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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節

看著這串狼牙項鏈,我甚至都能想像到。蕭龍溟身穿契丹勇士的戰甲,脖子上戴著這串狼牙項鏈,雄姿英發,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樣子。
「拼圖上的那個英武不凡的將軍,是你吧?」母親聽到了蕭龍溟的聲音,辨別出了他的位置,身子轉向了他。
蕭龍溟乾脆利落的點頭,「是我。」
「這件東西,總算是物歸原主了。你要保護你的小東西,你隨身戴著它,我才放心。」母親說話頗為俏皮,她將項鏈從盒子裡拿出來交給蕭龍溟。
項鏈一被拿出來,盒子底部的樣子立刻就出現了。那個盒子底部到盒蓋的距離很淺,底部上有六個空洞,中間一個大孔,周圍環繞著五個小孔。
中間的孔是圓的,旁邊的孔很小,但是能用肉眼辨別出來,是花瓣形的。
乍一看就像朵盛開的梅花,我接觸過鴛鴦芯的鎖孔,所以看到這朵盛開的沒壞之後,肚子裡面的胃就發寒了。
這玩意,不會是傳說中的梅花芯吧?
總……總共六個鎖孔啊,製造這個鎖具的工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他如果不是被驢踢了,就是傻,這個盒子的鎖的確是防住了很多想打開盒子的壞人。
呵呵。
可是現在,真相想要幫助蕭龍溟,找到盒子秘密的人,也打不開。不,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打開這種變態玩意!
我看著梅花芯的鎖孔,正那兒發怵呢,就覺得脖子上冰涼涼的,好像被掛上了東西。伸手一摸,居然是那串狼牙項鏈。
蕭龍溟的眼中充滿了寵溺的感情,他臉上帶著幾分慚愧,毫不避諱的在我母親面前認錯,「我曾經也想過,一直陪在她身邊保護她,讓她不受一點傷害。但是這一次,我不得已離開,卻讓她承受了那麼多的痛。就讓狼牙項鏈守著小東西吧,我……我實在不配,說能夠一直保護好她。」
「你作為她的蕭大哥,盡力了就好。」母親盈盈一笑,她指尖在拼圖浮雕上摸了摸,「從浮雕上來看,你英俊不凡,定是把她迷得神魂顛倒了。」
「媽媽,你……你怎麼這麼說話,我……我……」我一直以為我母親是那種恬靜優雅的女神級別的女人,可是她居然說自己的女兒被別的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她難道就不會害臊嗎?
我反正已經受不了,羞紅了臉,緩緩的低下頭了。
隨後,我又將脖子上的狼牙項鏈摘下來,拿在手裡。撒嬌一樣的把額頭放在蕭龍溟的肩膀上,想葫蘆依樣的在他寬大的肩膀上滾了一圈,停下來,「蕭大哥,項鏈我可不可以轉贈給別人?」
「嗯?」蕭龍溟的眉毛一揚,那種霸道的眼神讓人小心肝兒都發顫了。
我被嚇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蚊吶,「媽媽……媽媽有了身孕,肚子裡有小寶寶,需要保護,可不可以讓媽媽戴著狼牙項鏈。蕭大哥,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蕭龍溟溫柔的揉了揉我的後腦勺,他在我的額上吻了一下,認認真真一板一眼的看著我,「這才是我蕭龍溟愛的女人,重情重義,外柔內剛。」
「我沒有那麼好,我只是想,我有你在身邊保護。爸爸不在了,媽媽只是一個人。」我有些哽咽了,我其實想問他,問他答應我的是不是作數。
爸爸真的能從解剖台上又活過來?
