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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節

  我朝車窗外一看,只見大量的警車呼嘯過去,這架勢確實是發生大事了。
  周雯雯朝窗外看了會說:「這些警車好像是刑警的,應該跟政變無關,不知道發生什麼大案子了。」
  我的眼皮突然跳動了幾下,一股強烈的不好預感在心頭升起,只是又說不上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人家的家事關我們屁事,鹹吃蘿蔔淡操心,還是趕緊去機場到圳城吧,聽說那邊好玩的地方很多啊。」王衛軍說。
  王衛軍說的沒錯,這的確跟我們無關,也許我只是這兩天沒睡好,疲勞造成的眼皮跳,並不代表什麼,說起來也怪這小子,第一天來三更半夜就纏著我學道法,哪知道是三分鐘熱度,第二天在芭提雅又他媽折騰了我一夜,搞的我睡眠嚴重不足。
  這麼一想我也就拋開了這事,閉上眼睛小憩,等著到機場飛圳城了。
  圳城是廣東的名片城市,雖然不是省會,但地位卻不亞於省會廣州,當年有一位老人在地圖的南海邊畫了個圈,剛好圈到了圳城,短短三十年間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城一躍成了具有國際影響力的城市,那公司和工廠如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到達圳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八九點了,我們三人出了安檢通道便看到福康公司的接待人員舉著牌子來接我們,牌子上寫著「羅三水風水大師」的名號。
  接上頭後我們便坐進了一輛福特商務車,司機要直接拉我們到產業園區,說老總還在園區裡工作。
  福康公司坐落在圳城郊區最大的星光產業園區內,雖然是晚上了,但園區裡的廠家依然燈火通明,忙碌的不行。
  到了福康公司的園區一看,黑燈瞎火,只有行政樓頂樓的辦公室亮著燈,司機說那是老總辦公室。
  我和羅三水幾乎同時皺起了眉頭,他們的園區建的別提有多彆扭了,前面一左一右兩棟樓分別是行政樓和宿舍樓,後面是長方形的廠房,兩棟樓又比廠房矮了些許,遠了一看就跟棺材前立著兩塊墓碑似的,在加上行政樓頂樓那間老總辦公室亮著燈火,就跟蠟燭火苗在碑前躥動,詭異的不行。
  就風水格局上來說,廠房最好的坐落地點就是山環水抱、藏風聚氣之地,不過城市裡這樣的地點畢竟是極少的,既然沒有好的選址,那這建築物就得有個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形成主次分明錯落有致,這樣才能聚氣聚財,就算不從風水角度來說那看著也美觀啊。
  可這福康公司的廠房這兩點都不符合,尤其是這建築形式,簡直了……廠房最忌諱這種不陰不陽奇形怪狀的建築,而且居然還是一種極易招煞的「陰棺立碑」形式,不得不讓人皺眉頭了。
  「水哥……。」我提醒道。
  「嗯,看到了。」羅三水點了點頭便主動向司機詢問:「小伙子,你們這產業園怎麼建的這麼古怪?」
  開車的小伙苦笑了下,說:「幾位大師,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我們公司的廠房遠了一看就像棺材對不對?」
  「是啊,為什麼?」羅三水笑呵呵的問。
  「還不是王八的屁股規定唄,政府對園區建築物有限高規定,所以不能往高了建,只能橫著建了,本來宿舍樓和行政樓要建在廠房兩側,但園區不夠大了,最後只能規劃到廠房前面了,不美觀不說,到了晚上還讓人覺得陰森,廠裡發生的幾起跳樓事件,都傳瘋了,說跟這棺材似的廠房有關,招惹了髒東西在廠裡,那幾個工友都被纏上給祭了,搞的人心惶惶,廠裡現在放假了,都沒人了,只剩下老總焦頭爛額守在廠裡公關,所以只能把你們帶到這來了。」司機小伙說著就一打方向盤拐向了園區的後方,跟著說:「公司正門附近有狗仔隊盯著,咱們從後門走。」
  送我們進了行政大樓見到老總李曉東後,司機小伙便走了。
  這李曉東是個四十多歲的發福男人,慈眉善目,看著挺忠厚的,只是精神很萎靡,估計是跳樓事件給急的。
  李曉東見到我們還算客氣,表達了不能親自來接的歉意,還說周董介紹來的人肯定錯不了,一番客套後我們便入了正題。
  羅三水問有幾個人跳樓了,李曉東歎氣說這半年來前前後後七八個了,每當上一起剛平息,這又來一起,搞的他都毛了,本來他不信風水,但又聽人說這風水很重要,這才要去香港請大師,我們來了他還省事了,反正內地、香港的風水師也都差不多。
  李曉東這話說的多多少少對我們有點懷疑,感覺是看在周雯雯的面子上才請我們來的。
