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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節

  「毒已發,別亂碰。」
  他似乎被沈遇白傳染了,也這麼三個字三個字的往外蹦,我怔了半秒後,咬住下唇,有些想哭又沒哭。「知道了。馬上太陽下山了,我去給你找人參……」我沒再碰他,因為我怕他疼。
  望著他倔強冷漠的背影,他有多痛我不瞭解,可我心疼。乖乖的裹著毯子在他旁側蹲了幾秒,本想問問沈遇白,靳墨涵去了哪兒,卻是一抬頭,沈遇白不見了!而這時候,我聽到遠處傳來簌簌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很遠,但又很快,眨眼間就出現在我不遠處的小徑上,來人不是身穿黑色夾克,曲線妖嬈,人未到聲先至,聲音也是妖嬈的:「小白白、我回來了哦~」
  靳墨涵語氣撒嬌,喊得雖不是我,可看沈遇白並不在這裡,我只好站起來回應她道:「小姨。沈遇白剛走了。」
  那瞬間她的笑容盡失,恢復常態,面無表情的從我旁側走過去,她好像不怕毒,又捏了靳空的手腕,我這會兒看過去,明白她是在給靳空把脈,便沒有打擾,直到她放下手,表情變得深沉、陰鬱。
  「那個死無忌居然對我帥氣的侄子下此毒手……」
  靳墨涵站起來時,拳頭捏的咯吱作響,桃花瓣落在她黑色的皮夾上,給她的殺氣得以緩解幾許。
  「要不要緊啊?馬上天黑了,小姨如果你唱歌好聽的話,我們或許今晚就……」
  「沒用的,他身體裡藏了這麼多毒,光用人參治標不治本,面前只能吊著命,把魂魄勾住再想辦法解毒……辛小妞,無忌宮的毒只能無忌宮解、讓你去無忌宮無異於找死,所以我去勾搭無忌,你能找到人參精的,對不對?」
  劇情反轉的太快以至於我都沒反應過來,靳墨涵已經轉身往前走,邊走邊環顧著四周,撩撥著她那及腰的黑色大波浪捲發,姿態嫵媚至極,聲音也刻意的嬌柔起來--
  「小白白,如果我被抓了,你要來救我哦~」
  我起初沒說話,等著沈遇白說,可沈遇白沒有回應她,於是在她走到拐彎處時,我叮囑她道:「小姨、我會努力的!你也要小心啊!」
  這一次,是她沒回應我。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至今回憶起來都挺傻,傻乎乎的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隨波逐流的走著,羨慕著,仰望著,然後走著走著,就走到再也挽回不了的地步。
  沈遇白在靳墨涵離開後,才從遠處的花叢裡走出來,可能是先入為主,他第一次救我時就是這樣子,所以,比起他現代的裝扮,我覺得他這紅袍長髮、可男可女的樣子更好看些。
  「吃什麼。」他站在我一米外的地方,卻仍舊是眼高於頂的看我,我瞄了瞄他的死魚眼,想到靳空昨夜用他的身體來為我做烤山雞,但是下一秒我又想到--
  「吃,就是一種罪。每一樣事物在這世上都有它存在的意義,主宰的人巴不得你多吃,以此累計罪孽,來世不停的還債。」
  靳墨涵的話太洗腦了,她那聲色俱厲的表情讓我無法說出吃烤山雞,或者任何一樣東西。
  「不吃?」難得的,沈遇白說了反問句,說完後縱身一躍又上了樹,冷冰冰的又丟給我四個字:「夜裡別餓。」
  「怎會不餓?我是……我是因為小姨說,吃是一種罪,搞的我都不敢吃東西了,哎,她昨晚給我吃的是水果……」
  「呵~」
  倏然之間。桃花樹裡有一聲笑耳。
  那隨風吹出的桃花香伴隨著沈遇白冷寂動人的低笑,讓我呆了半秒,他竟然……笑了!