那即便是活過來,多少人會以為他是詐屍,被嚇個半死?以後父親的生活,那一定是很痛苦的,畢竟他是真的死過了一次。
蕭龍溟本身就是一個正義感很強,俠骨柔腸的一個人。我作為他的女人,先不說要擁有俠肝義膽,忠貞不渝這樣偉大的情操,但至少要有情有義。
我想我被蕭龍溟吸引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軍人的風骨和正氣。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走到母親身邊,親手將狼牙項鏈給母親戴上。
我覺得母親真的很厲害,她看不見,眼光卻真的很不錯,她至少比我更加信任蕭龍溟。不管有沒有格格的存在,也不管蕭龍溟最愛的女人是不是格格。
蕭龍溟是真真切切把自己護身的東西,給了我和母親,用來保護我們。
母親一手摸著胸口的狼牙項鏈,一手摸著小腹,微微有些發愣,她恬靜的目光如同水渠當中的清泉一般的明亮清澈。
我和蕭龍溟都沒有打擾母親,我先指著盒子上的梅花芯鎖孔,說道:「蕭大哥,盒子好像還有一層,不過……不過這個鎖芯太複雜,是傳說中的梅花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人能打開。」
蕭龍溟的手指輕輕的觸摸了一下鎖眼,他皺緊了眉頭,「上面加持了龍虎山的符咒,我感知不到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格格的靈魂,因為比較寶貴,所以鎖的特別緊。」我看著最大不過零點五毫米的鎖孔,吸了吸鼻子,總覺得這一隻盒子裡放了什麼貴重的東西。
蕭龍溟用古怪的眼神凝視著鎖眼,雙唇緊抿,沒有說話。從他的眼神來看,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對盒子第二層當中東西的猜想。
我雖然很依賴蕭龍溟,但是我是希望盒子很打開,讓蕭龍溟和格格團聚的。
我在任何時候,都可以為了格格退出的。
我……
我不想做一個小三,我只希望蕭龍溟好好的,能夠得到自己的幸福。順便再幫助祖父完成臨終前的遺願,找出盒子的秘密。
這時候,耳邊傳來了幾聲熟悉的高跟鞋的聲音。
我尋聲回頭,就看見司徒拿著檔案袋就進來了。她淡漠的眸子在我和蕭龍溟身上只掃了一眼,就淡淡的對我母親說道:「同事在做解刨驗屍,我已經把表面傷口驗屍的屍檢報告做出來了。」
我一聽到他們正在解刨我的父親,緊張的掌心都要冒出汗了。我還抱著父親能活過來的一線希望在心頭,他們把父親的屍體開膛破肚,取出內臟了,蕭龍溟還能救他嗎?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腦子裡全都是那天晚上,我親手殺死他的畫面。我之所以不讓母親做這種事情,就是怕這樣的回憶成為她的夢魘。
可是,這種回憶,現在已經成了我的夢魘。
如果父親回不來了,我可能一輩子都要背負著這樣可怕的回憶度日。
蕭龍溟輕輕的握住我的手,低聲道:「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回來。」
「蕭大哥,我相信你。」我壓低了聲音,認真的看著蕭龍溟。我在心裡面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對蕭龍溟產生懷疑。
母親臉上的笑容一僵,手指輕輕的抓了一下床上的褥子,但是她依舊顯得很鎮定,「結果……結果如何?」
司徒為人冷淡,她根本就懶得搭理我和蕭龍溟竊竊私語,機械一樣的回答:「譚知青他身上粉碎性骨折,多處軟組織受傷,但是根據判斷。他在出車禍之前已經被人毆打過,瘀傷在剛剛被毆打之後並不明顯。等到送去解剖實驗室的時候,已經十分明顯。」
「他被人打過?那有dna,或者其他殘留嗎?可以查出毆打他的人是誰嗎?」母親蒼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好像是在努力克制內心的痛楚,強壓制內心的情緒,保持此時此刻短暫的鎮定。
司徒慢慢的走進,她站在母親的面前,拿出了紙巾幫母親擦去眼淚,「我會幫你們調查出真相的,dna和一些線索的比對,還在實驗室裡化驗。過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汍蘭,你別太心急。」
「謝謝你,司徒。」母親的手握緊了司徒那雙那手術刀的手指,司徒的手指和她消瘦的本人並不一樣,不纖細,反而有些粗糙和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