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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節

蕭龍溟直接就把我的頭摁到了肩膀上,他根本就不受盜洞口被堵的影響,依舊堅毅如山的站著。我雖然看不見他,卻知道他的目光一定是看著盜洞口的。
槐香的聲音冰冷的就像一塊寒玉一樣,「原來古墓的盜洞,是在汍瀾姑姑房間裡,整個宅子的人除了爺爺和我的那個幾個師父之外,估計就沒人知道了。不過好像是被人堵上了,會是誰幹的呢?為什麼要把盜洞堵上?會是汍蘭姑姑嗎?」
「不會的,我母親還特地讓我從這個盜洞下去尋找盒子。」我心裡有些慌亂,因為我從來沒想過在母親房裡的盜洞會被人堵上。
盜洞被堵上,就意味著我們這些人要下去,就必須要重新再打一個盜洞。
而且,我也不會盜墓啊。我只聽說過古墓玄宮的牆壁很厚,是花崗岩的。如果用爆破,很容易把地面震塌,而且動靜還很大。
這個一盜洞,應該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在穹頂比較薄弱的地方開挖的一個盜洞。
再換一個談何容易?
槐香又說道:「那就很有可能是爺爺,他對房間裡的任何一件東西都非常珍視,李嬸子也每天來打掃。相比毓婉姑姑的房間,就很久沒有人去過了。我以前以為他是因為疼愛阿笙你的母親,但現在可能是在守護這個盜洞。」
我一時無言以對,佟府的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把自己的陽宅蓋在一座古墓的上面,難道不害怕嗎?就像是今天晚上一樣的,金鈴睡在床上,差點就被女鬼從牆壁裡伸出來的鬼手給掐死了。
歐陽瑾溫潤的嗓音響起,他的溫柔的語氣當中充滿了對金鈴擔憂,「脖子還疼嗎?你脖子上的陰氣還沒散,摟緊我的脖子。」
我想不通金鈴脖子上有陰氣,和摟緊歐陽瑾的脖子有什麼關係。
我頗為的好奇,偷偷的就從蕭龍溟掌控的手掌下,側過了腦袋看過去。金鈴整個人都掛在了歐陽瑾的脖子上,他手中抓著一道符菉,靈巧的手指隨手一編就將符菉編成了紅黃相間的手環。
符菉戴在金鈴的手腕上,那個大小剛剛合適。
我的目光一掃,不經意就落在金鈴的白皙細膩的小脖子上,她脖子上有明顯被掐過的痕跡。一開始還是深深的紅痕,最後就變成讓人有些觸目驚心的絳紫色。
但是這些,歐陽瑾他看不見,他只能通過感覺,感覺到金鈴體內的不對勁。
我有點把持不住,輕輕的就掙開了蕭龍溟的手掌,抬頭對歐陽瑾說:「金鈴脖子上的淤痕很重,都已經變成紫色了,陰氣應該是滲入體內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歐陽瑾的手裡面還在用符菉編著手環,一隻已經編好了,另一隻編的有七七八八了。他皺了一下眉頭,手上的動作輕輕一滯。
須臾,他又把手上那隻手環的最後幾道工序都完成了,才單手摟住依舊在顫抖的金鈴的翹臀,拖住她的身子。
歐陽瑾把手環先遞給了槐香,最後才輕輕的套在我的手上。
那種手環其實就是紙做的,戴在身上沒有特殊的感覺,我並沒有特別的在意,我的目光依舊是擔憂的看著金鈴。
金鈴本來就力氣全無,在歐陽瑾脖子上吊了有三四分鐘,額頭都冒了冷汗了。別看金鈴平時嬌滴滴的,可是這種時候,不論多難受卻一個字都不說。
「這間房間,金鈴怕是不敢再睡下去了,也不知道哪裡能給她休息。」歐陽瑾摟著金鈴,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金鈴頭上的虛汗。
金鈴的小手攥的緊緊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裡都要擠出眼淚來了,「我不要睡在這裡,瑾哥哥,我害怕。這間房間下面就是墳墓,我不敢睡在這裡。」
