人，而離夜處心積慮想除掉她，往日裡也多有詭異之處，便猜想離夜同樣非人。
之前離夜要逼殷芷現形，現在龔曜天為了從離夜口中問出殷芷的下落，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離開之後，憑空出現一道血色身影，正是殷芷。
她落地後，身體搖搖欲墜。似要倒地了一般，絕美的臉上無半點血色，和身上的血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白，我回來了！」殷芷腳步踉蹌地走到床邊，強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在她被冰鬼蛇分身咬住手臂時，幸好靈焰冒著被冰鬼蛇咬傷的危險，救了她，才保住一條手臂。
最後。他們合力滅殺了冰鬼蛇，靈焰卻因踏入極陰之界深處、損傷不輕。
靈焰除了護送她過了鬼焰山和滅魂河，已無餘力幫她療傷。
可以說，殷芷是撐著傷體回來的，途中所遇的險事和困難，自不必說。
現在看到蕭璟，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竟能為蕭璟做到這種地步。恐怕，這世間除了袁御玹，再也沒有誰，能得她如此相待。
「要不是危及你的性命，真不想讓你恢復。」殷芷伸手輕撫上蕭璟的臉，她眉眼間露出淡淡的哀傷、與無奈。
蕭璟白癡之時做過的事一一湧上她腦海，那時她氣得要命，如今想來。卻令她眷戀不已。
「罷了，遇到你，算我倒霉！就算你醒來，要與我為敵。我也認了！」殷芷歎息道。
說完，她俯下身，吻住蕭璟的唇，權當做是最後一次縱容自己。
此時，殷芷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那麼輕易就對蕭璟動心，明明他正常之前那般算計她。
殊不知，有些情、有些愛早已深入骨髓，哪怕易界而處。也難以磨滅。
殷芷拿出裝有靈因果的玉盒，她打開玉盒，把形如白色小燈籠一樣的靈因果以鬼力化開，緩緩打入蕭璟的心口處。剎那間，瑩白的光芒大盛。
她輕啟雙唇，念出攏魂咒，咒語化成無形的字符湧進蕭璟體內。將他團團包裹住。
他的三魂七魄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形態重疊在一起、合為一處。
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攏魂成功，殷芷本就所剩無幾的鬼力消耗殆盡。
她無力地倒在床邊，卻未昏迷過去。睜著眼睛、直盯著蕭璟。
未過多久，蕭璟先是眼皮動了動、才緩緩地睜開眼，一入目，便看到殷芷趴在床邊。
蕭璟顯得有些驚愕，但沒立即開口，先將記憶梳理了。
偏偏有部分記憶被離夜抹去了，那就是如何被離夜捉走，怎麼到酒坊那段記憶，獨獨殷芷在酒坊中失去鬼智、要殺他那段猶為深刻。
當然，變成白癡、以及所做過的蠢事也沒落下。
隨著想起越多，蕭璟越是憤怒、感到恥辱，恨不得將殷芷碎屍萬段。
他眼裡跳躍著灼人的怒焰，面上卻是一片鐵青，這盛怒到極致的模樣異常恐怖。
若是別人，早就嚇暈了，殷芷只覺得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捏著一樣、疼得快窒息了。
殷芷深吸口氣，很快將所有情緒隱藏起來，淡淡道:「你醒了。」
可她這樣，卻激得蕭璟更加憤怒，他猛地從床上起來，伸手死死掐住殷芷的脖子，「黎傾綰，你竟敢害我！」
現今的殷芷，虛弱得連一點力氣都沒有，更逞論反抗？
她勾唇發出刺人的冷笑，卻沒有辯解，眼裡也儘是鄙夷。
「說！你對我做了什麼？」蕭璟認定是殷芷害他變成白癡，故意羞辱他、將他玩弄於股掌間。
「咳咳、我說了，你會信我嗎？」殷芷的脖子被掐得生疼，連說句話，都顯得艱難。
「不信！」蕭璟皺了下眉，想都沒想，就給出否定的答案。
第60章 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哪怕殷芷早有心理準備，乍聽到這句『不信』，仍如遭雷擊一般，如同當初袁御玹說不信她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