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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電話裡的男人說,我父親的車在高速上出現意外了,他的車和一輛卡車相撞。人是從車裡救出來了,手機還完好,所以才聯繫上了我。
只是,是生是死現在情況還不明,希望我們家裡人能趕過去。
我此刻再次聽到母親腹中胎動的時候,卻是後心發涼,心亂如麻的。
拼圖鎖 第49章 謀殺
我的父親在年紀上比母親大很多,但是兩個人卻很恩愛,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吵架。父親雖然經常在外面工作,但我可以看出來。父親的存在是母親生活的支柱。
這個小寶寶降臨人間,本來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如果父親真的出了什麼事,那麼這樁天大的喜事就會變成最可怕的事情,我母親肚子裡的寶寶將會變成遺腹子。
祖父去世了,這個孩子以後,可能只能交給母親和安嫂共同撫養。安嫂年事已高,母親又是盲人,這個新生的生命,他的前途將充滿了未知。
我母親皺了皺眉頭,她因為失明耳朵特別靈,此時此刻電話那頭那個男人的聲音,她也許已經聽見了。
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雖然看不見,卻好像在看著我。
我現在一聽到母親腹中胎動的聲音,就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我拿著電話和電話裡的人聊了幾句。確定交通事故的事發地點和父親就醫的醫院,才掛斷了電話。
面對母親,我沒有說出實情,只是含糊其辭的交代一句,「媽媽,父親那裡有事。我得過去一趟,您……您早點睡吧。」
「和蕭龍溟一起去,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出門不方便。」我母親囑咐了我一聲,似乎對剛才電話裡說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母親如果知道父親發生車禍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出臥室前把臥室的燈留了一盞,方便安嫂上來照顧母親的時候,看得清道路。我在走廊上走了幾步路,才走到蕭龍溟的房門口。
我敲了幾下門,沒人開門。
這時候,連少卿突然從單翼玉蟬當中探出腦袋來,他緊張的看著四周,提醒我:「屋子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我感覺到了。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們。蕭大哥怎麼不開門呢?他會不會讓不乾淨的東西給害了?」
「嗒、嗒、嗒……」安靜的走廊附近響起了幾聲腳步聲,窗外面的樹杈上站著一隻黑色的貓,碧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它的身體融入到了黑暗裡,眼睛像是一團鬼火一樣,在空中飄浮著。
連少卿自己還是鬼呢,卻好像很怕鬼,或者說連少卿害怕比他更厲害的厲鬼。他在聽到腳步聲之後,立刻就縮進了玉蟬裡面。
連少卿能當縮頭烏龜躲起來,可是我不行啊。
我站在我陌生的,只有童年記憶的廊道上,從頭到腳的發著寒。腦子裡回想起的都是那時候,在山寺前面被女鬼梁琉差點掐死的記憶。
那件事,反正是給我留下了極強的心理陰影。
所以,我渾身都發了冷汗,拚命瞧著蕭龍溟臥室的大門,「蕭大哥。蕭大哥,你在裡面嗎?你要是不開門,我就直接進去了。」
我一拉門把手,門打開了。卻是一瞬間看到黑暗裡一個蛇形的影子閃過。
我倒退了半步,險些摔倒在地上。
我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那一團黑影之上有一張詭異的人臉,人臉下面是蟒蛇一樣的軀體。雖然只是一瞬間,我的眼睛卻藉著明亮的月光,看到它身上珵亮的黑色鱗片。
可是只是「嗖」的這麼一下,它就不見了。
「蕭先生他出去了,說是在這裡有熟人,明天才能回來呢。」安嫂剛好從閣樓上下來,我想那幾聲腳步聲可能就是安嫂下樓時的聲音。
她應該是看到我正在敲門,才出言提醒的我。
我微微錯愕了一下,回答安嫂:「安嫂,他去見熟人了?可是這應該是他第一次來這裡,怎麼會有熟人?蕭先生有說他去哪兒了嗎?」
閣樓上住著巴特爾,安嫂應該是送吃的上去了。
不過,巴特爾不是人,是我母親以前的導盲犬。
我母親是後天失明的,對這個世界是有一定認知的,巴特爾就是從我母親失明以後就一直跟著她的。
現在這只導盲犬已經老了,體弱多病,沒有多餘的力氣幫母親導盲。母親念舊,一直都沒有換新的導盲犬,巴特爾老了以後就選擇了坐輪椅。巴特爾就被安嫂養在閣樓上,好吃好喝的供著,以感謝巴特爾對主人一聲的盡忠。
這只導盲犬的名字並不是一個外國名字,而是正宗的蒙古語。巴特爾,在蒙語中代表英雄的意思。
巴特爾的一生,也和它名字一樣像個英雄,它的一生都在為為主人盡忠付出。
「汪汪汪……」閣樓上的巴特爾忽然叫得厲害,它的叫聲一瞬間就充斥了整個閣樓。吵得人有些心緒不寧,因為以前我記憶力的巴特爾是很安靜的,怎麼到了老年忽然變得這麼的不鎮定?
安嫂皺了眉頭,鬱悶了一句:「我剛剛才給喂的它,怎麼又開始吵鬧了。巴特爾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安嫂抱怨之後,換了只手拿狗糧,粗糙的手撓了撓花白的頭髮,才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他倒是沒說他去哪兒,只是臨走前囑咐我,讓我看見你之後,交代你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能出門。如果有不得已的事情一定要出門,就讓連……連什麼來著陪你一起去。」
連什麼?
是連少卿嗎?
安嫂年事已高,大概是沒記住這麼多的人名兒。
蕭龍溟是讓我如果要出門,就要把玉蟬裡的連少卿叫出來一塊出去,而不能單獨行動。
她看著我臉上的表情,突然問道:「小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臉色怎麼這麼差?我……我去弄點茶給你喝喝?」
「不用了。」我直接拒絕了安嫂,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功夫喝茶,我壓低了聲音,告訴安嫂,「父親在高速上遇到了事故,我現在要去醫院看看他的情況。這件事情比較著急,你把車庫的鑰匙給我吧。」
我父親的家和祖父的家不同,一個是在市區,一個是在郊區。從市區方向出發去醫院還能打車,從郊區出發,大馬路上連輛車都沒有,只能自己開。
我雖然沒有駕照,但是我是會開車的。
從安嫂手裡要來了車庫的鑰匙,直接就開車出去,我抓著掛在胸口的玉蟬,叫了幾聲連少卿的名字,他就臉色慘白的出現在副駕駛座上。
「我看電視裡的鬼,都有迷亂人心智的能力,會嗎?」我很久沒有開車,手生的很,還好這輛車是自動擋,比較容易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