  「你笑了,是笑我嗎?哪裡好笑?」有些意外,但更想看看這美人臉、死魚眼。笑起來是什麼樣,然而,他跳下來時背對著我,聲音又恢復了孤寒:「呆著等我。」
  他沒有說為什麼笑、也沒有說去哪兒,說完就隱沒在了花叢中。我這被他說的心裡摸不著北,正疑惑,我就聽靳空道:「辛辰,靳墨涵的話,聽一半扔一半,最好只信三分。」
  靳空低沉的嗓音和沈遇白又不同,是低啞饒有磁性的那種。我聽他聲音恢復了幾許中氣,驚喜又心疼的轉過身去:「靳空,你又醒了!」快跑過去,我沒碰他,就在他的身邊兒蹲著,他看我一眼後淡漠嗯了一聲,「我剛說的,懂沒?」
  我對他也不裝,直接道:「似懂非懂、因為我不知道信哪三分。這位靳老師要提點一二嗎?」
  我想著靳空應當很難受,可他這人要強必然不會說出來,我所能做的也就是轉移他的注意力,我……什麼也幫不上。
  他在那一瞬間眼底有些淺亮的光,可那光芒沒幾秒。又迅速暗滅了下來,然後他沉聲給我說道:「關於現在的世界你有你的見解,不必信她,除了完美世界論,其他的你當她沒說,她在耍你玩,這樣說,懂嗎。」
  「呃……」那一瞬間,我懂了,但寧可沒懂,因為……
  「不是吧,她可是我剛認定的偶像。」
  她的肆意灑脫,她的高貴優雅,還有她身上那種博學睿智看穿一切又要拯救世界的樣子,雖然我覺出那個世界不會輕易被實現,可有這種大夢想總是好的,起碼要好過我這夢想渺小的人。
  「靳空,在重新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不明白自己活著是為什麼。可能小姨說的真的是胡話,但她的胡話觸碰到我的心了。她說想要一個再沒什麼能把相愛之人分開的世界,這也是我想要的世界。狐珠的事情我不怪你,希望你也別怪自己。你說你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離開你,我會等你好起來,等……」
  靳空好久沒說話,我趁著無人和安靜對他表露著自己的心意,粱睿曾經說過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有什麼想法就要表達出來!可我沒想到的是--
  「你等得起麼。」
  靳空忽然開口的一瞬間,讓我呆若木雞,「什,什麼叫我等得起麼?」
  「五十年、一百年,我在,你還在麼。」
  靳空詢問我時,眸光無比的沉冽,像是有刀鋒藏在裡面,說話的時候飛射而來,一劍封喉。
  「我、我……」那瞬間,我倉皇倒在旁側,怔怔看他的臉,他沒有任何表情的盯著我,眸色深沉嚴肅的問我:「回答我。你還在麼。」
  我當然是想在的,可是我……忽然之間,我領悟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看他:「我如何能在?」
  ☆、第2章 沈遇白的吻
  如何能在你的身邊,與你相愛,到百年、千年……永遠不分開!餘下的話我還沒有說出口忽然想到什麼,一瞬間眼眸裡劃過些錯愕。
  緋紅的桃樹下,有香風劃過,翩翩的桃花雨揮灑間,我的眼眸暗含著對未知的期待和不確定;靳空的丹鳳則從深沉冷冽的漆黑,轉為點點星光點綴的溫潤。「你已經想到了。」
  他如此篤定,可我緊皺眉頭,「是,我想到了關鍵在於狐珠,但是……我們很快能找到嗎?在我有限的生命裡……」
  「呵,先去找人參,等我的病好起來--」
  他抬起手似乎想撫摸我,可那手上遍佈傷痕,他又迅速的落下別開臉,「遇白回來了,你吃飯去,狐珠的事不在一天兩天、解毒後再說。我睡了。」他說完就閉上眼。又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樣子,我看著他潰爛的手,心裡比誰都疼,但我沒有任何辦法去安慰他,又或者--
  是他直接把我的安慰拒絕在外。
  不過想了想,安不安慰又有什麼用?趕緊找到人參精吧!
  沈遇白給我帶來了很多水果,大多都不認識,紅紅綠綠的一大片。全兜兜在一片荷葉裡。自然,那荷葉乾淨到可以照出人臉,他潔癖到了一定程度……
  「謝謝啊!」
  雖然他把荷葉直接扔在地上讓我去撿,可我還是非常的感謝他,不然這些水果也不能自己蹦達到我面前來。