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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節

不痛,有些刺麻的感覺。
我能感覺到槐香那一排整齊的貝齒的牙床的大小和形狀,「那隻大的翡翠盒子,上面是一道入夢鎖,我打開鎖,我做了一個夢。你知道嗎?夢醒過來,我就發現……我就發現我可能才是格格的轉世。」
大概是我說的內容太過突然,槐香的身子一顫,突然僵住不動了。
過了良久,雨水快把我們打成了冰雕,槐香才將我的頭顱重重的壓在她的肩膀上,她語氣有點漸進式,由很輕逐漸轉為極為激烈,「阿笙,你……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怎麼不早說。」
我有些怯懦,但是心情已經比從前堅定了,我低聲的就說道:「我不能說啊,她是從盒子裡出來的。蕭大哥已經認定了她是格格,我即便說我是,也是那樣的蒼白。」
「也對,你說你是格格,一定沒人肯信。但是,我是相信你的,阿笙,你不是妒忌心很強的人。你是真的很愛蕭大哥!」槐香一邊肯定道,一邊幫我出主意,「我們可以找證據,證明那個傢伙是冒牌的,揭穿她!」
我笑了笑,拉著槐香一起起來,「有意義嗎?蕭大哥他沒有認出我來,我去做這樣的辯白,有意義嗎?」
「沒有!蕭龍溟就是個沒有良心的。」槐香氣哼哼的說著,她被雨淋的都睜不開眼睛了,還是忍不住跺腳。
我忽然眼圈紅了,低聲說:「我真希望那個夢不要醒,那時候的他,永遠都不會認錯我。即便是萬千輪迴,萬載光陰。我心痛的是……蕭大哥,認錯了人。」
「阿笙,你別難過,你還有我。」槐香牽著我的手下山。
我當然知道我還有槐香,這個世界,我沒有了蕭龍溟我一樣可以活。
只要別讓我再看到,他和那個冒牌貨在我面前秀恩愛,突然,槐香說了一句話,讓我的身子頓住了。
她說:「阿笙,你想過沒有。這也許是圈套,這個冒牌貨,是誰派來的。她是不是要頂著你的名頭,去害蕭大哥啊?」
我的身子一頓,站在泥濘打濕的山道上,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瘋狂的響了。
雨水把屏幕打濕了,電容屏根本接不起來。
來電顯示上是我母親的電話,這讓我心焦不已,還好我隨身都帶著開鎖用的別子。槐香伸手到我的口袋裡,將已經濕的站在一起的布料弄開,摸出了別子給我。
我在屏幕上一劃,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我母親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欣喜,「小笙,我和你父親,在古墓裡找到了三隻盒子。雖然,三隻盒子的鎖都不容易打開,但是應該是能幫助到你們。」
「我……」我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緩緩的說道:「老爺子去世了。」
入夢鎖 第79章
我的周圍大雨聲淅瀝,豆大的雨點打在人的身上,都帶著輕微的疼痛。
雨水如注的聲音幾乎要遮蔽了我對著話筒說話的聲音,灰暗的天空一道白光劃過之後。耳邊響起了轟隆的炸響。
在那一瞬間,就連雨聲都聽不到,只有轟隆的雷聲。
雷聲過後。電話那頭才響起母親的聲音,那聲音溫婉有充滿了對我的擔心,「你在外面淋雨,沒有撐傘吧?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她隻字未提老爺子,我以為她還不肯原諒老爺子,用一種打抱不平的語氣對她說:「我……我在佟佳氏的祖墳,我和槐香剛剛祭拜完祖墳。」
「槐香?是老三嗎?」我母親的語氣異常的鎮定,溫柔如水的問著我。
我對著滿是雨水的空氣用力的點頭,依舊在克制著情緒上的激動,對母親說道:「是,是佟佳槐香,我跟你提過。她是我的表妹,媽媽,我……我希望你能原諒老爺子。過去的那些事情,我……我全都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母親久久沒有說話,就好像隨時會掛斷電話一樣。
我的內心忐忑不安。我太害怕母親不能夠諒解老爺子的,當年老爺子是逼著母親去譚家做臥底,試圖盜走那隻玉蟬鎖的盒子。母親最後被父親的愛所感動,不僅沒有偷走盒子,還下嫁給父親。
母親最後一次回佟府。還以為被懷疑偷偷帶走海柳木的盒子,而被佟府的人搜身。
這樣一段過往,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僅憑著三言兩語就釋懷了。
但是母親卻問我,「老爺子是怎麼死的?」
那個語氣是那樣的堅定,以及嚴肅,我溫柔的母親極少用這樣的語氣和人說話。只有上一期父親遭遇車禍,被人暗算,母親才顯示出如此的冷峻和嚴肅。
我也不是當初那個自己了,我經歷了古代十年,不再是那個遇到事情就會難過的大哭的小姑娘了。就像是我失去了蕭大哥那個狀態一樣,不哭也不鬧,即便內心忍受著再大的痛苦,都咬牙自己吞下去,不被身邊的人發現。
「老爺子是被人害死的。是佟佳仁煌,雖然……雖然他已經死了。可是佟佳仁煌的背後,還有……還有人在背後操縱著。」我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對著電話大聲的喊著。
我出了告知母親,還想發出自己內心當中的憤慨。
雨水從面頰滑落,裡面卻沒有一滴是我的淚水,我整個內心裡都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就是……就是害死父親的那些人,是他們幕後操縱了害死老爺子。媽媽,我想給老爺子報仇……我不想在這麼懦弱下去。」
我沒想到我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會對母親說出這樣多的話。
不過母親依舊是那樣的恬靜和理智,她靜靜的等我把所有發洩的話說完了,才慢慢的開口,「第一。害死你父親的人是蕭先生對頭,不是嗎?第二,這個世界上,只有蕭先生強大了,才能擊敗這些人,對嗎?」
「對……對……」我聽到母親這句話,心裡一下有些崩潰,跪在下山的泥濘中。
母親在電話裡又問道:「你現在和蕭先生吵架了,是嗎?」
「是,我正想告訴你。媽媽,他的髮妻回來了,我不能留在他的身邊了,不過,您是怎麼知道的?」我拿著電話,手指被雨水淋的僵冷,很想放下來,卻又忍不住要對電話裡的母親傾訴。
我和她的關係雖然不如正常母女那樣黏糊,我會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可她畢竟是我血濃於水的母親。
在我需要她的時候,我會想普通兒女一樣對她傾訴內心的煩悶和苦楚。
她甚至只是聽我的聲音,就知道我和蕭大哥吵架了,這難道不是母女間的一種心電感應嗎?
「蕭先生那麼愛你,他不會讓你在大雨下面淋雨的。你和槐香一起去祭拜老爺子,我就想到,你可能和他吵架了。」母親依舊緩慢的聲音如水一樣說道,她頓了頓,才又說,「我過兩天會回佟府,你在佟府等我吧。」
我一下有些著急了,急忙說道:「父親進不了佟府,你一個人回來,不打緊嗎?」
佟府所設的風水格局,那絕對是驚世駭俗。
那全都是佟佳氏祖上的精英所做出來的局,就連蕭龍溟那樣力量強大的靈體,在佟府都會有不適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