  羅三水給我一個眼神,示意露一手,我立即會意站起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說:「李總,你是不是有肝腎方面的疾病問題?」
  李曉東一愣,驚奇又尷尬的搓著手說:「你怎麼知道的?我確實有腎方面的問題,老婆都抱怨我不給力,兩三分鐘完事,吃補藥都不管事,呵呵,呵呵呵。」
  我正要解釋王衛軍卻清咳一聲,裝模作樣背著雙手也在辦公室裡轉了一圈,拉著李曉東站到了窗前,指著對面園區的樓說:「對面園區的大樓剛好把你辦公室的光線給擋了,你看那樓安裝的全是大玻璃窗子,白天估計你這裡曬太陽都是二手的吧?」
  「是啊,有時候反光還挺刺眼的呢,大師這有什麼問題嗎?」李曉東好了奇。
  「這叫反光煞,長期在這樣的辦公室裡辦公,對肝腎功能有損,想藥到病除嗎,想老婆每晚都給你嬌羞笑臉誇你老公好棒嗎,想……。」王衛軍還要繼續侃下去,卻被羅三水咳嗽一聲給打斷了,只好閉了嘴。
  王衛軍確實有長進了,說的一點也沒錯,但這只是小問題不礙事,稍加改動便能化解反光煞,我們這麼做主要是想李曉東對我們信任,這樣也方便我們展開調查。
  李曉東確實對我們產生了信任,言語裡也更加尊敬了,他說廠裡的謠言他也聽到了,他自己也知道建築形式很不美觀,可這又有什麼辦法,政府規定和園區大小決定了這樣的建築形式。
  「那幾個工人是在哪裡跳樓的?」我問。
  「都在宿舍樓,搞的宿舍樓現在很多工人都不住了,集體抗議要到外面去住,我也是沒辦法,廠裡需要他們,只好由著他們住外面去了,每個月發點補貼,唉。」李曉東說。
  「那你今晚住哪?」王衛軍好奇道。
  「這麼大的廠房我一個人呆著也害怕啊,我在附近的商務賓館開了間房,離這不遠,對了,時間也不早了,幾位大師要不我先帶你們到賓館住下,這事明天再說,我讓賓館裡弄點酒菜送到房間去,事出有因,實在招呼不周了。」李曉東客套道。
  「不用這麼麻煩,李總你自己回賓館吧,今晚我們就住宿舍樓!」羅三水站起沉聲道。
  ☆、第44章 半夜鬼影
  李曉東對羅三水的決定有些不解,羅三水解釋說想要瞭解真相就必須離事發地更近,最好就是住到事發地去。
  李曉東一聽也不堅持了,有人肯住到宿舍樓去替他解決問題自然是巴不得了。
  在羅三水的要求下李曉東翻出了幾個跳樓員工的資料,包括今天這起一共八個,三男五女,這幾個員工來自全國各地,相互之間沒什麼聯繫,也沒感情糾葛,簡單來說都是一個廠裡臉熟而不認識的,死亡時間也沒有規律可循,有的隔了半個月,有的一個月,有的兩個月,白天晚上都有,基本沒有共同處。
  王衛軍看了資料說還是有共同處,我忙追問是什麼共同處,他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都是跳樓死的,我被他氣的哭笑不得,不過仔細一想這確實也是唯一的共同處了。
  李曉東也說警方已經確定沒有他殺跡象,都是自殺,死因則歸結為工作壓力太大,跟著他叫起了屈,說整個產業園區都是一樣的狀態,作息制度嚴格按照國家規定來,為什麼偏偏就他的廠裡不斷有人跳樓,況且廠裡都是機械化操作,即便組裝車間需要手動,那也都是簡單的裝搭零部件,根本沒什麼技術含量,何來壓力?
  福康是一家製造組裝電腦、手機通訊以及汽車零部件為主的高新科技公司,在全國也知名,按理說確實不會存在這些問題,就像李曉東說的,為什麼偏偏就他的廠裡不斷有人跳樓?而且還都是選在宿舍樓!
  簡單瞭解跳樓員工的信息後我們便下了樓,李曉東將我們帶到保安值班室,值夜班的保安是個五十來歲的退役老兵,叫劉大魁,人稱老劉,從他那我們接過了園區裡所有地方的鑰匙,李曉東叮囑老劉要盡量協助我們後便開車從後門走了。
  跟老劉簡單寒暄了幾句我們便出了值班室,偌大的園區裡就剩下我們三人,空空蕩蕩,寂靜的可怕。
  我端著羅盤在園區裡逛了逛,先是發現指針呈現出轉針狀態,這表示此地確有惡陰,怨氣徘徊不停,可沒一會指針又靜止了,不過並沒有歸到中線,這種狀態叫側針,表示此地莊嚴肅穆乃神壇古剎之地。
  奇怪了,這地既有惡陰怨氣徘徊還有莊嚴肅穆的古剎氣,某種意義上來說此地乃神鬼共存之地,神鬼乃天敵,共存幾乎是不可能的,我還從沒見過這樣古怪的針法顯示,一時間有點糊塗了,於是向羅三水詢問。
  羅三水聽後也是皺起了眉頭,沒有給我個答案,無奈這事只好暫且擱下了。
  我們來到宿舍樓下,只見在花壇邊有一灘發黑的血跡,警方在現場圈了警戒線,還畫上了人形標記,人形標記上半身在地上,下半身卻在花壇上,可見當時摔下來是多麼的慘烈,想到那副畫面都讓人豎起汗毛。
  王衛軍嚥了口唾沫說:「老表,咱們既然看出這廠房是建築格局招煞導致頻頻跳樓,那就直接告訴他們問題所在,然後做場法事化化煞不就結了嘛,幹嘛還要住到宿舍樓裡去,還做警方做的事查跳樓原因,警方不是說是自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