一直盯著盜洞口沉默不語的蕭龍溟,忽然就摟著我直起了身子。
他的目光有一種深沉威懾,淡淡的就掃了一眼我們,「歐陽先生和金鈴就先麻煩去我和小東西的房間講究一晚,槐香回自己的地方睡覺。玄宮上層的夯土和符咒能攔住我,但是盜洞裡的這塊石頭可攔不住我,我要下去看看。」
蕭龍溟以一種沙場大將的風範,把大家都安排好了,唯獨沒有提我。
我用力的摟了一下蕭龍溟健碩的身軀,我感覺那就是我的全部,我害怕和他分開,「蕭大哥,那我呢?」
「小東西,我不會讓你離我太遠的,你站在這裡等我。」蕭龍溟他好像能看傳我整個靈魂一樣,溫和的聲音如同玉玨撞擊一樣的清冽。
他的手拖住了我的後背,用那種曖昧而又寵溺的目光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溫柔的月光,摟住蕭龍溟的手緩緩的就放下了,「蕭大哥,你放心下去吧。我有盒子和歐陽先生幫我編的手環保護,肯定沒有事的。反倒是你,我……我還真有些擔心你。」估布諷血。
蕭龍溟撇了撇嘴,淡淡的笑了,他捏了捏我的臉,一臉無奈。好像我的擔心,全都是瞎操心,他如風一般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盜洞口了。
等我把頭湊下去,就只能看見盜洞口的那塊石頭。
「那阿笙,你在這裡先等等蕭大哥,我去給歐陽瑾帶路,他初來窄到,對佟府並不瞭解。」槐香只是回頭交代了我一句,就抓著歐陽瑾出去了。
她對歐陽瑾的態度其實還可以,到了門口的台階,語氣冷冷的卻很客氣,「腳下有台階,當心絆倒。」
我在屋子裡,一開始是搬了木墩在窗前坐著等蕭龍溟。
時間一長一來就打起盹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就感覺脊背上的脊樑骨越來越冷,而且還越來越重。
好像脊背上背了一塊長方形的大涼石頭,我睡的還有點迷迷糊糊,所以沒有立刻睜開眼睛。順手就去摸了摸脊背,好像是摸到了一件衣服,濕漉漉的。
這下我可是立馬就轉醒了,猛然間就睜開了眼睛,用眼角的餘光朝後看去,是一張腐肉和骨頭拼湊出來的人臉。
它眼動爛的厲害,還有半拉眼珠子掛在眼眶外面。
有一隻東西,它趴在我的背上,身上還是濕漉漉的,就跟剛從井水裡面爬出來的一樣。糾結在一起的長髮,直接就落在了我的側臉。
「先生……先生是誰?先生,先生是誰……」這個東西它一張嘴,牙床就發出「卡卡」的響聲,側臉上就慢慢的咧出一條縫來。
縫隙之間,還有很多腐爛的肉絲相連著。
我真的是要被嚇哭了,喉嚨口都不敢大喘氣,生怕被它活吃了。可是它卻得寸進尺,白色的手骨托著我的側臉,讓我的頭向後轉去,讓我盯著它那深邃的腐爛的眼窟窿。
我的胃裡都發寒的擰巴,脖子上涼涼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這玩意,它只要一用力,就能把我的腦袋給擰下來。
「我不是什麼先生,你放過我吧。好漢饒命啊……我最怕死了,你饒了我,找別人吧。」我抱著盒子,恐懼的看著趴在我悲傷的東西。
這個東西,它可不是蕭龍溟,還能聽我講道理。
它慢慢的就笑了,那個只裂開了一半的嘴,頃刻間就咧到了耳後根,尖利的狂笑出聲,「哈哈哈哈……賤人,你在可汗面前誣陷我,現在還想活命。」
我冤枉啊!
古代的宮斗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啊,這個女人說什麼可汗的,估計就是這座元代墓中埋葬的元代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